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這時候把頭已經埋到了胸口,偶爾拿眼睛瞟一下周圍,看見這到處都是露腿露臂的女人,他手足無措,臉早就紅的和猴屁股似的。


    許仙的眼睛東瞅西瞅,沒有注意正在上樓梯,差點摔倒在地。


    鄭煜眉眼帶笑:“漢文哥哥,看著點樓梯。”


    許仙尷尬不已:“好的,風鈴妹妹,我們這是?”


    “吃飯啊,這裏這麽多姐姐,看起來很好玩,這裏吃飯似乎也不錯。”鄭煜一本正經的裝純潔。


    那位專職接待客人的姑娘把鄭煜和許仙兩人引到了二樓的欄杆邊上,這裏放著一排桌子,旁邊有個小屏風隔著,身後就是一扇大大的窗戶,轉過頭就能看見樓下的人來人往。


    這姑娘帶著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在這裏吃飯,實在找不到特別安靜的地方,這裏還算稍微安靜一點,可以嗎?”


    鄭煜轉頭看了一眼許仙,這家夥的頭還是埋在胸口處,臉上的紅色早已蔓延到了脖子,他哪裏有功夫來回答這姑娘的話。


    鄭煜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的,就這裏吧,把你們的拿手好菜上一份,夠我們兩個人吃就行了,不用太多。”


    這姑娘估計是職業問題,把兩人安排好了之後,一句話脫口而出:“可需要喊些姑娘,前來作陪?”


    這姑娘說完之後自己都有些尷尬,訕訕的笑著準備轉身離開。


    許仙連忙抬起頭,急著說道:“不用,不用,不用叫姑娘了。”


    鄭煜看著那姑娘要走,直接開口說道:“怎麽不用,和這裏的姐姐一起吃飯不好嗎?”


    許仙轉過腦袋看向鄭煜:“風鈴妹妹,這裏的姑娘......還是不要叫來了吧。”


    鄭煜故做作懵懂,眨巴著兩隻明亮的眼睛看向許仙:“是你讓我來玩的呀,為什麽不用?”


    許仙不知如何作答,他轉過頭衝著那位姑娘說道:“快些把飯菜上來,我們吃罷了就走,不用叫姑娘了,真的不要。”


    鄭煜把麵紗給摘了下來,顯得落落大方,側過頭看一下了欄杆下的青樓。


    大白天的,這裏依舊熱鬧,一眼看去,吃酒喝茶聊天的人著實不少。


    要不說這裏的風月場所那麽發達呢,要是換個地方,大白天的,一般這裏都是關著門的,哪裏像現在依舊是鶯歌燕舞,絲竹繞耳。


    幾人邁著款款的步子走了上來一道道精致的小菜擺在了桌麵上,鄭煜隨手抄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許仙坐在旁邊垂頭喪氣,他歎了口氣,心中想到:“身上的銀兩不知是否夠用,也罷了,早知道就不應該往這邊走,這是何苦呢?”


    既來之,則安之,許仙看見鄭煜吃的香甜,便也跟著開動了起來。


    下方一個小小的舞台上麵,一個姑娘在那裏彈著琵琶,唱著婉轉的歌,不知是哪裏的詩句,鄭煜聽著也不熟悉,不過用那黃鶯般的喉嚨唱出來,確實別有一番韻味。


    這姑娘唱罷之後,便拿著琵琶鞠了躬下了台。


    桌上的小吃很精致,數量也不多,鄭煜每樣都是淺嚐即止,嚐嚐味道就好,他並不需要靠這些食物來維持自己的生存。


    反觀許仙,一直吧唧著嘴,桌麵上這四五樣小菜被他吃得幹幹淨淨,還有些意猶未盡。


    其實到這裏來,沒有誰是專門過來吃飯的,大多數都是來看些歌舞表演,再不然就是尋個姑娘找找開心,像這樣專門跑來吃飯的,當真是未曾見過。


    那彈琵琶的姑娘下去之後,又上來了一位,兩人合抬著古箏放在台上。


    隨後一個一身輕紗,絲巾遮麵的姑娘走了上來,梳著高高的發髻,上麵插滿了各種發簪子,長長的吊墜兒,閃耀奪目。


    樓下的看台上便傳來了一陣叫好聲,許仙也好奇地湊過來腦袋,向著樓下看去。


    那姑娘微微地欠了欠身子,便坐在了古箏前方,抬起芊芊素手,悠揚的琴聲便傳滿了整個樓中。


    聽著叮咚的響聲,帶著悠揚的韻味,讓鄭煜也閉起了雙眼仔細的聆聽,彈的真好。


    下方原本一陣的叫好聲也漸漸的安靜了下去,所有人都在側耳傾聽,心情隨著這琴聲悠揚起伏。


    “夢靈姑娘那琴音,每次聽完都讓我懷念許久,著實讓人感慨。”二樓上可不僅僅隻是鄭煜這一桌客人。


    離他們兩桌之外兩個男人端著酒杯,側靠在二樓的欄杆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下麵舞台中正在演出的夢靈姑娘。


    “夢靈姑娘的琴聲出神入化,早已不拘泥於曲譜之間,聽說這夢靈姑娘從不見外客,每次彈畢之後便回到自家閣樓,她的演出次數也很少,能讓咱們遇上也算三生有幸。”


    這兩人的談話逃不出鄭煜的耳朵,他現在非常的奇怪,按說自己精神力如此的強大,應該不會被輕易的左右思緒。


    為何這琴音竟然能夠讓自己細心的側耳傾聽,並且隨著她心情起伏?


    他強大的精神力在散發著,肉眼不可察的波紋蕩漾著把那樓下正在彈琴的姑娘籠罩了進去。


    身上僅有的那些靈氣全部湧向了雙目中,雙眼露出熠熠的神光,緊緊的盯著樓下夢靈姑娘。


    看完之後,精神力如潮水一般退回,明亮的雙眼也稍稍的黯淡了下去一些。他轉過頭拿起筷子再看向桌子上的時候,桌麵上盤中僅剩殘羹剩菜,剩下的東西全進了許仙的肚子。


    他心中想到:“這許仙當真是個木頭,下麵的小狐妖拚了老命的用靈氣催動琴聲,你這家夥就知道吃。”


    “不過說起來這狐妖究竟是哪裏來的呢?怎麽會進入這世俗中?”鄭煜閉著眼睛冥思苦想,似乎在當初的白蛇傳中,並未曾出現過任何一個像樣的妖精,貌似有個蛤蟆有個蠍子兔子什麽的,何曾看見過狐妖啊?


    下麵這個被稱之為夢靈姑娘的小狐妖發力並不高強,隻不過有特殊的催動方式,讓自己的靈氣融入了琴聲之中,能夠感染到周圍人的思緒,讓別人覺得她的琴聲悅耳動聽。


    這小狐妖法力不強,催動了半晌之後後繼無力,她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站起身子,衝著台下微微的欠了欠身子,之後款款的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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