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旺財回到酒店,陳述注意到它的萎靡在吃完加餐後很快好轉,吃完就抹嘴躺在窩裏睡了。


    “旺財。”


    陳旺財隻當沒有聽到。


    陳述隨手摸它一把,它也隻半睜開眼瞟他一眼,就繼續睡下。


    毫無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自覺,享受得十分坦然。


    “小東西。”陳述含笑屈指彈了彈它的腦袋,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漱,出來後直接關了燈,也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又在鬧鈴聲中起床。


    陳述剛掀了被子,就看見坐在臨時狗窩裏的旺財,一雙黑沉的眼珠子直直看著他的方向,不知道已經盯了多久。


    見他坐起來,嚴景川從窩裏起身,走到已經空了的飯盆前站定。


    見狀,陳述眉頭輕挑。


    睡前他特意給旺財準備了足量夜宵,可沒想到會被吃得幹幹淨淨。


    嚴景川沉默以對。


    昨晚在奇異的狀態下回到身體,哪怕可能隻是幾秒時間,也耗盡了他作為狗時積攢的所有“能量”,一夜過去,他腦海裏的刺痛還時不時出現,饑餓感也來得格外頻繁。


    經過這兩天,他也猜出大概隻能靠吃來補充體力。


    “有沒有吃壞肚子?”


    嚴景川正想著。


    麵前忽然有陰影覆蓋下來。


    陳述走到旺財麵前,伸手虛按在它背上,右手探到它肚皮下仔細摸了摸。


    “……”嚴景川渾身頓時僵直,下意識往後避,卻被陳述當場按住。


    “別亂動。”


    陳述沒去在意,接著從上到下把旺財的肚皮輕按過一遍,才鬆開力道,“沒吃撐就好。”


    嚴景川立刻從魔爪下掙脫,站在原地頓了又頓,直覺全然陌生的觸感還在胸腹徘徊。


    即便以前,他也從未和旁人這樣親近。


    良久,才重新回到飯盆旁。


    陳述已經兌好奶粉,見它過來,拍了拍它的背:“吃吧。”


    等旺財吃完,他洗漱過,換了衣服,帶它下樓吃完飯就去了公司。


    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他再推開練習室的門,裏麵已經有人在練習。


    除他以外,其餘六人正一起排練。


    他們都住宿舍,同進同出很方便。


    聽到門口的動靜,幾人下意識看過來。


    見到是陳述,顧為錯覺腳後突然抽疼,腿軟踉蹌一步,完全打亂了整個隊伍的節奏。


    池魚看了看他,索性讓所有人停下:“休息一會兒,等陳述一起吧。”


    顧為臉上青紅交加,沉著臉走到一旁坐下,期間一反常態,沒去看陳述一眼。


    跟班有樣學樣,都離陳述遠遠的。


    池魚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還有些奇怪,不過顧為能消停是好事,他沒有多問,去休息區擦了汗就示意大家集合。


    陳述隻把旺財放在視線以內的老地方,也沒放在心上。


    白天上完課,到晚上,由於明天就要提前出發去拍攝地,團隊的經紀人特意上來看他們努力的成果,晚上順便帶來了調整好尺寸的定製服裝,讓大家穿著它再排練最後一遍,才首肯結束了最後的練習。


    離開公司後,陳述先去了一趟宿舍,簡單拿了幾套換洗衣服。


    見他又要走,池魚問:“陳述,你機票定的幾點,明天要不要一起出發?”


    陳述說:“我坐車過去。”


    帶著旺財,各個安檢肯定都通不過,他昨天就取消了原身定的機票,改下了一單順風車。


    池魚一愣:“坐車要將近十個小時呢。”


    有人嘟囔著:“你管他呢,他自己樂意找罪受唄。”


    陳述循聲看過去,後者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視線,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池魚也不好勸什麽:“那你路上小心,我們到那邊再會和吧。”


    “嗯。”話落,陳述對他微一頷首,出門回了酒店。


    第二天上午六點,順風車按時趕到。


    路上,陳述接到原身父母打來的一同電話。


    “小述,你現在忙嗎?”


    陳述說:“不忙。”


    “小述……”華筠輕聲說,“對不起,最近店裏太忙,我們實在走不開去送你。”


    陳述說:“沒關係,正事要緊。”


    一年前原身父親陳鶴軒被人拉夥搞金融,合夥開了一個小型借貸公司,後來暴雷,合作夥伴直接跑路,留下一地雞毛,不僅公司破產,還坑害得一眾散戶傾家蕩產。


    家裏背上的幾千萬債務裏,就有一部分是陳鶴軒想補足散戶的損失。


    當初陳鶴軒一蹶不振,還是原身母親華筠壯士斷腕,賣了僅剩的一處房產,盤下一個鬧市的店麵賣燒烤,又勸陳鶴軒放下身段去給別人打工,兩人一起玩命打拚,至今每月收入加起來也有小幾十萬,但幾乎全部都用來填補散戶損失的虧空,家裏條件沒得到什麽改善。


    因此兩人一直對陳述心懷歉意。


    隻是家裏遭遇大變,原身性格變得沉默寡言,因為清楚家裏的情況,他從來沒有埋怨,更不會向家裏訴苦,直到他割腕自殺,原文提了一句,陳鶴軒和華筠覺得難以接受,奔赴未來的希望動力雙雙熄滅,徹底落魄下來。


    “陳述,家裏很好,你別擔心,缺錢就告訴我們,我們馬上給你轉賬。”陳鶴軒旁聽到這,忍不住出聲。


    華筠也說:“對,小述,你馬上要錄節目了,錢還夠用嗎?要不還是給你轉點備著吧?”


    陳述說:“不用。”


    聽陳鶴軒還想說什麽,他補充一句,“有需要的時候再說。”


    通話到這,話筒另一端忽然傳來一陣喊聲。


    華筠應了一句,又對陳述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小述,店裏忙起來了,我們就不跟你多說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事隨時跟家裏說,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陳鶴軒最後隻說:“到了來個電話,或者發條信息。”


    陳述一一答應。


    掛斷電話,餘光看到一旁沒心沒肺的旺財,他隨手把它提進懷裏。


    嚴景川叼著奶嘴抬頭看他。


    陳述撓了撓它的下巴:“旺財,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培養包裝費,解約違約金,再加上幾千萬債務,以原身目前的基礎,如果財不夠旺,短期確實很難還上。


    下午四點半。


    汽車緩緩在酒店門口停下。


    陳述辦理過入住,剛走進房間,池魚就打來電話,讓他去《為你而來》節目組指定地點,準備拍攝宣傳照。


    拍完回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大群裏很快下通知,明天中午十二點集合,一起出發上島。


    《為你而來》是在四麵環水的島上錄製,上島就意味著節目錄製正式開始。


    一收到這個通知,隊裏的小群就不斷跳著新消息提示音。


    包括池魚在內,大家都激動得難以入眠。


    陳述掃過一眼,索性開了免打擾,洗完澡就睡了。


    醒來之後,見時間還早,他隨手把旺財放在床上,把它的東西全部裝進背包。


    雖然沒有錄製選秀節目的經驗,但照理來講,帶著寵物參加的先例應該不多,節目組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最好是先下手為強。


    先偷渡到島上。


    之後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裝到一半,陳述發現原本據醫生說能堅持一個月的狗糧,三天過去,隻剩三分之二。


    他回頭看了一眼。


    旺財正捧著奶瓶趴在床上研究遙控器。


    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旺財也轉臉看過來,下一秒就扔下遙控器,專心喝奶。


    連玩都沒興趣,隻知道吃。


    陳述稍蹙眉,抬腕看表,單手把它撈起來,下樓打車去了附近的寵物醫院。


    檢查過後,數據顯示旺財身體非常健康,陳述才帶著它和新買的狗糧回到酒店。


    再回到房間,沒過多久,陳述又接到池魚的電話。


    嚴景川趴在床上,見他被叫出門,於是起身把遙控器對準電視,按下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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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爪不夠靈敏,趁陳述不在,他試了快一個小時,終於把節目調到財經頻道。


    兩個主持人正播報新聞。


    “……自嚴氏集團董事長嚴景川車禍已經過去三天,據報道,嚴景川現在仍然住在重症監護室,沒有醒來的跡象。”


    “是的,也因此,近日嚴氏集團的股市波動讓人擔心。”


    正巧是關於嚴氏集團的消息。


    嚴景川狗臉冷肅,按在奶瓶上的爪子也沒有動作。


    陳述回來正見到這個場景。


    他有些意外:“你還會開電視?”


    嚴景川原地趴下,隻當聽不懂。


    陳述看向電視屏幕。


    嚴景川、嚴氏集團?


    “而更為嚴重的是,嚴氏集團的——”


    聲音戛然而止。


    嚴景川皺眉。


    再抬頭,屏幕上的畫麵已經切回主菜單。


    他緩緩轉眼看向陳述。


    陳述在遙控器上按了幾次,調出一個新節目給他。


    “春天來了,又到了萬物複蘇的季節……”


    陳述把遙控器放在桌上,拍了拍旺財的狗頭。


    “看吧。”


    對一隻狗來說,財經新聞哪有動物世界精彩。


    嚴景川:“……”


    他重重按著奶瓶,深深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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