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黴啊!”


    本來是打算抄個近路,沒想到路中不小心趟了荊棘叢,又驚嚇了林中虎豹,馬匹驚慌失措,居然摔斷了腿。


    雖然自己有驚無險,持劍殺了虎豹,但少了代步的馬匹,隻能靠兩腳行走。


    見到雪淩城城牆的時候,也就剩下三天時間,三天之後,雪州五城會武就要開始了。


    這時間,正是大量武者趕來的時間,安誌河行走五六天,途中就算多有休息,但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是異常的狼狽不堪,衣衫襤褸自不必說。


    “閃開!”


    呼嘯的馬隊飛奔而過,嚇得安誌河慌忙避讓,站在了路旁。


    一隊數十,皆是駿馬,個個腰掛寶劍,衣服左胸處繡了個馮字,是馮家幫的人馬。


    “真是晦氣,遇到個乞丐,居然也是來參加五城會武!”


    最後一騎飛奔而過之際,突然開口,揚起馬鞭便向安誌河抽來。


    馬鞭抽得又快又狠,顯然出手之人乃是心狠手辣,喜怒形於色,囂張跋扈之人,安誌河一驚之下,劍已經出鞘,竟將馬鞭斬斷。


    “不好!”出劍的時候隻是武者的反應,然而斬斷了馬鞭,安誌河就已經知道,自己闖禍了!


    “馮家幫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我現在斷他一根馬鞭,他恐怕要斷我一條手臂方才罷休!”


    果然,那馮家幫人勒馬,將半截馬鞭砸到了安誌河臉上,怒喝道:“乞丐好膽,敢在我麵前動劍,斷我馬鞭,別說我不給你機會,自己把用劍的手斷了,別逼我親自動手!”


    “你!”


    雖然明知道馮家幫囂張跋扈,會要他斷手才算,但真的聽到,還是不由得怒從心頭起,這時候,馮家幫的大隊人馬已經漸行漸遠,隻剩下這一人在這裏。


    “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那人看似隻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應該也是來參加真元境會武的,上下打量了下安誌河,嘲笑道:“莫說乞丐可不算人,我說你不是人,你就不是人,再多說半個字,莫怪我馮遷這三尺青鋒,不給雪州都督麵子,讓雪州會武之前,便在城外染了血。”


    武者之間,爭強鬥狠是常事,染血一詞,絕不是說要砍傷安誌河,而是要殺了他。


    “你……”


    話未說下去,那馮遷已是勃然大怒:“給臉不要臉,讓你乖乖砍了自己一條手臂,你還敢說半個字,敢不給我馮家幫麵子,今天不讓淩雪城外染血,我便不姓馮了!”


    這裏已經算是接近城門了,兩人突然停在路中間,極為影響交通,隻是其中一方是馮家幫的人,很多人不太敢說話,有說也是在人群中小聲說話。


    “惹誰不好,惹上了馮家幫,這年輕人可惜了!”


    “話不能這麽說,這哪裏是惹上馮家幫,分明是馮家幫的人仗勢欺人,我親眼所見,那年輕人已經站在路邊,給馮家幫讓路了,結果這人非要甩他一馬鞭。”


    “那也不應該削了馮家幫人的馬鞭,馮家幫霸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削了馮家幫人的馬鞭,就等於是削了馮家幫的麵子。”


    “就是,要是挨了那一鞭子,哪來這禍事!”


    寒光一閃,沒有給安誌河多加思考的時間,拂雲劍法,劍鋒未至,劍氣已然在他額間開了一道血口。


    退!


    才剛剛收劍,已經來不及出劍了,安誌河隻能退。


    馮遷雖然霸道,但劍法委實驚人,一手拂雲劍法,幾乎是滴水不漏,一招接一招,硬生生壓製住修為還高他一些,正在煉氣成罡的安誌河。


    安誌河當然也想出劍,臉上、脖子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十多道傷口,雖然不深,但看著有些嚇人。


    “乞丐就應該這樣,臉花了,我就先砍了你用劍的手,再來取你項上狗頭!”


    馮遷洋洋得意的說道,劍鋒一轉,劍氣已然罩向安誌河按住劍柄的右手,一劍又一劍,盡往安誌河手腕刺去。


    “反手,牛舌掌,擰。”


    就在這時,圍觀群眾之中,一道聲音突然清楚傳遞進入安誌河耳中,福至心靈的安誌河突然反掌握住劍身,手掌緊緊貼住劍身兩側。


    “他不要手了嗎?”


    “不!仔細看清楚,劍鋒沒有觸及掌心,好精妙的掌法!”


    “握得很穩,這一下,劍鋒恐怕脫離不了了。”


    圍觀者之中,不乏眼力不錯之人,一眼就看出來這一掌的玄妙。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握住劍身的手掌逆勢一擰,隻聽一聲脆響,寶劍頓時斷成兩截。


    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也不敢多加評論,一方麵是掌法精妙,以肉掌破寶劍,隻能在前輩指點、戲弄晚輩的情況下才能發現,而如今兩人明顯實力相差不大,出現這種情況,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另一點,斷人寶劍,這梁子大了,雖然本來也就沒有善了的可能!


    不過很多人也開始嘀咕起來安誌河是什麽來路,這一掌如果不是妙手偶得,那自然出自一門絕頂武學之中,不是普通人所能掌握。


    “不是九霄派,我也曾了解過九霄派的武學,從未有聽過九霄派有這種掌法。”


    “哈!自然也不是八風劍,八風劍可沒有這種專門針對劍法的掌法。”


    “心意禪宗?”


    “不可能!心意禪宗可不是一般的佛門寺廟,俗家弟子是不傳什麽高深武功的,想要學到這等武學,必然是剃度出家之人,你看他頭發,像是禿的不?”


    鐺一聲,半截斷劍被丟下,與地上的岩石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馮遷臉色非常難看。


    “你到底什麽來路!”


    但安誌河神色慌張的掃向剛才出聲的方向,神色慌張,看到熟悉的馬車,突然擠開圍觀的眾人,想要逃離。


    “別想跑!”


    馮遷氣急敗壞,一把抓住安誌河的肩膀,卻不想,安誌河情急之下,一個牛魔抖肩,就把馮遷抓住他肩膀的手掌抖掉,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匆忙逃跑。


    這一下,眾人都看到了,順著眼光過去,看到的卻是並不算太陌生的馬車。


    雪州五城世家不少,但也不多,稍微有點見識的,而且眼睛沒什麽問題的,自然不會看不到馬車上,那依雲城安家的標誌,眼光更好一點的,還能看出來,這是安家核心乘坐的馬車。


    “車轍太深,車子若沒有放什麽重物,就是兩個人,兩個男人!”


    “完全沒能感覺到另一個人的氣息,高手!”


    “依雲安氏,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個高手了?”


    “恐怕不是依雲安氏的高手,更可能是依雲安氏能拉得上關係,或者正在拉攏之人。”


    牛舌掌,牛魔抖肩,讓所有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知道了,安誌河確實有著極好的武學傳承在身,這樣一個人卻如避蛇蠍一般,見到安家的車子就落荒而逃,那顯然是在害怕什麽。


    安家並不算什麽大勢力,所以自然是害怕裏麵那一位不屬於安家之人。


    馬車要往前去,眾人並不敢多加攔阻,就算就馮遷,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敢稍加攔阻,畢竟雙方未必有什麽關聯,甚至可能關係惡劣。


    馮家幫囂張沒錯,但不是無腦,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惹到不該惹的人之後該怎麽辦,他們自己很清楚。


    看著馬車離去,眾人這才散開。


    悄悄嫌棄車簾,看了一眼之後又放下。


    安誌成親耳聽到方溯說出牛舌掌,自然更加確定,當日方溯是知道有人在偷學,隻是他無所謂而已。


    “牛魔大力拳是打法,雖然兼具練法,但對身體並不太好,若是強行以牛魔大力拳洗經伐脈,易筋洗髓,對身體會產生不好的影響,你若要練,隻以牛魔大力拳增長力氣就好,莫要胡亂試圖真氣洗髓。”


    “啊?是,晚輩記著!”


    安誌成突然嚇出一身冷汗,這要不是方溯開口提醒,自己接下來繼續練下去,很快就會觸摸到真氣洗髓的境地。


    武功有打法練法之分,不是沒有道理的,以打法易筋洗髓,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晚些,到地方了,我教你一門千年羽鶴拳,你的身體,這些年來常出沒在冰峰之中,又不知養生,暗傷無數,不把暗傷彌補,終生都無望突破真元境,晉升神罡境。”


    “謝前輩!”


    突如其來的驚喜,安誌成猛然跪倒在地,隆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是半個師禮,代表對傳道者的感恩之情、之禮。


    方溯搖搖手,卻也沒多說什麽。


    堯龍大典上的武學,雖然沒有明確的劃分,但是有個小小的排序,基本上放在後麵的武學,會比在他前麵很多位的強。


    千年羽鶴拳就在排在很前麵的那種,雖然拳法該有的,一應俱全,但真正的作用是養生,修複肉身的暗傷。


    如牛魔大力拳,其中兼具的練法雖然一應俱全,卻有不少問題在,隻有練肉的部分是絕對好用的,但也比不上偏向練筋肉的練法武學。


    之所以有牛魔大力拳這類打法,兼具練法的武學,也是因為有些地區生活條件太惡劣,練法打法同練,太耽擱時間的關係。


    對於這種地方的人來說,反正也是沒指望神罡境,以牛魔大力拳的特性,練一拳,即可滿足大部分情況,是最適合的拳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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