“好了,好了。不逗你,說正事。你現在來難道是夜淩旭那裏又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了嗎?”方楚楚對著鏡子隨意的挽了一個發髻。


    燕墨幽怨的瞪了她一眼,大大咧咧的往桌子上一走,徑直的端起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茗著,臉上的神情似乎愜意的很呢,“這什麽茶啊,還挺好喝的,這麽好的茶我以前怎麽就沒有喝過呢?”


    方楚楚眼皮跳了跳,抿緊唇邊不說話。燕墨一口喝掉杯子裏的茶水,放下茶杯,又道,“其實我今天來也沒什麽大事,隻不過給你送樣東西而已。”他用袖子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茶汁,又伸手往自己的袖子裏掏了掏,從裏麵拿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上。“這是王爺給你重新辦的戶籍,等你離開了王府,可以用這個戶籍重新開始。”


    方楚楚修長的手掌上靜靜的握著一把檀木梳子,聽完燕墨的話,她手微頓,回過頭,有些發愣的看著桌上躺著的信封。“戶籍?”對呀,她就要離開這個讓她憎惡的靖王府了。有了戶籍,她就可以不用再依附任何人了。


    她先前怎麽就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呢?燕墨見愣愣的看著那戶籍,他擠了擠囧囧有神的眉毛自恃聰明道,“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殿下可是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這麽上心過的?你可是第一個呢,是不是很感動啊。”


    方楚楚滿腹的感慨被他這話說的頓時煙飛雲散,她默默的抬頭看了燕墨一眼,發現燕墨眉上的那倆條毛毛蟲已經又扭曲了,那雙黑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八卦的光芒。方楚楚納悶了,心道燕墨也真夠大膽的,竟然敢給夜淩旭編排這種沒邊的緋聞。


    她和夜淩旭,根本就是沒邊的事情嘛。見方楚楚沒有說話,燕墨又曖昧的朝她擠了擠眼睛,賊兮兮道,“怎麽不回答我的話。難道你是被感動的說不出話了嘛。告訴你,我們都是江湖好兒女,不拘小節的。你知道王爺為什麽要給你重辦戶籍嗎?來來,你叫聲哥哥,我就告訴你。”


    “呸!”方楚楚見他越說越沒影,啐了他一下。哪裏要去聽他下麵的話呢。


    可燕墨話已經說到一半了,另一半憋在心裏也鬱悶的很。見方楚楚梗著,並沒有喚他哥哥的意思,他自己又憋不住話,嚷嚷開的說道,“哎呀呀,算我服了你了。我就告訴你吧。聽楊榮說王爺之所以花了好大的力氣給你重新辦了戶籍,為的自然就是將你的過去通通洗白掉,讓你重新開始。當然了,這是明麵上的意思,暗地裏,王爺其實是擔心你的過去會成為你和他的負擔,他給你重新辦了戶籍,在世人的眼中你就是個清清白白的人,以後你們倆在一起,也就不會再有人敢阻擋你們了……哎呀,我的媽啊,一下子說了這麽多,渴死我了。”


    燕墨說完話,又去倒了一杯茶,再次喝盡。方楚楚聽了燕墨的這番話嘴角卻是猛抽了起來,原本她隻以為燕墨不靠譜,沒想到以睿智出名的楊榮滿肚子裝的也是八卦的種子,到處傳播八卦緋聞。


    她走到他的對麵坐下,伸手也拿了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唇邊慢慢的喝盡,這才幽幽的抬頭,對著對麵正喝的起勁的燕墨涼颼颼道,“這茶,是藥茶。是專門調理女子月事的。”“噗……”燕墨剛喝到口中的茶水立刻噴出一半,而另一半則又嗆到咽喉裏,以至於他驀的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當夜,霧靄消散了,月亮被烏雲遮住,夜風吹得將樹枝吹得“咯吱咯吱”響,折斷的樹枝搖搖欲墜。柳芊芊披著頭發的站在窗戶邊,望著窗外的夜景,她的眸裏一片死氣沉沉。夜風將她的小院吹的更加的荒涼,連她身邊的幾個丫鬟似乎都受不了院子的荒涼,此刻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先前她住著聽風閣,總覺得房子不夠大,不夠輝煌,可現在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她突然就覺得這屋子太大了,大的讓她覺得冷。一陣冷風吹來,吹亂她的頭發,迷失了她的眼睛。她機械的伸手要去撥弄,可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冷眸詭譎的男聲。“我是來幫你報仇的。”柳芊芊回頭……


    一陣冷風吹來,吹亂她的頭發,迷失了她的眼睛。她機械的伸手要去撥弄,可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冷眸詭譎的男聲。“我是來幫你報仇的。”柳芊芊回頭,一驚,身後的人帶著鬼骷髏的麵具。見到她轉身看向他,他不徐不緩無聲無息的向她的方向移來,停在她麵前的時候,他冷笑道,“聽說你想為你自己報仇,那我正好可以幫你。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柳芊芊驚恐的看著來人,顫抖著肩膀,咬著牙,害怕道,“你是誰?”說著,她便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那骷髏麵具人的目光隻是從她的臉上滑過,好型停頓了下,又好像並沒有注目,跳動的燭光微弱的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芊芊又繼續退了幾步,身子已經碰到了窗欞,這似乎在提醒她,她已經退無可退了。“你不是想報仇嗎?怎麽見到我這樣的人就害怕成這樣了。”


    那骷髏麵具人冷漠的嘲笑著柳芊芊,“既然你的膽子這麽小,那我就走了。你的仇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等等!”柳芊芊聽到他提報仇的事情,又聽到他說要離開,她心下一急,連忙挽留,小聲道,“你說你能幫我報仇,那你告訴我要怎麽樣報仇。”


    骷髏麵具人猙獰的大笑了倆聲,鄙夷道,“這個最是簡單不過了。靖王爺不是還有三天就要大婚了嗎。你到時候正好可以利用你的身份在他們拜堂的時候攪合一下。讓世人知道容妃娘娘是怎麽的背信棄義,還有靖王爺又是怎樣的始亂終棄的。”


    柳芊芊臉色更加蒼白,咬著唇瓣,膽怯道,“不行的,他們會殺了我的。”骷髏麵具人又是無限嘲諷的笑了笑,聲音肆意而囂張,“你還真想的美,又想報仇,又害怕自己受險。放心吧,容妃和夜辰朔雖然權勢滔天,但這幽州城的事情還不是他們倆人就可以一手遮天的。你都在來賓麵前說了他們的事情了,他們要是再命人殺了你,這豈不是正好落人口實嘛。而且,到時候並不是隻演這麽一場好戲。我現在隻是像你指出一條明路,至於敢不敢就靠你自己了。告辭!”“可是……”柳芊芊剛要開口追問,卻發現冷風一吹,那骷髏麵具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柳芊芊目光慌亂的在屋子中尋了尋,都沒有找到,仿佛剛才那人並沒有出現過似的。


    她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接癱坐在地上。一雙眼睛直愣的注視著剛才那骷髏麵具人站著的位置,腦中不斷的回想著剛才那人說的話……


    秦王府裏。夜淩旭低著頭,坐在書案下,聚精會神的看著兵法書。一陣冷風吹過,蠟燭幾yu被風吹滅,下一秒,書房裏已經多了一個人。


    楊榮摘下臉上的鬼骷髏麵具,恭敬的對著夜淩旭抱手道,“王爺,屬下已經去過了。那女人是有賊心沒賊膽,想要對付容妃他們母子卻沒有什麽膽量,她那裏可能有些玄。”


    燈下,夜淩旭抬眸,不悅的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兵法書,“這世上雪中送炭之人少,落井下石之人何其多。她現在不敢站出來指證容妃母子,也隻不過是容妃他們還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罷了。待到夜辰朔大婚的鬧劇一出,她肯定會落井下石一番的。”


    楊榮垂眸,默然。夜淩旭俊顏波瀾不興,“楊榮,藍沁媚那裏怎麽樣了?這幾天你務必盯好了,不要讓那裏出什麽岔子了。”


    “喏!”楊榮拱手,答道。


    夜淩旭黑沉的眸子仿若一張深不見底的潭水。都說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夜是人生的倆大沒事。他要在夜辰朔最為巔峰的狀態下把他拉下來。他的王妃?可惜,是個早已經和自己哥哥暗通的女人。他的表妹?可惜,是個巴不得能報複到他們母子的女人。他的女人?可惜,就要在大婚之日背著包包拍屁股走人了。……夜辰朔啊夜辰朔,你先前不是自詡對自己的表妹癡情一片,是個正人君子,現在好了,就讓你栽在你最看重的三個女人手上。


    夜淩旭一雙如黑檀般深邃眼眸詭譎的覷起,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手中的兵法書,燭燈將他身影拉的老長,暈上一程淡淡的金色,讓他整個人仿佛罩在一層不真實的迷離之色中。


    楊榮抬頭望了夜淩旭一眼,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什麽。可是又怕夜淩旭不高興,所以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下。“楊榮,你也跟我這麽久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不要繞來繞去的。反倒是把我們之間的交情都繞沒了,好生無趣的。”夜淩旭踢了眉,眼角的餘光早就把他的欲語還休收進眼底。


    楊榮為難的刮了刮下巴,他畢竟沒有燕墨那麽那麽的傻大個,什麽話都能說,什麽話都敢說。他隻是小心的斟酌了一番,小心的開口道,“王爺,有些話屬下本不該說的。但憋在心裏又實在難受的很。王爺……唉……”楊榮小心翼翼的歎了口氣,眉梢抖了抖,這才開口道,“王爺,楚楚姑娘腦袋轉的快,人長得也好看,隻是她的身份實在是尷尬……而且,她,她……”說到這裏,他實在是不敢再說出口,隻能尷尬的僵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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