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表妹真的那麽小就有心機了,那他豈不是被她算計了十多年。


    柳芊芊見夜辰朔沒有回答她的話,以為夜辰朔在生她的氣,於是她又立刻補充道,“表哥,你別生氣啦。你也知道的,姨媽對我很好的。我也舍不得她的。”


    夜辰朔看著她一臉嬌俏扯著他袖子撒嬌的模樣,他心裏倒是多了幾分的煩躁。一手推開柳芊芊,臉色一沉,板起臉來訓斥道,“說話就說話,幹嘛還要弄出這般親昵的動作來?要是被人知道你是這般舉止輕浮的人,你說別人會怎麽看本王。回去後,你跟著妙雲她們好好學學宮規吧。你跟她們比起來,實在是差的太多了。芊芊,我現在好後悔啊,後悔當初驕縱著你,以至於把你培養成現在這樣一無是處隻會耍脾氣的人。以後你自己要注意了。”


    他的話句句的砸在柳芊芊的身上心頭,柳芊芊臉色慘白的望著夜辰朔,唇瓣微啟,眼裏有淚水在打轉。


    “哭,沒主見,說你一聲,你就哭!你要是真的這般喜歡哭,你就躲哪個角落裏自己去抹淚,別在本王的麵前出現。本王丟不起這個人。”夜辰朔眼中的陰鷙一點一滴的滲透出來。


    方楚楚在旁邊觀摩著他們表兄妹之間的吵架。覺得夜辰朔像是吃了zha藥一般,渾身一點就燃起。她抿抿唇,便不再多言語。


    這個時候,她還是保持著緘默最好。


    馬車在傍晚的時候終於到了靖王府。王府外,林妙雲李豔及其他的兩個侍妾都一排溜的站著,她們穿著最好看的衣服,梳著時下最流行的發髻,見到夜辰朔便像餓狼撲食一般的圍向夜辰朔。


    “王爺,宮裏昨天下旨了,容妃娘娘讓您回來後先到宮裏一趟。”林妙雲穿著尉迤邐及地的宮裝,炫麗生輝。


    夜辰朔輕點了點頭,知道宮裏那裏必定有緊急的事情,他回身便拉過方楚楚,對林妙雲道,“楚楚這次為了保護本王受了傷,你好好照顧她。切勿怠慢了她。”


    林妙雲偷瞄了一眼方楚楚,倆人會心一笑,保證道,“王爺放心,妾身一定會把楚楚妹妹養的白白胖胖的。”她說著這話,眼睛忍不住的瞄向孤零零站在一邊的柳芊芊,臉上的笑容便更加的燦爛了。


    “嗯,你做事本王放心。”夜辰朔點點頭,又回過頭仔細的交待了方楚楚幾句話,這才讓牽馬過來,他一個橫跨,打馬離開。


    夜辰朔這麽一走,幾個女人臉上堆積的笑容就漸漸的收斂起來了。李豔絞著手帕,酸溜溜道,“楚楚妹妹這次倒是立了一大功了。看看,這下倒把本來屬於我們未來王妃的寵愛也給占了。”


    “什麽未來王妃啊。宮裏早就下旨了,要延期婚禮的。隻要一天不成婚,她還就隻是借宿在靖王府的一個客人罷了。”林妙雲橫眉冷笑,幸災樂禍的笑著道。她們幾個人中,隻有她最恨柳芊芊了。而且現在她和方楚楚結了盟,以後她懷孕了,隻要方楚楚肯在王爺麵前為她美言幾句,王爺必定不會怪罪於她的。


    “哦。也是哦。”李豔手裏拿著一把美人扇,說話間就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又譏諷道,“楚楚妹妹你也看到了,你可千萬不要步某人的後塵啊。得寵是暫時的,誰也不知道王爺的心思會不會變。不過啊,隻要你不像某人那樣恃寵而驕,我想王爺肯定會喜歡你久點的。”


    她這句話算是把方楚楚和柳芊芊一起敲打了一遍,一邊諷刺柳芊芊以前的恃寵而驕。一邊告誡方楚楚,千萬別恃寵而驕。


    方楚楚自然聽得懂她的意思,隻不過麵上依舊淡淡的,不接李豔的話。而林妙雲倒是冷哼道,“豔妹妹,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本宮看楚楚可比某人乖巧多了,要說她這樣的人會恃寵而驕,本宮是不信的。”


    李豔見林妙雲出來幫腔,她拿著手帕捂著自己的嘴巴,咯咯笑起來,“瞧瞧,我這裏隻是這麽一說,姐姐就這麽急著跳出來維護楚楚妹妹了。看來楚楚妹妹可比某些人更有手段。”


    方楚楚知道李豔之所以對她這般冷嘲熱諷,隻不過就是因為她和林妙雲結盟,而沒有顧忌她李豔。所以李豔才在這裏挑她的毛病。


    她剛想說些轉圜的話,不料柳芊芊那裏已經繃不住臉了。她那雙妙眸一一的從場上幾人的身上掠過,尖酸道,“你們給本姑娘等著。總有一天會有你們的苦頭吃的。”柳芊芊憤憤的留下這句話,甩袖離開。


    少了夜辰朔,又跑了柳芊芊,剩下也就沒有什麽熱鬧了。眾人一下子就散開了,方楚楚趁著沒人的時候,壓低聲音道,“你這個月月事可來過?”


    林妙雲如實道,“沒來,不過還不敢肯定。再過幾天看看。”


    方楚楚點點頭,抬頭望著匾額上的“靖王府”三個燙金大字,一時間心下百感交集。


    回到了主戰場,她的戰鬥生活馬上就開始了。


    她一定要在走之前給他們這些人唱場大戲。


    林妙雲有想給方楚楚另安排住處,可是方楚楚執意住回她那個小院子。晚上她沐浴完畢,從屏風後走出來時,便見到了許多日子沒見的夜淩旭。


    “你怎麽來了?”


    橘黃色的燈光下,夜淩旭眸光一凜,冷冷道,“我今天來這裏要告訴你倆件事情的。第一件事情,皇宮要變天了,你得加快你的計劃了。要不然夜辰朔可能就是高位之上的新君王了。”


    方楚楚一驚,臉色微微變了變,走到桌子邊,隨意的挑了個位置坐下。


    “夜辰朔不是半路上又接我們回府了嗎?怎麽皇帝的病竟然嚴重到這般地步?”


    夜淩旭臉上的笑痕逐漸擴大,伸手彈了彈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陰鷙的冷眸還帶著邪魅的笑意,“皇帝的病是沒有當初那般嚴重。隻不過……容妃擔心自己的兒子新掌權,大家不服,所以趁著皇帝還在世的時候,便先把皇位傳授與他,好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方楚楚看了看夜辰朔,見他說這話時表情一如往常,可是仔細一看,今天的他,臉上似乎比平日多了幾分的寡寒,說話時的神情也不似平日那般誌得意滿。


    她試探xing的問道,“那……王爺你怎麽辦?”


    不用想都知道,如果夜辰朔登基了,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鏟除異己了。夜淩旭手裏又擁有著兵權,這樣的人不除還除誰啊?


    所以夜辰朔要是登基了,夜淩旭就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了。


    可夜淩旭仿佛沒有聽到方楚楚的問話,他黑潭似的邪眸仿佛洶湧的波濤一般翻滾著,他聲音低沉,略帶沮喪的自言自語道,“今天,他召見我了。你知道他都對我說了些什麽?”


    方楚楚抿抿唇,心裏知道夜淩旭口中的這個“他”自然是指老皇帝了。她順著他的話道,“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夜淩旭邪魅地眸光含著深深的嘲諷,“那個男人竟然想主動說服我放棄手中的兵權,讓我支持夜辰朔上位。那個男人的眼中,隻有夜辰朔是他的兒子,而像我這種,就是死了也活該。你知道他為了夜辰朔能夠成功的登上皇位,又使了什麽手段嗎?”


    方楚楚深歎了口氣,這點上看來,她和夜淩旭是一樣的。她從小就不得方富貴的喜歡。在她花轎被劫的那日後,方富貴甚至還用竹藤抽打她。嘴裏都是一些罵她的話。她在方家的那些年,也從來沒有感覺到“父愛”為何物。


    她斟酌了一番,開口安慰道,“你別難過。他們越是不喜歡,咱們越要好好的生活,證明給他們看。”


    夜淩旭聞言,挑起眉,深深的看了方楚楚一眼,“你說的沒錯。以前我也如你想的那般。可是今天,我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那個男人他為了能讓我主動支持夜辰朔登基,他竟然……給我下毒了。”


    “啊!”方楚楚震驚的望著夜淩旭,眼裏滿是詫異的眸光。


    這是怎樣的一個皇帝啊,竟然如此厚此薄彼。


    夜淩旭鬼魅地咧開唇,“哈哈”輕笑了起來,用邪妄的語氣道,“那個男人為了置我於死地,竟然在自己的手裏摸了毒藥。他召見我時,我看他動作吃力,一時心軟便上前去扶,結果……”


    夜淩旭說著,攤開自己的手,方楚楚順著燈光看過去,發現他手心處凝結了一個小黑點。


    方楚楚心裏被駭住了。


    突然就有些鄙視老皇帝了。


    夜淩旭本來就活的不容易,老皇帝竟然還對自己的兒子使出這麽一招讓人防不勝防的舉動,真是有夠卑鄙的。


    夜淩旭惡劣地撇起唇,邪眸一覷,“他說如果我主動交出手中的兵權,不擁護夜辰朔為帝,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


    方楚楚同情的望著夜淩旭,心裏為他難受。這個如螻蟻般的男人能有今天這般的地位,不知道在背後付出了多少艱辛,可是隻老皇帝一句話,他就有可能回到先前的起點。是個人都知道,如果沒有了兵權的夜淩旭,夜辰朔收拾起夜淩旭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那個老皇帝真是心瞎眼瞎,作為君王不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嘛。


    夜淩旭明顯就是比夜辰朔更具備作為君王的資質。


    夜辰朔那種……他隻不過命好,有了容妃那樣的母親罷了。如果真的讓他做皇帝,一個連後宮都管不住的人,又怎麽會管得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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