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唐貝貝三步並作兩步衝下了樓,房門仿佛被什麽東西控製了,在我們眼前緩緩關閉。


    “糟糕!”我暗叫不好。


    如果房門關閉,屋子裏形成一個密閉空間,我和唐貝貝就更加逃不掉了!


    我使出吃奶的勁,趕在大門關閉前,硬是衝到了門邊,死死扒住大門的縫隙,想要將大門拉開。


    身後的血印離我們越來越近。


    唐貝貝又急又怕,哭了起來。


    我滿頭大汗同這股巨大的力量在門口拉鋸著,身後的寒氣卻越來越近,甚至一點點透過我身上的衣服,鑽進我的皮膚裏。


    “咯咯咯……”刺耳的笑聲從我耳畔傳來,似乎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唐貝貝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拽住,狠狠的砸向牆壁,整個人立刻昏死過去。


    即使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房門還是一點點關閉了,房門擠壓著我的手臂,劇痛傳來,鮮血順著手臂上的傷口流淚下來,我幾乎要絕望了,難道我們今天注定要死在這裏嗎?


    手臂漸漸沒了知覺,後心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溫熱的鮮血浸潤了血玉手鐲。


    今天一直沒有反應的血玉手鐲突然紅光大盛。


    我被包裹進一團紅光中,一股暖流沿著我的經脈流遍全身,侵入身體內的寒氣立刻被逼退。


    身後“咯咯咯”的詭異笑聲,變成了驚恐的尖叫聲。


    紅光籠罩著整個客廳和玄關。


    紅光籠罩下,那東西終於現了形。


    從外形上看,應該是個小女孩兒,長長的頭發仿佛蜘蛛網一般披散在地上,全身的皮都被人剝了下來,露出黑紅色的腐肉,眼睛隻有眼白沒有一點黑色眼瞳,手腳的關節往外翻著,整個人隻能如同蜘蛛一般手腳並用爬行,黑色的長指甲仿佛匕首一般反射著森森寒光。


    被鎖定在紅光形成的結界中,她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尖叫聲,這聲音仿佛針一般刺進我的耳鼓膜中,令我一陣眩暈,頭疼得像要炸裂開來一般。


    “閉嘴,惡心的小鬼。”一道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一雙冰冷的大掌從我身後伸出來,捂住了我的耳朵。


    小女鬼的尖叫聲立刻被隔絕了。


    我轉頭一看,不知何時,殷森然竟然出現在了我身後。


    他俊美的麵容上一片冷峻,隻是我隱約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懊惱與自責。


    殷森然打了個響指,地麵上立刻升起一團藍色的火焰。


    小女鬼原本就扭曲的肢體在火焰中扭曲的更加變形更加詭異,突然,火焰中不斷掙紮的小女鬼頭顱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隻有眼白的眼睛怨毒地緊盯著我,腐爛開裂的唇動了動,最後凝固成一個詭異的笑容,徹底消失在火焰中。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我卻看懂了她的口型。


    路漫,你逃不掉的!


    路漫,你逃不掉的……


    徐慧也說過同樣的話!


    我渾身如墜冰窟……


    紅光退去,屋內一切恢複如常,地板上的血手印和血腳印全都消失不見了。


    “結束了嗎?”我聲音幹澀,輕聲問道。


    “可能並沒有。”殷森然臉色有些發黑,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那東西恐怕還有分-身。”


    我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看出我很緊張,殷森然的拇指輕輕在我的太陽穴上揉捏著,疼痛漸漸退去。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別擔心,就算還有分-身,這東西的力量也會大打折扣,對於我來說根本不足為懼。”


    “那就好。”我暫時鬆了一口氣,但心中還有些後怕,剛才我可差一點就沒命了!


    恐懼漸漸退去,想起剛才被鬼物襲擊,現在生死不明的唐貝貝,我趕緊從殷森然懷中掙脫出來,快步跑到唐貝貝身邊,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好貝貝的鼻息很穩定,身上也沒有血跡,看樣子隻是昏了過去。


    “放心,她命大著呢,輕易死不了。”殷森然淡淡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


    “對於千年陰陽師世家的殷家來說,看相算命是小孩子都會的戲碼。”說道自己的家族,殷森然一臉倨傲,難掩其中的驕傲與自豪。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怎麽不給我算算,看看我什麽時候才能從這種無休止的被鬼纏身中解脫出來。”


    聽了我的話,殷森然的眼神閃了閃,他垂下長長的眼睫,掩住眼神中的異樣的神色,微微牽起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恐怕這輩子都沒機會了,你已經注定被我這個鬼一輩子纏上了。”


    殷森然的笑容讓我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突然我腦中靈光一閃,這分明是他每次打算和我滾床單時候才會出現的邪惡笑容!


    我心中暗叫不好,剛想逃跑。


    一雙冰冷卻有力的手臂猛地摟住我的纖腰,將我捉了回來。


    “你別這樣,先把貝貝扶起來。”我慌慌張張,胡亂找借口。


    殷森然挑挑眉,一揮衣袖,唐貝貝瞬間被轉移到客廳的沙發上。


    “好了,現在你應該沒什麽借口了吧?”殷森然湊在我臉頰邊,邪魅一笑,低聲耳語:“老婆,你該履行義務了。”


    等到我從瀕死的極樂中回過神來,趴在殷森然懷裏喘著氣,手指下意識的輕輕撥弄著手腕上的血玉手鐲,問出了今天一直困擾在我心頭的疑惑。


    “為什麽今天我遇到那個小女鬼,被她幾次三番追殺,血玉手鐲卻一反常態,沒有任何預警呢?”


    聞言,殷森然臉色微變,速度快到我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下一秒,殷森然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殷森然牽起我的手,在我手臂上的傷口處輕輕吻了一下。


    手臂上的傷口立刻複原,連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


    “你在回避。”我當然不會看不出殷森然的刻意回避。


    “這事兒恐怕有點麻煩,我不想讓你牽扯進去。”殷森然無奈的說道。


    “可我已經牽扯進去了。”我冷靜的說道:“現在對方想要殺死的人是我,而我並不可能每次都運氣這麽好,你說過這血玉手鐲會保護我和我身邊重要的人,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我心裏很不安,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聽了我的話,殷森然沉默了片刻,見我態度堅決,輕輕歎了口氣,有些頭疼的說道:“我現在也不能給出肯定的答案,隻是我隱隱有種預感,可能是他的封印被人動了。”


    “他是誰?”我不解的問道。


    “他,是我宿命的敵人,殷家的死敵,已經一千年了,沒想到……”殷森然越想眉頭便皺得越緊,他握住我的手,嚴肅地說道:“如果真的是他在背後搞鬼,你以後的情況可能會更加危險,極陰體的血對他來說是恢複力量的最好補品,但極陰體的血液也是將血玉手鐲的力量發揮到極致的最好催化劑,他所窺伺的就是你最好的武器,漫漫記住我的話。”


    看到殷森然嚴肅的表情,我下意識點了點頭。


    天色漸漸泛起魚肚白,殷森然在我眉心落下一吻,“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來到你身邊了。”


    殷森然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浴室裏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回想起昨天晚上在浴室撞鬼的事,我的心瞬間緊繃起來。


    我咽了口口水,悄悄舉起床頭的花瓶,赤著腳一點一點朝浴室的方向挪去。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浴室的門。


    “噗!”一股水流噴了我一頭一臉。


    我一緊張,手中的花瓶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渾身濕透,驚愕的站在浴室門口。


    怎麽會這樣……


    浴室裏幹幹淨淨的,哪還有一點血跡,僅僅是水管子裂開了,水花噴射出來,地上全都是水。


    “出什麽事了?”房門被人打開,唐宇天走進了屋內。


    他的目光落在我腳邊的花瓶碎片上,英挺的眉微微皺起。


    “沒,沒什麽,就是水管子裂了。”我趕緊轉移話題,腳步才微動,唐宇天便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啊!”我短促的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摟住了唐宇天的脖子。


    “地上碎片,小心紮了腳。”唐宇天將我抱回到床-上,低聲解釋道。


    “謝謝。”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睡衣沾了水,已經變成了透視裝,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趕緊鑽進被子裏。


    唐宇天輕咳一聲,顯然也注意到了我此刻的濕身的窘態。


    “那個,我先出去了。”說完,他便立刻轉身快步走出了我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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