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咖啡就是咖啡,不是茶,更不是酒。”梅渲若先是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底,隨後輕輕一笑,自嘲地說道,“看來這個試驗沒有進行第二次的必要。”


    夏航聞言一愣。他豈能聽不出對方話裏的意思?這是一個理智到讓人心疼的女人,明明萌動了情愫,卻在快速權衡之後做出了殘酷的選擇。


    他很想走過去擁抱一下她,就像在茶上茶擁抱鈴鐺那樣。可沉思片刻他還是放棄了,梅渲若與鈴鐺不同。既然她已經決定不再做這種情感試驗,又何必擾亂人家平複的心緒呢?


    所以,夏航隻對著梅渲若說了一句:“我回去了。你抓緊休息吧,明天見!”


    梅渲若握了握咖啡杯,抬起頭與男人對視。黑眸中有著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半晌過去她才茫然地點了點頭。


    抬步,開門。當夏航來到門外時,身形突然一頓。這讓一直盯著他的梅渲若心中一喜,但隨即黑眸中的精光迅速暗去。因為夏航並沒有轉身,眨眼間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一絲絲晶瑩頓時湧上黑眸,梅渲若咬著嘴唇,機械般地抬起手衝走廊揮了揮手……


    ……


    淩晨兩點。夏航如鬼魅一般回到了住處,那些守候他的人早已散盡。經過這個晚上的仔細查看與總結,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備選名單。


    但是,那些人的成績他依然不太滿意。他希望最後一天兩項至關重要的考核,能有人脫穎而出。換言之,他期待著有黑馬出現。


    ……


    早餐後。由於今天是整個大會的倒數第二天,也是選手考核的最後一天,故而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觀看。而且,組委會特意將比賽安排在華都醫院的一個廣場上。用甘部長的話來說,今天的兩場考核要在觀眾的眼皮底下進行。


    此時,現場所有的人包括選手都在駐足觀望,因為大會總顧問夏航還沒有到場。雖說離正式比賽還有一刻鍾,但問題在於,選手們都不知道上午考核的內容是什麽。


    就連一些評委也顯得有些急躁,不停地埋怨夏航到底在玩什麽?唯有少數人例外,比如甘洛章、邊路遙,還有翟虹舒等人,因為他們比較了解那個小子。而且,這幾個人都是組委會最有分量的幾個巨頭。他們如此淡定,別人想嚷嚷也沒有多少膽量。


    梅渲若靜悄悄地隱於人群當中,一雙略顯發紅的眸子四處轉悠著。夏航離開後,她躺下來發現根本睡不著,就又起來去衝澡。奇怪的是,等再次躺在床上,她竟然快速進入了夢鄉。


    那個家夥又在幹什麽?如此多的人等他一個,為何還不露麵?難道說,昨晚因為自己影響了他的心情?按說不至於啊,他都說了自己是修行者不必休息,何況他又懂得心理術。


    突然,一道念頭猛然在梅渲若的腦海閃出。這個壞家夥,他這樣做一定有其目的。說不定,這也是對選手的一種考核?


    幾乎沒有人知道,此時掌控著今天比賽命脈的夏神醫正隱身於一座高樓的窗後。他居高臨下,廣場上的情景盡收眼底。包括那些評委,還有眾多著急的選手,甚至還有觀眾的表情都是一覽無遺。


    不得不說,梅大所長的猜測還有些靠譜。夏航之所以遲遲不現身,就是在考核各個選手的耐心。實際上從昨天起,他就在嚐試這種另類的考核方式——不透露具體題目,也不跟選手接觸。


    難得的是,甘部長和邊秘書長這兩個大會關鍵人物都是無條件地支持他。這才讓那些有怨言的評委也隻好幹瞪眼,至於選手們更是敢怒不敢言。


    通過將近三周時間的漫長比賽,選手們對夏顧問的個性也算是有所了解。總之那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年輕有能力,恩怨分明,個性十足。


    唯有極少數聰明的選手似乎想到了什麽,反而安靜地坐在那兒等候。有的選手也是修行者,幹脆閉上眼睛默念功法來打發時間……


    “嘖嘖嘖,臭小子你可真會玩啊!那麽多人在下麵等著你,你倒好,一個人坐在這兒喝早茶。老夫真是佩服得緊啊!”


    豁然間,一道戲謔的聲音在夏航所在的房間響起。夏航的眸子微微一縮,人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那人說的對,自從來到這裏,他就沏了一壺綠茶坐在窗後一邊品,一邊俯瞰著廣場上的眾人。


    “喲嗬,小小年紀架子還蠻大。不過,你這副脾氣倒是很合老夫的胃口。怎麽樣,想不想拜老夫為師?”那人見夏航沒有一絲反應,戲謔之聲再次傳開。


    隻可惜夏航還是坐在那兒無動於衷。但他已經鎖定了來人的位置,就在身後約十點鍾的地方。以自己超強的神識感應,來人的功力不低,應該在十重之上。


    之所以他沒動,一是並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敵意,二是隱隱之中他還捕捉到了另外一絲極淡的氣息。


    “哈哈,丟臉了吧?我早就說過,這小家夥不可能拜你為師。”


    果不其然,又有一道聲音從身後三點鍾的方向悠悠傳來。夏航的眸子再次一縮,這聲音怎麽像一個女子所發?


    “丟臉?老夫丟什麽臉了?他不開口,隻能說明他在思考之中。反倒是你,來了幾天了一直在暗中關注他。是不是對這小子動心了?”


    “啊——呸!好你個鬼工,這麽多年誰還不知道你的那點破心思?不達目的就來中傷本座,聽好了,本座偏偏不讓你如願!”


    “好吧好吧,算你狠,我不說了。”


    先前的戲謔之聲說到這兒,還真的安靜了下來。後麵那道女聲也不再言語,整個房間一下子陷入了奇怪的靜寂之中。


    但夏航的內心卻有些不平靜。聽這二人對話,貌似他們跟蹤自己已有幾天時光,而自己竟是全然不覺。雖說他的精力幾乎都集中在大會上,但也不至於絲毫不知啊!


    要麽,來人的功力實打實地超越了自己。要麽,他們修有隱匿身形的奇妙功法。


    “兩位前輩請出來吧!離正式考核隻有五分鍾了,晚輩在此的目的基本達到,所以這就準備離開。”


    最終,還是夏航打破了沉默。同時他起身麵向室內,先是盯向了左側,接著又看向右側。他今天的考核任務很重,所以不想花更多的精力與來人糾纏。如果你們出來,那就見麵寒暄幾句。否則,直接走人。


    隨著他的話音,一左一右各自閃出兩道人影。男的身穿藍袍,挽一發髻,看著也就五十多歲的樣子。女的姿色出眾,藍花長裙飄飄,給人一種三十歲左右的感覺。


    可落入夏航的眼中,不知怎麽一回事,他猛然想到了三師傅慕容怡。眼前的女子竟然與三師傅有種相似之處,但其氣質和風度卻要更勝一籌,或許跟她的功力更高有關吧?


    沒錯,女子的修為應在十重極致,比三師傅高出不少。而男子稍遜一籌,為十重成熟。


    如此實力雖然也很強大,但自己早就能挑戰十一重強者,故而他倆對自己構不成什麽威脅。前幾天沒有察覺他們,那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


    “果真是兩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能否告之來自哪個門派?前來華都又為何事?”夏航打量著二人再次開口,“還有,二位定有絕妙的隱藏氣息的辦法,恕晚輩沒有覺察。”


    話音一落,來者彼此對視一眼。從他們一閃即逝的表情當中,夏航知道自己所料非差。


    “真是個聰明的小家夥。不過呢,難道本座的長相很老麽?你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前輩,還德高望重什麽的。”女子突然啟齒一笑,聲音綿綿的很有誘惑力,“沒錯,我們鬼門關的十一位鬼醫,都修有門派的絕世秘法。修為不及十二重以上者,根本不可能發現我們。”


    男子看到女人投給夏航的嫵媚眼神,心中那叫一個難受。於是他鼻子輕輕一哼,故意說道:“鬼愁,你別忘了這小子並不簡單。從我倆一出現在這屋子裏,他就有所察覺。興許……他的功力也在九重之上?身後甚至有不亞於我們的強者存在。”


    “哼,那是因為我故意收起了秘法。”叫鬼愁的女子大眼一瞪男子,毫不示弱地反駁道,“既然你知道小家夥的實力相當不俗,那你還妄想讓他拜你為師?”


    “你……”叫鬼工的男子一時語塞。可他又不喜歡看到鬼愁對夏航的那種關愛程度,心裏就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我怎麽了?本來鬼神是讓本座一人前來華都,誰叫你厚著臉皮非要跟來的?”鬼愁毫不相讓。


    “二位請先別理論。”夏航看了眼時間,直接打斷了他們,“原來前輩來自鬼門關。既然號稱鬼醫,想必醫術必有獨特之處,但為何沒有參加本屆大會呢?”


    “嘻嘻,小兄弟真是招人喜歡。”鬼愁的笑容愈發迷人,連稱呼也在悄然改變,“在聽說了中醫大會之後,姐姐我就來看了看。不過說實在的,那些項目本座毫無興趣。唯獨這最後一天的角逐,都在傳聞由小兄弟一人出題,姐姐頓時就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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