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的極慢,可是充滿了那種集怨恨與思念在一起的彼此矛盾的情感。怨恨是給天祖的,思念自然是給自己的女人。


    “什麽?他殺死了誰?”水仙聞言終於不再淡定地驚叫一聲。畢竟在燕城,她曾經見過甚至還跟他的幾個女人一起待過一段時間。


    夏航在說完之後就低下了頭。珍的音容笑貌,還有那些日子陪伴自己走南闖北的點點滴滴,一下子再次充斥全身。水仙的話,竟似沒有聽到一般。


    “夏航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天祖把誰殺了?”水仙看到他一臉的痛苦,忍不住再次問道。不過她壓低了嗓音,男人難受自己也是莫名地一陣揪心。


    “是珍。”夏航重新抬起頭,看了一眼水仙繼續痛苦地解釋道,“大前天我把她葬在了浙省的南雁蕩山——那是她祖母的老家。我為她守了三天的墓,這才去的莫幹山巔。”


    “啊——”水仙又是一聲驚呼。珍,她的印象非常深,甚至都超過了顧晨。珍活潑,問題多,而且超級喜歡華夏美食。


    更關鍵的是,兩人聊天期間,珍不時流露出對夏航的依戀。說一開始自己是他的貼身護衛,她也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保護他一輩子。為此,她隨時可以獻出生命——因為自己的命就是他救的。


    可隨著時間的發展,夏航的事情越來越多。僅醫堂的事務顧晨一人就根本忙不過來,於是她不得不放棄守候在男人身邊的職責。再說了,夏航的實力遠遠超過了珍。雖然她的護衛已經沒有了實際意義,但她真的是習慣了那種陪在他身邊的生活方式。


    “給我說一說事情的經過,好嗎?”想到這麽好的一個年輕女人已經陰陽相隔,水仙抬起一雙淚眼,看著夏航輕聲道。


    可夏航隻是痛苦地搖了搖頭。珍的離去,他的心結在昨日的莫幹山巔已經解開。但此刻他才知道,解開的也許隻是自責和懊悔,自己仍然還不能做到淡然。故而水仙這麽一問,他發現根本無法給她講述那些刻在腦海中的場景。


    “因為珍的死,夏後生一直痛苦不堪。這樣吧,還是我來給你說說吧!”黑針也流露出跟人類一樣的悲憫情緒,開始給水仙講述珍被抓到死去的前前後後……


    自然而然,黑針也講述了營救蘇影的經過。聽完後,就連金仙他們四個也是不無動容。他們一方麵對夏航的情深意重所感動,另一方麵就是對天祖的卑劣行徑所憎恨。哪怕招惹此事的是他的分身,可如果不是本體平時過於縱容又怎會如此?


    水仙已經泣不成聲。她沒料到蘇影那姑娘也差點遭遇不測!難過的同時,她也突然生出一些自責。如果自己在一品居也設下防護陣法,那樣也許就能讓珍躲過此劫吧?


    “夏小友,節哀順變。”金仙來到夏航的身旁來安慰他,“謝謝你今天給我們帶來這麽多重要的信息,有的甚至都是絕密之事。尤其是天祖這件事,我們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


    “是啊,天祖有三個分身。如果另外兩個也有著叛逆之心的話,情懷更加不容樂觀。”火仙眉頭緊鎖,隨後表示出了深深的擔憂。


    “又豈止是天祖?夏小友不還提到了那個什麽魂帝嗎?他一旦成長起來,更是修行者的災難!”木仙心最善良,看到夏航那般痛苦眼圈就有些濕潤。


    土仙則是長長一歎:“唉……尤其是對高端的修行者不利。魂力越強的,越有可能被魂帝注意到並暗自吞噬。防不勝防啊!”


    “山雨欲來風滿樓。其實我們早該明白的,隻要八龍羅盤一問世,這世間就不會安靜了。”水仙擦幹了眼淚,麵容嚴肅地看著他們說道,“當年四聖大戰,我們選擇了事不關己的態度。這一回絕對不行!哪怕沒有夏航帶來的那些絕密之事,我們都應該主動做些什麽。”


    “現在我們更加清楚的是,夏航就是羅盤的擁有者。這是上蒼的旨意,誰也不能違背。但很多人不會這樣想,所以天祖地祖等強者才會開始搶奪。我們要做的主要有兩點,第一點是保護好他,這也等於是在保護羅盤不落入歹人之手。”


    “至於第二點,我們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待在這兒修煉享福,相反應該多到華夏各地走走。那樣既可以為百姓解決疾病之擾,又可以尋找任何機會去消滅那些居心叵測的惡人。具體怎麽做,各位老兄可以暢所欲言!”


    這一番話,水仙說的有理有據,思路清晰。無形之中,她就在顯露著自己於仙庭中的領袖角色。用夏航以前的話來說,她就是這兒的大boss。


    四人一聽,都是頻頻點頭。想一想眼前的年輕人什麽都不顧地在人世間闖蕩,尋寶、護寶,還為百姓治病,為大家提供那些效果顯著的保健品……甚至都到了自己的女人為此失去性命的地步!可他依然在堅持著,特意來到仙庭提供那麽多有價值的信息。


    “唉,跟夏小友一比,我們幾個人簡直就是混蛋!”火仙的性子相對開朗,也比較急躁,所以率先表態,“當然,水妹所做的事比我們又強的太多!從此刻起,我火仙也要行動起來。隻是我的這點實力根本談不上保護夏小友,那就第二點吧。我去一趟海東,摸摸那個魂帝的新動向。”


    他的話一落,金仙馬上表示反對:“火兄,此事萬萬不可魯莽。據夏小友的信息,魂帝已是十一重極致的水準。萬一被他發現,你會非常危險!所以,要去也是我和你一起,此事沒得商量!”


    “金兄說的對,真正的潛在威脅就是那個可怕的魂帝。我決定去民間走走,在為他們看病的同時,也打聽著羅盤的下落。”木仙說出了他的打算。


    “那……我呢?要不我跟木兄一起吧?”土仙的功力相對弱些,性子又慢。他看到三位老兄都有了方案,自己反而沒了主意一般。


    “土兄就暫時守在這兒吧,仙庭也不能一個人都沒有。”水仙隨即安排好了土仙的工作,“我暫時隨夏航回燕城,因為那座大陣還沒有完工。唉……要是我早點布好陣法的話,也許珍就不會……”


    一想到珍那孩子魂歸天國,水仙的心就好痛好痛!還有蘇影,一個壓根不會修行的人,居然被天祖擄走並關了兩天。那種煎熬與折磨,光是想一想心中就不好受!


    “水前輩,您根本不要這樣子。此事不僅不能怪您,我們甚至都要感謝您。要不是您那道大陣的防護,恐怕天祖擄走的人更多。蘇影隻是恰巧回到了出租屋,結果被該死的天祖趁虛而入!”


    夏航自然能感受到水仙的情緒,她真的不必自責,所以他馬上出口解釋。也許是為了順口,他去掉了那個仙字。


    過了片刻,他的眸子一沉繼續說道:“幾位前輩如此迅速地就做出了行動方案,晚輩十分欣慰。關於魂帝,金前輩的擔心是對的。畢竟他是那個大世界曾經的強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的手段層出不窮。所以兩位前輩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下,不要試圖暴露了自己。”


    “恩,我們明白。”金仙與火仙一同認真地點頭道。這一刻,就好像夏航也是他們的老大似的。


    “還有,我在此特別強調一點。你倆更不要盲目地去殺死魂帝,那樣恐怕會弄巧成拙。天祖的一個分身都能想到用神魂去逃生,魂帝是玩神魂的老祖必定更加狡猾,他有的是逃生手段。”這時,黑針的滄桑之音突然響起。


    它的話,馬上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同時一個個在心中又顯得有些擔憂,想想兩個十二重的強者一起行動,居然還得顧忌一個隻有十一重極致的家夥。這種感覺,真的是很無奈又很憋屈!


    黑針說完,夏航突然間氣勢一起,抬高聲音正色道:“黑老的強調非常重要!越在這種非常時期,我們越要保全好自身的安危。包括木前輩也一樣,誰知道還有沒有另一個類似魂帝的家夥隱藏在民間?同時,天祖地祖這樣的還得提防!”


    他一下子陡漲的氣勢,令在場之人都是微微一驚。因為他們居然都感覺到了或強或弱的壓力,眼前的年輕人,此刻就好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


    這不是幻覺,而是神龍氣息自然爆發出來的強大威壓。就連水仙也不例外,相反她這個九陰王體還產生了一絲想跟他親近的念頭。為了掩飾尷尬,她趕緊開口道:“夏航的這個提醒很及時!我們行走江湖,不管自身實力如何,行動前都要先用腦子想想。盲目、自大、衝動和過於謹慎都是大忌,聽到了嗎?”


    四人紛紛點頭稱是。水仙所說的那幾點,一旦做不好就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對了,夏小友開始說的第一個任務,即精英團的事情。我覺得最好能給我們兩個名額,水妹自然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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