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相看了一眼默默坐回自己位置上,不再吭聲的廖大人,不由得笑了笑,連他都不敢去招惹沐婉兮,廖大人竟然還去指責沐婉兮,這挖了坑自己跳的感覺如何,是不是特別的**?


    令狐千仇瞟了一眼薛相,那幸災樂禍的模樣是什麽意思,難道看到別人在沐婉兮的手中吃虧,他很高興?


    令狐千仇見眾人對待沐婉兮的態度,有些疑惑,陛下如此的容忍一個人,這是前所未有的,薛相如此的退讓一個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在他遠征蠻夷的時候,洛都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有趣事情,竟然讓這兩個人都變得這麽奇怪?


    “夏大人,你怎麽看?”令狐千仇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夏大人,疑惑的問道。


    夏大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抬眼看著令狐千仇,“將軍,什麽怎麽看?”


    令狐千仇嘴角抽了抽,將頭轉回去,當自己沒有說,真是奇了怪了,出去一趟回來,怎麽人人都變得這麽奇怪,難道九公主是洪水猛獸,談之色變?


    徐大人見夏大人又要繼續打瞌睡,趕緊的推了他一把:“別睡,四大世家,就你跟令狐將軍沒被九公主收拾了,你得打起精神!”


    令狐千仇聽了這話,不由自主的看向徐大人,他差點忘了,徐大人向來是跟薛相一起的,薛相都避之如洪水猛獸,隻怕這徐大人在這位九公主的手下也吃了不少的虧,嘖嘖,聽聽剛才說的話,一開口,就把陛下變成了千古罪人,誰敢去惹她,陛下都敢削的人,更何況他們這些臣子!


    “薛相,你都不說句話?”令狐千仇實在是疑惑,要是以往,誰敢這般對陛下無禮,薛相一定會跳出來,用一張嘴說得人家恨不得一頭撞死得好,今日到是出奇的沉默。


    薛相哀怨的看了一眼令狐千仇:“九公主是君,我等是臣,皇上是君,我等是臣,九公主是皇上的女兒,得罪了皇上不會死,我們確是無論得罪皇上還是九公主都要死,不想死就閉嘴,這父女倆的事情,甭參合!”


    令狐千仇默默的喝酒,我哪敢得罪九公主啊,我就是想問問這奇怪的氛圍是怎麽回事,這哪裏是接風洗塵啊,這簡直是受罪啊,人人都低著頭吃東西,不敢開口說話,皇上一直放冷刀子,九公主開口就是軟刀子,這刀子來,刀子往的,誰都怕被殃及。


    “九妹,縱然父皇有千般不是,那也是你的父皇,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父皇為了你,割讓三座城池,你竟然這般說父皇,未免太讓父皇寒心了!”在眾人都沉默的時候,太子秦無垢開口。


    沐婉兮聽了,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太子,陛下讓我回來繼承皇位的,你的太子之位是不是要讓給我,這是陛下的意思,你也說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陛下是你的父皇,想要將皇位給誰,是他的自由,你的儲君之位也該讓出來了,讓其他人坐坐唄,您說是吧,陛下?”


    秦禦風嘴角狂抽,秦無垢麵色鐵青,這個該死的女人,哪裏疼她往哪裏踩,偏偏還是最疼的地方,踩得你無話可說。


    “好了,阿九,休要跟你太子皇兄胡言亂語,儲君關係到國家安定,豈能是三天兩頭就能換的!”秦禦風語氣冷凝,隱隱有些不悅了。


    沐婉兮不甚在意的聳聳肩:“開個玩笑而已,太子殿下別在意,畢竟我跟小小可是好姐妹呢。”


    “是啊,殿下,阿九隻是在跟你開玩笑而已。”令狐小小給秦無垢倒了一杯酒,“阿九這個人啊,就是喜歡開玩笑。”


    秦無垢不悅的看向令狐小小,令狐小小這樣當麵護著外人,讓他覺得很不悅,也很不安,尤其是最近他對付沐婉兮的計劃,次次落空,進入聽風別院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不隻是他的人,就連秦無悅的人,也是有去無回。


    “是啊,父皇,阿九就喜歡開玩笑,您又不是不知道。”秦無炎跟著開口,“我跟阿九子在一塊的時候,也經常被她開玩笑呢。”


    沐婉兮但笑不語,隻是靜靜的吃自己的東西,姿態優雅閑適,又尊貴大方,若是不知道沐婉兮是從小養在外麵的,估計沒有人會懷疑沐婉兮的禮儀,因為沐婉兮跟養在皇宮的七公主一比,瞬間就將七公主給比了下去。


    “瞧瞧九妹這禮儀,看得姐姐我都慚愧不已,也不知道九妹的禮儀是誰教的,竟然這般規矩。”秦無悅笑著轉移話題,“改明兒,我得跟九妹請教一下,這禮儀啊,我真是差遠了。”


    “我的教養嬤嬤乃是我外祖母身邊的大丫鬟,如今人在東尋,怕是幫不了七姐了,若是七姐去了東尋,妹妹我一定讓徐嬤嬤指導姐姐禮儀的。”沐婉兮當即回了,“徐嬤嬤不隻是規矩教得好,做菜的手藝更是一絕,隻可惜,妹妹我光是學了這沒用的禮儀,這做菜倒是一點都沒有學會。”


    “妹妹金尊玉貴,哪裏需要學這些東西,做菜這種事情,怎麽是妹妹能做的,別的傷了妹妹的玉手。”秦無悅看了一眼沐婉兮宛若羊脂白玉一般的手,就止不住的冒酸水。


    徐貴妃有些擔憂,但是沐婉兮那般削太子,皇後都沒有開口說什麽,她自然也不會冒頭去說什麽,齊妃娘娘又向來低調,在這樣的場合,幾乎不會說什麽話,所以幾位娘娘倒是出奇意外的沉默。


    “今日是給令狐將軍接風洗塵,看看你們都說些什麽,令狐將軍此次將蠻夷幹出祁連山外,那是大大的功勞,來,眾卿滿飲此杯,感謝令狐將軍為南齊所立下的汗馬功勞!”


    “令狐將軍辛苦了。”


    “這是末將應該做的。”令狐千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目光看向沐婉兮,沐婉兮對著他點點頭,很是平淡的目光,絲毫沒有因為兩人聯盟,就露出什麽端倪來。


    令狐千仇在見到沐婉兮之前,對於跟沐婉兮合作還有些猶疑,雖然有泰安帝在背後推波助瀾,但是始終有些擔心自己不小心做了賣國賊,見了沐婉兮之後,令狐千仇卻有種上了賊船已經下不來的感覺,沐婉兮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九公主,不若還是搬回皇宮住吧,你才回來,皇上也甚是念叨你,你在宮中,皇上也能經常看到你。”皇後意味深長的看著沐婉兮說道,“皇上對於這麽多年,你流落在外,很是愧疚,總是想著補償你,你就如了皇上的心願吧。”


    “皇後娘娘,聽風別院就在皇宮外,離得不遠,皇上若是想見阿九了,隨時可以去聽風別院,阿九已經成親,理應單獨出宮居住,哪有還跟父母住一塊的道理。”沐婉兮不動聲色的拒絕,“若是皇上想見阿九了,又不能出宮,那麽直接傳召阿九進宮便是。”


    “唉,你這孩子,本宮就是想著,你在宮中,也能跟幾位娘娘多聊聊天,可你這孩子就是喜歡住宮外。”皇後嬌嗔的說道,“你有時間也多進宮,陪我們幾個說說話也好,你才回來南齊,難免有些不適應,若是有什麽事,就直接告訴本宮,本宮一定會幫你的。”


    “多謝皇後娘娘,阿九記住了。”沐婉兮笑著道謝,無論皇後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表麵上的和諧,還是要做的,畢竟,她跟秦禦風的賭局,她贏了,隻要秦禦風守信,不亂插手,那麽她就不會改變計劃,若是秦禦風違背諾言,她也不介意用點過激的手段!


    “聽聞九公主在東尋也是多才多藝的才女,不知道臣等有沒有那個榮幸,一睹九公主的才華。”陳侯爺突兀的開口。


    沐婉兮目光看向陳侯爺,太子的娘舅,嘴角微微上揚:“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要本宮表演才華,難不成你聽說陛下文武雙全,還要陛下舞一套拳法,殺兩個人來表示一下陛下文武雙全嗎?”


    陳侯爺被沐婉兮的話氣得麵色鐵青,他在南齊也是名門望族,自家妹妹又是當今皇後,侄兒又是太子,誰不給他三分麵子,可是沐婉兮竟然直接問他是個什麽東西!


    “九公主,做人不要太猖狂!”陳侯爺咬牙切齒的說道。


    沐婉兮冷笑一聲:“笑話,本宮乃是東尋的皇後,再不濟也是南齊的九公主,身為皇女,你一個臣子,竟然妄圖本宮如同個伶人般表演給你看,你也不看看你幾斤幾兩,在南齊你算是有身份,在東尋,你狗屁不是!”


    令狐千仇眼角狂抽,扯了扯薛相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九公主說話都是這麽……這麽豪放的嗎?”


    薛相怪異的看了一眼令狐千仇:“在東尋的時候,九公主那絕對是一國之母,風華絕代,到了南齊之後,不知為何,就變得這麽豪放了,估計是南齊的水土不適合她。”


    令狐千仇被薛相這說話給噎著了,九公主在東尋,那是高門千金,一國之後,榮盛不衰,無人敢冒犯,可是到了南齊,是個東西都敢去冒犯她,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爆chu口!


    “猖狂?那是因為本宮有猖狂的資本,到是陳侯爺你,你憑著什麽如此猖狂,竟然這般對本宮說話?”沐婉兮的語氣突然變得森冷,“是因為你那即將做太子平妻的二女兒,還是即將做太子母妃的大女兒,妹妹女兒同侍一夫,估計也就隻有你陳家做得出這麽不要臉麵的事情,縱然你們陳家不要臉麵,陛下也不要臉麵嗎?娶了你妹妹為後,再娶你女兒為妃,陛下難道人老了,已經昏庸到這程度?你讓太子以後如何做人,讓皇後如何做人?太子見到陳侯爺的妹妹叫母後,見到陳侯爺的女兒,叫母妃,那應該叫陳侯爺舅舅呢,還是叫陳侯爺外公呢?還是舅外公?皇後娘娘看到這大姑娘,是叫侄女呢,還是叫妹妹呢?”


    “哈哈哈……”四皇子聽了,笑得前俯後仰,整個明華宮的人都直愣愣的看著沐婉兮,縱然大家都知道陳家的打算,雖然不恥,可是卻沒有人去戳破這一層紙,畢竟陳家在南齊的勢力可不小,“我倒是覺得,以後父皇怎麽做人,見到皇後是叫愛妃呢,還是叫姑姑!”


    南帝的麵色黑得以及可以滴出水來,看向四皇子的目光也是充滿不悅,隻是生生的忍了,沐婉兮的囂張,他已經領教過了,也是時候,讓這些坐井觀天的老臣明白,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味的坐井觀天,最終的結局就是被這殘酷的現實給淘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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