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兩口在那兒互不服氣,反倒讓席間的氣氛更加自然有趣。這就是生活,首先一家人在一起最為重要。而場上的氣氛則跟人的性格有關,反正這頓午餐讓夏航感觸頗深。


    他喜歡這樣的氛圍。可他自己從未感受過類似的來自爺爺與父母的溫情,父親連個人影都不見,又怎麽可能有眼前的溫馨一幕呢?


    飯後,沈炫執意要在家裏陪奶奶,就沒有隨夏航他們前往拉城。所以,夏航與水仙就告辭了沈家人,由秦陽直飛西域的日光城。實際上,由燕城到日光城基本是順路,就好比在秦陽休息中轉,一點兒也沒耽誤。


    兩人離開秦陽後一路向西南疾馳。飛了一陣,水仙終於把憋在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沈炫一開始說不去拉城是因為奶奶突然重病,但你都讓老人恢複如初甚至還更勝以往,她為何仍不陪你去呢?難道是……因為我?”


    “嗨,我說你這個人在想些什麽呢?她都明確說了,想借此機會多陪伴一下老人。”夏航眉頭一皺,表示有些不解,“而且她奶奶沒生病以前,你不也知道她會陪我去麽?”


    “我……我隻是覺得她要是也去的話,我會感覺更自然一些。其實無論是你的女人也好,朋友也罷,我都很願意跟她們在一起的。”水仙想了想,說了這麽一番話。


    “行了,別去琢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夏航聽了她的解釋,反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覺得這有些不太符合水仙的身份,也許她是在擔心著什麽嗎?


    見水仙陷入了沉默,夏航忍不住再道:“我一直信奉的原則是順其自然。雖說有時候也不免難盡人意,可大多數時間還是很有效的。無論是做人、做事,還是修行,這近一年的收獲均證明了這一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順其自然這個詞說起來容易,但有時做起來太難。”水仙感歎了一句,“好了,不再說這個話題了。希望拉城之行順利,我就知足。”


    “應該會的。去島國那次未知數更多,但收獲明顯超過預期。”夏航點了點頭,正色道,“拉城好歹是我們華夏的地盤,隻會比島國之行更好才是!我最大的擔心,反而是得到後會怎麽樣?因為羅盤越多,異象越令人吃驚。萬一給驚動出來了某個萬年老怪物,那可怎麽辦?”


    “哈哈,還萬年的老怪物?這個小世界上有麽?”水仙一聽開心地樂了,隨即話題一轉,“你去島國能撞見神龜玄老就是一個大大的意外,也就別再指望會有類似的經曆了。四大神獸,又怎麽可能都淪落到地球上來呢?”


    “我又沒說非要遇到四大神獸?我是怕有比魂帝更古老的怪物,世界之大,誰敢說不會有呢?”夏航堅持自己的觀點。


    兩人就這麽邊聊邊飛奔。一個多小時過去,他倆就到了拉城的上空。由於他們都是初次來到這兒,期待的目光中流露出陣陣欣喜和好奇。


    於是,他倆隱匿好身形在拉城四周轉了幾圈。整個這一帶都是高山一座接一座的,海拔不少都在五千米之上。而拉城就位於一道河流的旁邊,實際上麵積並不算大。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建於山巔的那座雄偉壯麗的世界文化遺產——布宮。


    由於心係羅盤,兩人在空中俯瞰了拉城風光之後,就直接悄悄地降到了布宮的後山。夏航打算就按照沈炫當時所講的遊覽路線,最終前往發現白光的那個殿堂。


    進入五月以來,整個西域都進入了旅遊旺季。而七八月份更是最好的黃金季節,故而遊客特別多。


    夏航剛要閃身而入,水仙突然傳音讓他稍等片刻。於是就看到她快速跑向了售票處,不一會兒就拿了兩張門票跑了回來。


    “旺季兩百元一張,算是咱倆的一點小貢獻吧!”水仙俏臉上洋溢著清純迷人的笑容,就像小孩子做了一件令大人也沒有料到的大好事。


    “恩,還是你想的周到,我為你點讚!”夏航隨即由衷地稱讚道。四百元是事小,但悄悄閃入卻是可恥的逃票行為。雖說他們不是來觀光的,但那真的不是理由。


    比如自己去了好幾趟遑安寺,卻從來沒有買過一張門票。想到這兒,夏航的臉色更加不自然了起來。


    兩人夾雜在遊客中,仔細欣賞著每一個地方的醉人風景。那炫麗的唐卡,那逼真的佛像,那栩栩如生的壁畫……置身期間,就像來到了一個鮮豔神奇的世界。


    這一點,有著強烈童心的水仙感受頗深。她喜歡鮮豔的色彩,同時這裏的氛圍又給人一種神聖和虔誠之感。每走一步,每看到一處新的景致,她就有一種心靈的震撼——不知不覺之中,她愛上了這裏。


    同樣迷上這裏的還有夏航。曾在書籍中很多次地了解布宮,而一旦親身而至,卻發現書本中的上萬次描繪都遠遠比不上僅僅一次的親曆。


    由於布宮依山而建,所以大小不一的殿堂錯落有致。而銜接這些殿堂的廊道更是布局巧妙,行走其中,根本不知下一個地方會是哪裏。正是這種變幻莫測的曲折與未知,恰恰愈發讓人留戀那裏的神秘與神聖。


    結果,兩人本來準備施展身法直接前往出現白光的殿堂,最終卻變成了邊走邊欣賞。甚至,他倆比一般的遊客看的都要認真。


    等來到沈炫說的那間特殊殿堂時,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有點奇怪的是,這間殿堂的布局反而顯得簡潔一些。哪怕過去了三個多月,可夏航憑借他超強的神識感應,依然在這兒感應到了沈炫的氣息。


    甚至,他都準確地找到了當時她站立的主要位置。不僅是他,水仙也依稀感應到了沈炫的氣息,隻不過不如他強烈而已。


    站在那兒,夏航直接看向了右側的那座雕像。以自己十二重成熟的超級修為,竟然一點兒也未察覺到那佛像的不同之處。換言之,其氣息屏蔽幾乎做到了天衣無縫。


    “水,你能感應出來嗎?”他忍不住悄悄地給水仙傳音。


    其實水仙進了這間殿堂之後,就覺得有一絲怪異的感覺。但怎麽個怪異卻又說不上來,於是她就在不停地打量和感應。


    “感應什麽?炫妹說的那位大師?”水仙微微一愣,隨即用傳音回應道。見他微微點頭,於是她也看向了右側的佛像。


    水仙緊緊地盯著那兒,下一刻竟然微微閉上了眼睛。數息之後,她的秀眸猛一睜開。然後她對著佛像恭恭敬敬地問道:“請問前輩,您與鳳神前輩大人有何淵源?”


    她的話音一落,那佛像的眸子豁然間動了。緊接著一對非常有神的眼睛緩緩掃了過來,先是落在水仙的身上,隨即又移向了她身旁的夏航。


    他足足盯了他倆三分鍾之久,就在準備開口之際,又走進來了幾位遊客。於是夏航和水仙就聽到了他的傳音:“請問兩位施主為何而來?”


    夏航一聽,趕緊傳音回應:“是禪雲大師吧?在下姓夏名航,曾聽一好友說起幾個月前在這裏的經曆。她說有神奇的白光出現,所以晚輩特意前來拜訪大師。”


    禪雲靜靜地聽著,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接著又把眸子移向水仙,後者微微一笑,也隨即傳音道:“我是來自仙庭的水仙,是夏航的……好朋友。我是陪他一起來的,不曾想從前輩身上感應到了一絲與鳳神大人類似的氣息。”


    這是她獨特的感應,就連夏航都體驗不到。因為現在看來,從某種程度上說,水仙算作是鳳神的小半個弟子。她所習的百花針法,實際上就是鳳神獨創的萬花針法。而她研讀的一些秘籍,有的也是出自鳳神之手。


    禪雲似是在思考之中。過了半晌,他再次給夏航傳音:“白光之事,你是聽誰所言?另外,還有何人曾提過白光?”


    “我的一位女性好友,叫沈炫。她是三月份來的,本來這次準備一同前來,臨時家裏出了點事情。不知大師可否還有印象?至於白光一事,早在去年我湊巧在飛機上聽幾個d國人提過。除此之外,在下就不清楚了。”夏航淡淡地回應道。


    禪雲聽到這兒,終於微微頷首。但屋內的遊客來來往往,顯然用傳音的方式極不方便進一步地交流。於是他對二人悠悠再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兩位施主隨貧僧移地詳敘。”


    他的話音一落,兩人就覺得身邊多出了一道身影。而先前大師停留的地方,卻依然有一座佛像。幻術?夏航的腦海頓時閃過這兩個字。


    “沒錯,這位出家人的幻術水準還可以。”黑針的意識即刻在腦海傳開,“不過,到現在我還沒有感應到老二的氣息。”


    “黑老先別急,也許大師把寶物藏在十分隱蔽的地方。”夏航馬上寬慰黑針。


    接下來禪雲在前,夏航與水仙在後,三人如鬼魅一般在廊道中靈活地穿梭著。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一座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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