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戳我幹嘛?我手還在流血好吧……我快失血過多死了!"陳凡甩開了楊霖的手,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包在了手上來止血。


    楊霖也止住了腳步,回過頭就像平常一樣不溫不火道:"死不了。"


    "要不換我戳你一下試試?"陳凡白了他一眼。"


    "你被附身過。"


    "什麽?我?"陳凡納悶地指指自己。


    楊霖點頭道:"這個木錐可以把鬼從你身體裏逼出來。"


    "真假的……"陳凡半信半疑,手掌心的刺痛讓他又皺起了眉:"就算真的被附身了,一定要用這玩意兒刺我嗎?就不能用別的辦法把鬼逼出來嗎?"


    "鬼附身越久,對你越不好,當下的情況我沒得選擇。"


    "所以你就毫不猶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戳下來了?你的良心不會痛的嗎?"陳凡故作抽泣狀。


    楊霖真心不想搭理他,搖搖頭就要走。陳凡見狀,趕緊拉住了他,可憐巴巴地說:"哎,你別走啊……咱們這都跑哪了?烏漆麻黑的我認不得路。"


    "你往西邊走就能到四棟。"楊霖頭也不回地說。


    陳凡則咽了下口水,有點兒心慌:"剛才是有人,不,是其他東西把我撞進那圈樹裏的,所以在外邊也有東西想要害我們,所以一出來你就拉著我跑的是吧。"


    見楊霖沒有說話,陳凡就當他默認了,繼續說:"我知道你什麽都不怕,可我怕啊,我怕鬼……所以,你就行行好送我回四棟吧!"


    "不!"楊霖直接拒絕了。


    陳凡的嘴角抽搐了下,隨即坐到了地上直接抱住了楊霖的大腿。


    "放手!"楊霖的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下。


    "不,你不送我回去我就不放手,死也不放!"陳凡決定了,就用耍無賴來對付楊霖。


    最終,楊霖還是沒耗過陳凡的無賴式求法,被迫送他回四棟了。


    在回四棟的路上,陳凡幾乎全程都挽著楊霖的胳膊,一副慫包的樣子。


    "離我遠點!"楊霖好幾次嫌棄地甩開了他,每次一甩開,對方又會粘上來,甩了幾次也就放棄了。


    "對了,你剛才是怎麽把那女鬼打飛的?就像是功夫片一樣,好厲害的樣子。"陳凡疑惑地問。


    "硫磺!"


    "啥?你的意思是,你的手上抹了硫磺?這鬼還能怕硫磺的嗎?她們不應該怕桃木劍,黑狗血之類的嗎?再說了,不是蛇才怕硫磺的嗎?"


    "桃木劍黑狗血隻能治僵屍……"楊霖白了陳凡一眼。


    "這世上真有僵屍?"陳凡略微驚訝地問。


    楊霖深吸了一口氣,在想究竟要不要回答這個傻逼,最終還是決定回答吧:"鬼都見過了,有僵屍很奇怪嗎?"


    "好像有點道理。"摸著下巴陳凡點頭道。


    "到了!"


    "啊?"陳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楊霖一把往前推去,借著月光,勉強看清了麵前的建築物就是四棟。


    "楊霖,裏麵可比外麵黑啊,要不你送我進去?"陳凡還打算和楊霖商量商量,轉過頭卻沒了楊霖的身影,眯起眼睛了才能看清已經走遠的楊霖的背影。


    這人也太沒良心了吧(到底誰沒良心……都送到這裏了,再送幾步路會死嗎?現在的年輕人喲……陳凡歎了口氣,慢慢往四棟的走廊摸去,忽然一道涼風從他身後呼過,陳凡打了個哆嗦背後一陣的發麻,也沒敢回頭看,撒開腿就往裏邊跑,摸著牆,數著門,到了第四間果斷開門然後按照記憶中床的位置直接撲了上去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裏。


    一夜就這樣恍恍惚惚地過去了,陳凡這一夜又沒睡好,天剛微亮就起來了。右手掌的傷口傷的很深,一夜過去了居然還沒有結痂,血淋淋的看的他自己都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臥槽……這楊霖還真狠!"早晨的水很涼,原本麻木的手被這涼水一洗,那鑽心的酸爽讓陳凡差點飆淚。


    "陳凡!"蔡婆婆的聲音忽然在走廊內回蕩。


    陳凡連忙應了一聲,將剛才從床單上撕下的一條布裹在了手上,屁顛屁顛地就跑向了蔡婆婆的房間。


    "幹嘛?"陳凡頂著兩黑眼圈,憔悴地趴在了蔡婆婆房間的門框上問道。


    蔡婆婆瞥了眼陳凡裹著一小條床單的右手,忽然哼笑了一聲:"昨晚你出去了?"


    陳凡心裏頭一顫,這老太婆是怎麽知道的?


    "還想要瞞著我?太天真了。"蔡婆婆的眼神轉而變得犀利:"我警告過你別靠近那池塘,你為什麽不聽?"


    "這個麽……"


    "哼,還以為你會死,沒想到這麽命厚,看來是我老婆子太低估你了。不過,你也活不了多久。"蔡婆婆摸著懷裏小黃貓的毛,依舊嘴巴不饒人,說的陳凡又想要上去掐死她了。


    "蔡婆婆,你這是什麽意思?"陳凡嘴角抽搐著問。


    "字麵意思。"


    "你……"


    "我餓了。"


    "自己去飯堂拿早飯!"陳凡沒好氣地說。


    蔡婆婆立刻白了他一眼:"你再說一遍!"


    "好!我說,我現在就去!"陳凡還是沒有骨氣地服軟了,主要是小黃貓也開始對他齜牙咧嘴了,這貨可是個會說人話的妖怪啊!陳凡自認為惹不得起。


    "那還不快去!"蔡婆婆幾乎是吼的。


    陳凡嚇得趕緊往外跑,一來一回也就不到半個小時。和昨天一樣,蔡婆婆吃飽了就要求陳凡背她出去轉悠。雖然陳凡滿腹牢騷,最後還是抵不住蔡婆婆的淫威。


    蔡婆婆雖然不重,但是走的時間久了自然也會成為負擔。


    "蔡婆婆,其實自己多走動走動能促進血液循環,更加長壽。"陳凡的額頭布滿了汗水,已經背著蔡婆婆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了,他的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比之前在學院跑三千米還要累。真是的,這老太婆腿腳好的很,明明可以自己走,為什麽非得要他背?而且他的手掌還受傷了,天又這麽熱,傷口的血造就滲出了裹著的那幾層床單布,現在,手掌心已經不是單純的痛了,又痛又癢的,讓他沮喪的想屎。


    "我就喜歡被背著的感覺,你有意見的話給我憋回去!"


    "蔡婆婆,你這麽說就不厚道了,我現在還是傷患好嘛,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你是活該,怪誰?走快點!慢的跟蝸牛一樣!"蔡婆婆可不管陳凡現在的狀態,她隻管自己爽就夠了。


    陳凡是氣的半死,怒氣轉化成了動力,加快了腳步,甚至飛奔了起來。


    "你小子是想顛死我嗎?給我慢點!"蔡婆婆有點頭昏眼花了,直接在陳凡的腦門上打了一巴掌。


    "叫我走快點的是你,現在又要我慢點,蔡婆婆你到底想怎樣?"陳凡停了下來,幹脆把蔡婆婆放了下來,捂著發疼的腦門發著牢騷。


    "哼,你是在跟我叫板?"蔡婆婆冷哼道。


    "我這不是叫板,是陳述事實而已!"


    "你隻是個負責照顧我的義工,有權力跟我叫板嗎?"


    "對,我隻是個義工,但是義工也是有尊嚴的,你不能這麽踐踏一個熱血好青年善良的心,還有,我不是在叫板!"


    "你倒是很能說啊。"蔡婆婆板著臉瞪著陳凡。


    陳凡回瞪之:"還不是被您老人家給逼的。"


    "那我還真是榮幸,見證了你的改變。"


    "沒錯,那我還要好好感謝您的改造之恩了?"


    "那你磕頭謝恩吧。"


    這老太婆還真是給臉要臉,陳凡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的,憋得慌。


    "喲,蔡菁,好巧……"不遠處傳來了另一道蒼老的聲音。


    陳凡和蔡婆婆同時轉過了腦袋,看著秋婆婆和楊霖兩人悠哉悠哉地往他們兩人的方向走來。


    一看到秋婆婆,陳凡就想到了昨天老李和她交頭接耳說是抓到了蔡婆婆的把柄。看來這個秋婆婆也不是個省事的主,她和蔡婆婆之間絕對有事,要是他猜的不錯,這個秋婆婆會利用蔡婆婆的把柄來威脅她,或者更狠一點會把蔡婆婆置於死地。雖然陳凡也很煩蔡婆婆,甚至好幾次都想掐死她,但這都是出於憤怒的狀態才會有的過激心情,要是真給他一個機會,他還真下不了手。但是這個秋婆婆不一樣,陳凡有感覺,這個秋婆婆絕對是個愛玩陰的老太婆,必須要防著她點。


    "秋水,還真是好久不見!"蔡婆婆冷哼著,斜眼看著秋婆婆。


    "怎麽,連正眼也不願看我一眼?"秋婆婆也冷哼了一聲,注意到了陳凡警惕的眼神,不爽道:"你小子這是什麽眼神?知不知道尊老怎麽寫?"


    "那您老知不知道愛幼怎麽寫?"陳凡不喜歡秋婆婆,直接頂嘴了。


    "蔡婆婆,你怎麽帶的人?這麽沒大沒小!"秋婆婆又把重心放在了蔡婆婆身上。


    "我的人,需要你來教訓?"蔡婆婆嗤笑地望著秋婆婆,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差,就是爽。


    "蔡菁,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惹我,沒你好下場!"秋婆婆開始放狠話了。


    蔡婆婆同樣也不甘示弱:"喲,誰家的狗在這亂吠?"


    "蔡菁,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秋婆婆怒了。


    蔡婆婆反而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我有指名道姓說你嗎?對號入座倒很積極。"


    "你……果然一點都沒變!不過沒關係,你高興不了多久了!"


    "哦?有點意思。"蔡婆婆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秋婆婆,然後搖搖頭,歎著氣:"我說你有病吧還不相信,你看,腦子都燒壞了一半了。我高興不了多久?你看我什麽時候高興過?要是你比我先死了,沒準我還真能高興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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