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旭俊美無濤的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冷暈,又輕睨了燕墨一眼,“燕墨,你和楚楚同輩,以後不用叫她什麽夫人什麽的。”


    聽燕墨稱呼方楚楚“夫人”,夜淩旭心裏不知怎麽的,猛的就有些不舒服。


    方楚楚是夜辰朔府裏的人。


    那他們現在孤男寡女在一起,豈不是像是**,**了。這點要不得,而且聽著對方楚楚也有些見外的意思。


    燕墨黑漆漆的眼睛又往夜淩旭那裏瞄了一下,立馬改口道,“楚楚姑娘,時辰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方楚楚透過窗戶,望著天空飄著的白雲,笑了笑,起身給夜淩旭行禮作揖。“秦王殿下,謝謝您今天的款待。那我就先回去了。”


    夜淩旭邪氣的眯起眼,俊顏勾勒出不明詭譎的弧度,慵懶的揚了揚手,“嗯,燕墨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燕墨行禮後告退,方楚楚亦是緊隨其身後。


    夜淩旭負手而立,站著茅草屋的門口,望著倆人的身影消失後,他才快速的關上茅草屋的房門,催動腳力,往方楚楚他們離開的反方向背道而馳。


    現在,有方楚楚在,他能肯定蕭家會站到他這邊來。


    那麽他得打有準備之戰,如果他沒有料錯。蕭家到時候一定會提出一係列克扣的合作條件。他現在得趕著把他們可能提出的問題先行解決了,這樣才能代表他和蕭家合作的誠意。


    而另一邊,燕墨領著方楚楚,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仍舊像來時那般不住的好奇打量著她,方楚楚最後被他看得實在是羞愧不已。眨了眨細密的長睫,揚起小臉,詭黠地一笑,直白的問道,“燕大哥,我看你這一路一直在看我。是不是我臉上沾上了什麽不好的東西?”要不您的眼睛幹嘛老是往我這裏瞟。


    燕墨被她這樣直白的問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猛香了兩口口水才緩過神來,伸手傻氣的撓頭,“沒,你臉上沒有髒東西。隻是先前一直聽楊榮提起你。好奇,所以才多看你幾眼的。”


    “哦。”方楚楚黛眉輕挑,“那個楊榮說我什麽?”


    燕墨尷尬的笑了笑,低聲道,“楊榮說你很聰明。楊榮這人挺高傲的,又經常在秦王殿下的麵前辦事。他能這麽誇你,這說明秦王殿下也挺看重你的。


    方楚楚笑著挑眉,“女子和你們男子不同。你們男人隻要在外能做出一番驚天的事業來就是成功了。至於女子,再聰明一生也隻不過要局限在院牆之內,哪裏能像你們男子這般灑脫。”


    燕墨黑漆漆的眼睛如滾珠一般輕滾了幾下,笑著附和道,“你說的沒錯。外麵的世界很廣袤,我們幾個常年跟著殿下,去過很多的地方。有九曲十八彎的湘昴之地,有連綿千裏的大雪山,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大草原……這一下子讓我全說出來,我也說不出來。總之,一句話,我們去過很多地方就是了。在外麵的日子真是瀟灑,哪像在幽州城,日子就過的憋屈的很。”


    方楚楚光是聽他這麽說,便有些羨慕他。能遊覽各地的風光美景,這是她這樣的女人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


    燕墨提到幽州城的生活,又想到城中最近盛傳關於他酷愛男風之事,心下十分的委屈且不甘。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方楚楚,哀歎道,“你在靖王府的日子也應該過的很艱難吧?”


    方楚楚神情淡淡,把自己的情緒都成功的掩藏起來,淡淡道,“嗯,是有那麽點。”


    燕墨是屬於誰給他樓梯他就直接爬的那種單純xing格。所以見方楚楚接他的話,他話匣又立馬大開起來,滔滔不絕道,“沒事,你再多等些日子。等秦王殿下擊敗了夜辰朔,你到時候再好好的找夜辰朔報仇。告訴你哦,在秦王殿下身邊,有很多人都是跟靖王夜辰朔和容妃有仇的。他們各個都臥薪藏膽,等的就是這一天。”


    夜淩旭身邊有許多夜辰朔的仇人,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她抬眸,杏眸微微睜大,“比如說?”


    “比如說楊榮啊。他姐姐就是了被容妃給害的。你別看他現在整天嘻嘻哈哈的,好幾次我都看見他在夜裏背著大家抱著他姐姐的牌位流淚痛哭呢。”


    畢竟是自己的朋友,感同身受。提到楊榮,燕墨也惋惜的輕歎著。


    “那……”方楚楚黛眉微微一挑,話題倏爾一變,又換到夜淩旭的身上,“秦王殿下府裏可曾迎娶側王妃或者妾室。”還是剛才她想的那點。夜淩旭要是想壓製夜辰朔或者容妃,那他得迎娶一個後台和手段皆有的女人輔佐他。


    有時候,男人的思緒再怎麽縝密,也沒有女人來的仔細。


    燕墨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皺了皺眉頭,回答道,“沒有。當今的容妃擔心殿下作大了,哪裏肯給王爺張羅王妃的事情啊。”


    方楚楚點點頭,從她聽來的一係列的消息或者別人的評價來看。容妃是個手段毒辣的狠角色,這樣的人肯定會為自己兒子的登基掃清障礙的。


    夜淩旭想要迎娶一個有後台有實力的王妃,這點還真難。


    倆人一路邊走邊說著話。等到了綢緞莊,倚蘭已經以方楚楚的名義買下了一批綢緞。叫來車夫,她登上了回靖王府的馬車。


    馬車剛到靖王府,還沒有挺穩。夜辰朔卻是像從地上冒出來一般,伸手把她從馬車上拽下來,陰沉著臉道,“你今天去哪裏了?本王派了這麽多的人出去尋你,都沒有尋到你。以後沒事不要出去亂跑,省的讓人擔心。”


    方楚楚掙了掙手,垂眸,恭敬道,“知道了。”


    夜辰朔卻是不滿她掙開自己的手,又固執的握住方楚楚的手腕,拉著她往另一輛馬車上走。登上馬車,方楚楚又看到了柳芊芊那雙幾欲要噴火的眼睛。


    方楚楚馬上就不掙紮了,而是緊挨著夜辰朔坐下。她穩了穩情緒,以前那個卑微懦弱乞求維護垂憐的方楚楚已經死了。現在的她不會再被其他無關的人拿捏住。柳芊芊越是惱怒的事情,她越要去做。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寬敞的馬車裏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這種香味不似她平日聞慣的那些百合香梅花香,而是蘭香,清幽入肺,很是好聞。


    她嘴角彎了彎,對著柳芊芊粲然一笑,然後她的身子便向夜辰朔的身邊靠了靠,柔柔的說道,“王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夜辰朔低頭,幽邃的眼眸對上方楚楚那柔柔的目光,隨即又抿了抿唇,淡道,“上次你妹夫和妹妹來靖王府,本王覺得你們姐妹之間好像有些誤會,這次本王帶你們去趟蕭府,替你們姐妹聯絡聯絡感情,順便也讓芊芊出來散散心。”


    方楚楚心裏冷嗤,她要是隻是個被困在內院裏的無知婦孺,聽到夜辰朔這番話,可能還會感激他。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她已經在夜淩旭那裏知道了夜辰朔此行的目的了。


    夜辰朔掩飾的話說的真好聽,可還真沒有夜淩旭來的直白。


    她掩飾好心中的憤懣,抬頭揚起笑顏,眼裏一絲狡黠的慧光一閃而過,“哦,那婢妾就代表婢妾的妹妹和婢妾自己多謝王爺的一番美意了。”


    夜辰朔晃神,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剛才好像在方楚楚的眼裏看到了一抹狡猾的亮光。


    對麵的柳芊芊心裏痛恨,看著方楚楚膩歪在夜辰朔的身邊,她心口像是被幾千隻螞蟻啃噬過,陰陽怪氣地道,“表哥,姨母昨天又派人給芊芊送陪嫁的東西來了。姨母真是破費了,表哥以後見到姨母,記得幫芊芊謝過姨母。”


    明明都是昨天的事情,現在拿來說,還不是就想膈應她嗎?方楚楚輕盈的眼眸挑釁的眯了眯,直接伸手攥住夜辰朔的胳膊,整顆頭都挨在夜辰朔的肩上,伸手不停的在夜辰朔的手臂上畫著圈圈。


    夜辰朔軟香在懷,又被她這細小的動作勾的心猿意馬。


    再低頭看向方楚楚的眸光就變的溫和了許多。


    他心不在焉的回答著柳芊芊的話,“不用那麽麻煩,下次我進宮的時候再帶你也進宮見見母後,她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怪想你的,經常在我耳朵裏嘮叨著你。”


    他這話是在回答柳芊芊的話,可是卻低頭垂眸望著方楚楚。


    古之聖賢曰“食色xing也。以前他不懂這話。但現在,看著這般小鳥依人的方楚楚依偎在他的身上,他感覺的是身心的都沒來由的愉悅。


    怎麽又會像她這樣的女人,白日裏溫情脈脈。夜裏,在床上,又那般放肆大膽。


    一個女人,怎麽可以那般的多變。


    而這點,是他府裏那些女人所不能比擬的。


    林妙雲守著她側王妃的位置,平日裏端莊賢惠,上了床也是很木訥。李豔雖然作風膽大出格,可是她又明顯的不如方楚楚那般的勾人,至於其他的倆個女人,那就更不要說了。


    嗯,可能真如當初方楚楚和林妙雲她們一幫女人在王府花園說的那話一樣,他喜歡主動些的。


    柳芊芊見夜辰朔竟然用這種神情與自己說話,她心中憤怒之火越燒越旺。可是當著夜辰朔的麵子又不能發作,所以隻好扯著嘴角,也挪了挪身子,挨著夜辰朔的另一邊坐下,拉著夜辰朔的手,用嬌滴滴的聲音道,“表哥,祁鄖是不是在蕭府啊?”


    方楚楚神情一凝,祁鄖什麽時候與蕭瀛走得那麽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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