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禦書房死一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沐婉兮倔強的跪在地上,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事情,狀告的人是多麽的令人震驚!


    “你說,你告誰?”老皇帝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太子的眼底閃過一道道精芒,沐婉兮辦事的效率真是太高了,前幾日她跟四皇子來往神秘,他擔憂,才問了她什麽時候開始對四皇子出手,她這就出手了,罪名還是如此的大,栽贓陷害重臣,要挾重臣扶持,扶持他做什麽,除了謀朝篡位,隻怕沒有別的了!這下,四弟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大皇子的表情雖然算不上幸災樂禍,可也是顯聞樂見的,四皇子倒了,他少一個競爭對手,隻是不知道沐婉兮到底是幫誰的!


    “臣女狀告蘇貴妃與蘇乾狼狽為jian,栽贓陷害驃騎將軍秦銘,狀告四皇子秘密羈押驃騎將軍秦銘,狀告兵部侍郎蘇爵,賣官鬻爵,殘殺將士家屬,謀害秦國公府滿門!”沐婉兮擲地有聲的說道。


    沐丞相身子搖晃了下,直覺不好,隻怕他們算計的事情要落空了,不過不用害怕,他們還有後招。


    “沐婉兮,你可有證據,要知道誣告皇子的罪名,是很嚴重的!”老皇帝汙濁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冷光。


    “啟稟皇上,臣女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豈敢擊鼓鳴冤!”沐婉兮將手中的盒子雙手奉上,“這是蘇乾與西寧太子通信的書信,此次邊關戰事幾次失利,都是因為蘇乾將兵力分布圖出賣給西寧的緣故。”


    “李唯庸,傳上來。”老皇帝眼底滿是盛怒。


    李唯庸從沐婉兮手中拿過證據,顫顫巍巍的送到老皇帝的桌案前,老皇帝打開盒子,仔細的翻看裏麵的東西,看完之後,冷笑不止,若是說栽贓秦銘的證據上麵沒有明確的落名,但是這些證據上麵,卻有著蘇乾的私章!


    這份證據跟四皇子提供的證據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卻不隻是四皇子的證據,還有一些證據確鑿的東西,將所有罪名蓋在蘇乾身上的證據!


    老皇帝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一向看重的蘇家,竟然會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來,更加可恨的是,他還因為蘇家的緣故,對蘇貴妃百般寬容,最終的結果竟然是蘇家早就背叛了東尋!


    “沐婉兮,你說的四皇子囚禁驃騎將軍秦銘是怎麽回事?”老皇帝連昭寧都不喊了,直接喊沐婉兮的名字。


    “回皇上,我二表哥剛被人救出來,而囚禁他的人,竟然是四皇子身邊的貼身護衛!”沐婉兮憤恨的開口,“四皇子近日總是往相府跑,告訴臣女,他相信秦國公府是冤枉的,說他會幫我,隻要我願意嫁給他,為了替外公一家伸冤,臣女什麽都願意做,可是四皇子竟然關押了我二表哥,卻告訴我沒有找到二表哥!”


    “四皇子說沒有找到,那你是如何知道秦銘被四皇子囚禁的。”


    “啟稟皇上,瑞王殿下求見,身邊帶著秦世子跟秦家二公子。”


    老皇帝一愣,目光看向沐婉兮,沉默片刻:“讓他們進來。”


    “參見皇上。”三人一進來,異口同聲的行禮。


    “秦銘,蘇乾狀告你通敵叛國,你身為邊關駐將,擅離崗位,你可治罪?”老皇帝當先問罪。


    “回皇上,末將不認罪!”秦銘直直的跪在地上,“末將本在邊關戍邊防禦外敵,蘇大人突然帶人闖進末將的營帳,搜出一些連末將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書信,竟然說是末將通敵叛國的證據,就將末將羈押!”


    “你的意思是蘇乾冤枉你?”老皇帝危險的問道。


    “回皇上,蘇乾是故意栽贓陷害,他將末將羈押之後,夜半竟然派人來殺末將滅口,若不是末將手下的幾名副將不相信末將通敵叛國,悄悄來問末將原委,末將早已經死在邊關的大牢中。”說道這裏,秦銘一臉憤恨。


    “末將的幾位副將拚命想要救末將離開,可是末將不願意走,身邊的副將也失手被擒,而末將明明記得自己不肯離開,可是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被關押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若不是瑞王殿下突然出現救了末將,末將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在帝都城外!求皇上為末將做主!”


    老皇帝看著秦銘信誓旦旦的開口,眉頭緊蹙:“可是你手下的副將任峰親自質證你,通敵叛國,你又怎麽說?”


    “皇上,任峰已經被押解回京,而任峰在質證秦銘的時候,任峰的家人被人給囚禁了起來,還是秦世子將人給救了出來,如今任峰毅然翻供,質證蘇乾拿他家人的xing命相要挾,要他將那些書信藏在秦銘的營帳內。”瑞王接過話,隨即將一紙證書呈上。


    老皇帝看了之後,震怒不已:“傳四皇子與蘇爵進宮。”


    “回皇上,四皇子怕是無法進宮了。”瑞王淡淡的開口,“臣進宮的時候,外麵已經傳瘋了,四皇子白日宣yin,被刺客串成了糖葫蘆,現在還昏迷不醒。”


    老皇帝臉上的色表情很精彩,一副香了蒼蠅一般的模樣,太子跟大皇子兩人則是想笑又不敢笑,白日宣yin,被串成了糖葫蘆,這得多慘啊!


    “先傳蘇爵進宮!不,是把蘇乾拿進宮!”老皇帝拍桌子怒吼。


    “得令。”


    蘇貴妃聽說沐婉兮狀告蘇乾,狀告蘇爵不說,還狀告四皇子,聽到這裏,蘇貴妃就仗著自己的身份,直闖禦書房。


    “貴妃娘娘,您不能進去……”


    “讓開,你這狗奴才,竟然敢擋我的路!”蘇貴妃因為四皇子受傷,生死不明,沐婉兮又脫出了控製,頓時失了理智,一把推開守門的侍衛,就衝進了禦書房。


    蘇貴妃一進來,趕緊的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老皇帝冷冷的看著蘇貴妃,眼底是噴薄的憤怒,隨時都可能將蘇貴妃撕得粉碎,蘇貴妃雖然惱怒,可也不是真的沒腦子,頓時有些後悔,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等待老皇帝叫她起來。


    同樣跪在地上的還有沐婉兮跟秦家兄弟,蘇貴妃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沐婉兮,若不是沐婉兮,她何至於如此失態。


    老皇帝看著低眉順眼的蘇貴妃,就想到平時在他麵前裝得低眉順眼的四皇子,而如今四皇子竟然勾結娘舅,栽贓陷害重臣,威脅重臣協助他,嗬嗬,真是令人好笑呢!


    “蘇貴妃,你難道不知道禦書房是你不能進的地方嗎?你這般闖禦書房,是不想活了嗎?”老皇帝的語氣很低沉,但是誰都能聽出裏麵的怒火。


    蘇貴妃身子顫了顫:“皇上,臣妾也不是有意要闖禦書房,而是軒兒他……他被賊人所傷,命在旦夕,皇上,你一定要為軒兒做主啊,那賊人竟然在天子腳下,刺殺皇子,可見膽子極大,皇上,您一定要為軒兒做主啊。”


    老皇帝冷冷的看著蘇貴妃,四皇子是否真的被刺殺,誰說的定呢,誰知道他是不是罪行暴露,以此來掩蓋罪行,逃避責罰呢?


    “老四遇刺,怎麽朕卻是聽說老四是白日宣yin,被人所傷?”老皇帝怒極反笑,隻是這笑容看起來甚是猙獰。


    “皇上,軒兒雖然荒唐,可他必定是皇子啊,他被人刺成重傷,皇上,您可以一定要給軒兒做主啊!”蘇貴妃哭得梨花帶雨,卻是讓人頭疼。


    “好了,別哭了,一會兒有得你哭的!”老皇帝怒吼一聲,蘇貴妃立馬噤聲了,總覺得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心底隱隱的不安。


    “啟稟皇上,蘇爵帶到了。”


    “帶進來。”老皇帝冷冷的開口。


    禦林軍包圍蘇府的時候,蘇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卻被羈押到禦書房,一進禦書房就立馬叫冤:“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啊。”


    “冤枉,你冤枉什麽?”老皇帝幽幽的問道。


    “微臣,微臣不知道啊。”蘇爵茫然的回答道,他隻知道禦林軍抓他,肯定是有事,首先就是先喊冤!


    “不知道,不知道你喊什麽冤?”大皇子嘲諷的問道。


    “微臣……微臣……”蘇爵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發現自己的妹妹也跪在地上,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再看看沐婉兮跟秦家兩位公子都在,頓時整個人如篩糠一樣抖起來,秦銘怎麽會在這裏。


    “正好,我的人也將任峰跟任峰的家人帶到了。”淩熠辰突兀的開口。


    蘇爵卻是抖得更厲害了,任峰的家人明明被他囚禁了起來,此刻突然出現在禦書房,那麽他們做的一切都露餡了。


    “皇上,微臣……微臣……冤枉……”蘇爵隻覺得兩眼發黑,但是依然下意識的想要叫冤。


    “你這個黑心肝的王八蛋!”任峰的老母一進來,就奔過去毆打蘇爵,“你這個天殺的混蛋,我殺了你!”


    “放肆!”淩熠辰當先開口,“任老夫人,聖上麵前不可放肆。”


    任老夫人驚了一下,當即跪下:“皇上,小婦人參見皇上,皇上,您要為小婦人做主啊,小婦人的夫君戰死沙場,小婦人的兒子如今也在邊關抗敵,可這賊子,竟然抓了小婦人的兒媳跟孫女,威脅小婦人的兒子幹壞事,皇上,您一定要重懲這樣的惡賊啊!”


    “你……你血口噴人!”蘇爵滿臉鐵青,怒不可遏的吼道。


    “血口噴人嗎?”任峰很是虛弱,渾身上下全是傷,若不是淩熠辰下手得及時,任峰這條小命可就沒了!


    “皇上,末將有罪,二公子,末將該死!”任峰拜倒磕頭,“末將為了家人生死,被蘇乾脅迫,將那等罪髒藏在二公子的營帳中,陷害二公子通敵叛國,末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皇上饒恕,更不敢奢求二公子原諒,如今末將的家人已經被救出,待末將還了二公子清白,了無心願,願意以死謝罪。”


    “你撒謊,你撒謊!”蘇貴妃怒不可遏的吼道,“我兒才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有沒有,見一見某個人就知道了。”淩熠辰詭異一笑,蘇貴妃,這次,你要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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