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特別的想念殷森然,如果我沒有跟殷森然鬧別扭,今天是殷森然跟我一起來看畫展,那我就不用這麽尷尬了。


    我這個時候滿腦子都是殷森然,突然,我看到了一個背影和殷森然很像,我急忙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這個人的肩膀。


    “殷森然。”


    男人轉過身看向我:“小姐,有事兒麽?”


    我尷尬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您的背影和我一個朋友很像,所以我認錯人了。”


    男人柔和一笑:“沒關係。經常有的事情,不必道歉。”


    於是男人走了,我尷尬的停在原地,看著對麵的畫。


    “路小姐,自己一個人看畫怎麽看的這麽出神。”韓芸在我身後,輕聲說道。


    “沒什麽,這幅畫比較吸引我而已,陶夫人你怎麽過來了?”我看向韓芸。


    韓芸的臉上有些的笑容喲徐誒,令我感到有些奇怪。


    韓芸說道:“沒什麽,我怕路小姐孤單,所以過來陪伴。”


    “這是陶學長的畫展,能來參觀就是我的榮幸了,怎麽會覺得孤單呢,謝謝陶夫人的關心。”


    “沒什麽,這都是應該的。”韓芸溫柔的笑容總令人如沐春風:“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和你很投緣,所以也就想著過來多和你說幾句話。”


    我微微一笑,對韓芸說道:“我也是覺得和陶夫人很投緣呢。”


    “景然有一副珍愛的畫,想要作為禮物送給你。”韓芸笑道,臉上的笑容越加的不自然。


    我一驚,連忙擺手,“好畫都是畫家的珍愛至寶,怎麽可以送給我這樣的俗人,我實在受之有愧。”我急忙推辭,畢竟是好東西,又是自己珍愛的東西,怎麽會願意隨手送給一個剛認識的人呢?


    “好的東西就要送給好的人,你就不要推辭了,跟我來吧。”韓芸不容我拒絕,笑著拉著我轉身就走了。


    我無奈的隻好跟在韓芸的身後。


    韓芸帶著我來到樓上的辦公室,隻見陶景然正在把一幅畫裝在盒子裏麵,包好了之後剛好看到韓芸帶著我走了過來。


    陶景然笑著看著我:“路小姐,這幅畫作為禮物送給你,希望你能好好收藏這幅畫。”


    我隻好硬著頭皮,接過了這幅畫。


    直到畫展就結束,我依舊沒有看到殷森然的出現,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回到宿舍以後,我把陶景然送給我的畫,隨手擺在書桌上,這幾天一直在幫係裏的老師加班,我困極了,躺倒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睡著後,我總覺得一陣一陣的涼風從我的後背襲來,我把被子拉的嚴嚴實實的,不讓自己受涼。


    可是這風邪門的很,帶著刺骨的寒氣,令我全身禁不住的顫抖。


    為什麽突然之間這麽冷?難道又是昨晚那個家夥來找我了麽?我心裏一陣的害怕。


    漸漸的冷風退去,我的身體沒有那麽僵硬了,我趕緊睜開了眼睛。


    我突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空教室裏,教室裏擺放著很多石膏模型和散亂的畫架,一陣沙沙聲從前方傳來,一名男生正背對著我支著畫架在作畫。


    我好奇地盯著他正在創作的畫看了半天,我發現這畫,竟然是白天在畫展上看到的畫,不由得笑自己,怎麽會在這裏看到呢?


    我看著男孩的手,不斷地在紙上畫著畫,似乎很是熟練,手法也極為穩重……


    “你的畫看上去好眼熟啊,好像和陶景然的畫風竟然一模一樣!”我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很仰慕陶景然,所以不斷地練習希望可以畫出和陶景然一樣好的作品?”


    男生沒說話,依舊在不斷地畫著畫。


    我心裏想著,這人真是沒有禮貌,哪裏像陶景然有禮貌又紳士。原來也不是所有的藝術家,都和陶景然一樣好相處啊。


    男生的手不斷地在畫紙上,描繪著,一直都沒有停下來,一直都在畫著。


    手都出血了,男孩還在畫畫。


    我大驚,“喂,你的手都出血了,適可而止,不要再繼續畫下去了,你應該好好的休息。”


    可是男生卻一直在不斷的畫,好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聲音。我急忙跑過去一把握住男生的手,卻發現他的手比冰還要寒冷。


    “啊!”男生痛苦的呻-吟起來,他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臉頰幹枯消瘦,似乎被折磨得沒了人形。


    我嚇得倒退了一步,“你……你怎麽了?”


    男生猙獰的看著我,捂著手指,痛苦的說道:“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怎……怎麽救你?”我語無倫次的看著男生。


    “對了,我這就打120,你堅持一下啊。”我想要伸手掏手機,卻發現我根本沒有帶手機。


    “怎麽辦,怎麽辦,我的手機呢?我的手機……”突然,我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嗓子眼裏。


    我驚恐的瞪著麵前的男生,他的手裏緊緊抓著的根本不是什麽畫筆,而是一隻齊根端掉的手指頭!


    鮮血從他手中低落,他的左手光禿禿的,隻有一個血肉模糊的手掌,一根手指頭都沒有,斷指部位正不斷的冒出鮮血。


    我心中一驚,再去看他剛才畫的畫,畫上的晚霞是哪樣的豔麗,所用的顏料分明是男生流出的鮮血。


    而那畫布看上去也不像是一般的畫紙,倒像人的皮膚……


    “救我……救救我……”男生跌倒在地上,背後滲出一灘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襯衫。


    我嚇得倒退了一步,轉身就要逃跑……


    可是我耳邊一直回蕩著男生的聲音。


    “救救我……救救我……”


    我嚇壞了,不斷的朝前跑著,直到我跑到了路的盡頭,卻發現前麵是個死胡同。


    “救救我吧……救救我啊……”男生的聲音始終回蕩在我耳邊。


    突然,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我低頭一看,男生不知何時爬到了我腳邊,麵容扭曲,眼中卻帶著求救的光芒,再次哀嚎道:“救救我……請你救救我吧!”


    我手上忽然一陣的灼熱,燙的讓我尖叫了一聲。


    我猛地做起了身子,睜開眼睛一看,是寢室。


    剛剛的一切都是夢而已,夢而已。我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著自己。


    我伸出手,輕輕地摩挲著我手上的血玉手鐲,心裏一陣不安,這一次是血玉手鐲救了我,下一次呢?我的目光落在了書桌上那隻裝著畫的盒子。


    畫……


    我腦海中,環繞著這個字。


    難道是陶景然和韓芸送給我的畫,出了問題麽?


    我有些惶恐不安的打開了盒子,拿出了盒子裏的那幅畫,打開台燈,照亮了這幅畫。


    這是一幅,畫著一個妖豔的美人的畫。


    晚霞中,美人的倩影看上去卻那麽的詭異,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是出了神一般,讓我心裏一陣的驚慌。


    我急忙把畫裝進了盒子裏。


    太陽緩慢的升了起來,溫暖的陽光照在我身上,一陣陣的安全感,充斥著我的身心。


    可想到昨晚做的夢,我心裏再一次生起了,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我匆匆忙忙的洗漱了之後,拿著這幅畫,快步離開了學校,準備去找陶景然把畫還給他。


    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也沒看是誰,慌忙的接了電話。


    “你在哪兒?”殷森然沉著聲音問道。


    “我在正在去紫荊小區的路上,昨天陶景然夫婦送給了我一幅畫,我覺得這幅畫有點詭異,我決定把這幅畫還給他。”我急忙回應著,這個時候我也沒有時間和殷森然置氣了。


    我隻希望自己昨天沒有聽錯,陶景然和唐宇天聊天的時候提到他在市郊新落成的紫荊小區買了一棟別墅,作為他的新家和畫室。


    “不要去找他,你回到別墅。”殷森然忽然說道。


    我看著手裏捧著的盒子,心裏一陣惶恐不安:“不,我必須要把這幅畫還給陶景然,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還沒有等殷森然回話,我也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急忙說道:“我就先不和你說了,我要下車了,拜拜。”說完我就掛斷電話,下了車。


    很快,我就走到了陶景然家的別墅。


    遠遠地望過去,我的內心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那別墅的樓頂,盤旋著烏雲,似乎還有一陣陣的黑氣,在上麵飄蕩。


    可是我拿著手裏的這幅畫,內心一陣的掙紮,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我垂著頭,內心一陣的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總是回想起,昨天夢中畫畫的男生一直向我求救的畫麵。


    我硬著頭皮走到那扇門的麵前,伸手按了門鈴。


    叮咚……


    沒人來開門,也沒有人回應一聲。


    沒有人在家嗎?我正想著,就在這時,門竟然自己嘎吱一聲開了。


    我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屋內靜悄悄的,很壓抑,整個別墅,似乎飄著一種腐爛的臭味。


    這嗆鼻子的味道,讓我有一陣頭暈目眩。


    我捂住口鼻,走到客廳裏,把手裏拿著的這幅畫,放在了茶幾上。


    一陣陰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忽然吹了過來,我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立刻轉身就要跑出房間,可惜我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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