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麽,你不像她們那樣主動叫賣,一樣能掙到錢。”夏航露出笑容,開始誇獎芽兒,“還有,誰說你嘴笨啊?”


    “她們說的。”芽兒用小嘴往幾個小孩那邊一努,壓低聲音道,“說我不會吆喝,隻能等著別人主動來買。”


    “那不是嘴笨,是膽小。”夏航越來越喜歡上了這個小芽兒。


    芽兒使勁點頭。過了半晌,她把嘴巴突然湊近夏航的耳朵,悄悄說道:“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那些不好的花兒,經過我用手一摸之後,反而變得更加鮮豔。隻是,隻有少數人才注意到這個細節。”


    “恩,比如我就注意到了。”夏航點了點頭,“芽兒,你還剩下多少枝?”


    “不多了,就這些了。筐裏還剩下五十五枝,加上這兩枝一共五十七枝。”芽兒放下手裏的花兒,用兩隻手將筐中的玫瑰一掐,很有把握地答道。


    夏航掃了一眼那些玫瑰花,果真如她說的那般,不到六十枝。不由得對芽兒的體質愈發驚奇,忍不住問道:“你沒數就知道?”


    “恩恩,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每次去花店批發花,隻要我用手一握,就能清楚有多少枝。”芽兒的表情顯得有些茫然,“大哥哥,這也算是我的秘密嗎?”


    “是的,你同樣不能告訴別人,記住了嗎?”夏航認真地跟她強調。


    “我記住了,我不會跟別人說的。”芽兒咬緊嘴唇,點頭保證道。


    “這些花我都買了。對了,芽兒你住在哪兒?我順便送你回家行不行?”夏航不想再把時間消耗在這兒,那幾個女人恐怕都快等不及了吧?


    芽兒一聽他把花全部買下了,眸子瞬間一亮。但他後麵的話卻讓她眼睛的光采瞬間消失,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沒有家了,媽媽在幾個月前把我帶到燕城,後來就不見了,嗚嗚……”


    說著說著,芽兒就開始抽泣。


    “芽兒別哭。那你知道以前你們住哪兒嗎?媽媽為什麽不見了?”夏航趕緊安慰小家夥。


    “以前住在很遠很遠的大山裏。媽媽對我不好,經常打我,說我是野孩子。來這裏後她就經常離開我,過年前她就再也沒有回來。”芽兒抬起一雙淚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夏航,“我平時就住在離這不遠的一個胡同裏。那兒有一個很隱蔽的角落,好幾個小朋友晚上都擠在那兒。”


    原來是這樣。不過,如此倒是更方便帶她回學堂。夏航打定了主意,很誠懇地說道:“芽兒,你願意跟我回去麽?我們那還有九個小朋友,跟你的情況差不多。如今在我們的學堂過的可開心了!”


    果不其然,芽兒的黑眸再次變亮:“大哥哥,那他們會喜歡我嗎?”


    夏航搖頭:“不會的。他們中最大的叫悠悠,也是個小女孩,剛七歲,對人可熱情啦!”


    “噢。我都七歲半了,如果他們不欺負我,那我就跟你去看看。”芽兒思考了一陣,最後點頭表示同意。


    這小家夥還挺謹慎。也是,在這種環境下磨煉出來的孩子,防護意識都比較強。


    當夏航背起花筐,跟芽兒一起離開時,那幾個賣花的小孩子們都瞪大了眼睛。此刻他們心中所想的大概是,這個大哥哥很有錢吧?怎麽連人帶花一起買走了?


    ……


    一品居。


    看到如此氣派奢華的所在,芽兒一時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十分忐忑地跟在夏航後麵,兩隻小手揪著衣襟,四處東張西望。


    當他倆來到六層時,早就得知消息的孩子們都在門口等候。特別是悠悠,一看到芽兒過來,立即飛跑過去就要摟抱她。她這一舉動,嚇的芽兒倒退了好幾步。


    她一邊退,還一邊不停地嚷嚷:“別過來呀,我這衣服不幹淨!”


    “沒事的,我不在乎!”悠悠步伐一加快,立即追上了芽兒。她一把摟住芽兒,笑著大聲說道:“歡迎你來到學堂!我是悠悠,慢悠悠的悠。”


    這時其他小朋友一個個也跑過來。米米有些好奇地問道:“悠悠,你怎麽不說那個悠悠然的悠啦?”


    “你管不著噢,我想說哪個就說哪個。”悠悠大眼一瞪,一副我的名字我做主的表情。


    被悠悠嗆了一句的米米倒也不計較,她過去看著芽兒,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米米。米飯的米,特別好記。你叫什麽呢?”


    見悠悠和米米都特別可愛,芽兒漸漸放棄了戒備心理,人也不那麽膽怯了。


    “你們好,我叫芽兒。芽是萌芽的芽,小苗兒發芽的芽。如果說吃的,就是豆芽菜的芽!”


    另外幾個小孩子聽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主動介紹自己。隻要能跟食品牽扯到一起的,大家都不放過。什麽黃豆的豆,西紅柿的紅,蘋果的蘋……


    夏航和一眾大人都鬆下了一口氣。孩子就是孩子,不像成人那般戒備心強,一找到共同語言就會玩的很嗨。


    接下來,詩兒她們帶著芽兒去洗澡換衣。夏航把那些玫瑰花分成了四份,從中取出兩束分別送給了珍和顧晨。另外兩束,他準備送給娜菲亞和林靜茵。


    二女看著鮮豔的玫瑰,聽他講述著怎麽帶回芽兒的奇遇,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覺得很幸福很知足。想想他為了地皮招標的事忙的焦頭爛額,而且他一向不注重西方的那些節日,所以她倆根本就沒有奢望夏航能送花給自己。


    過了沒多久,她倆不約而同地催促他趕緊去林家和出租屋。畢竟已經快晚上十點了,那兩個俏佳人怕是早就望穿秋水了吧?


    在去林府的路上,夏航分別給君姐、韻姐和冷含發了短信。內容大致相似,除了節日的真摯問候,就是表達不能親自去陪伴的遺憾。


    三女的回複卻是大相徑庭。冷含回複得最快:“收到你的祝福已是我最大的享受,謝謝你!這個日子,特別適合我的心境,因為我會一直默默地堅守當初承諾的角色,至死不渝。”


    接著是葉品君的回複:“嗬嗬,身邊有了洋妞,也玩起洋節來了?等七月七到來時,我和我們的小默默期待著你的祝福!一切安好,你快去陪陪她們吧!”


    許韻知的答複來的晚晚,但字數最多:“小壞蛋,最近忙壞了吧?可惜你分身乏術,否則來知味坊姐姐一定會讓你得到極大的緩解。地皮投標一事,許家最終沒有參與。這樣也好,省得將來惹出麻煩。洋節不過也罷,七夕那天別忘了問候就好,保重噢!”


    看到三女的回信,夏航心中暖融融的。女人多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是一種麻煩。但隻要協調好了彼此的關係,更多的還是一種溫馨和幸福……


    當林靜茵看到他出現在床頭的那一刹那,似是並沒有感到有多意外。而是朝窗外掃了一眼,輕笑著道:“才數日不見,你又做起上樹賊了?”


    夏航雙肩一聳,無奈地說道:“最近太忙,等有空時發現已是這個鍾點,你們林府的大門早就關閉了。”


    說完,他從身後變魔術般地掏出一束豔紅的玫瑰,微微一笑:“喜歡麽?這是你的,祝你開心!”


    林靜茵眸子閃過一抹光芒,趕緊接過花,欣喜的說道:“太喜歡了!沒想到你這個最為傳統的中醫,也記得這個日子?”


    “嗬嗬,就算我不記得,可怎麽也要記得你是地地道道的海歸啊!”夏航跟小娘皮半開起了玩笑,“就像在山亞的平安夜,你們這些海龜就是迷戀人家的節日。”


    出乎意料的是,林靜茵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意思。她把玫瑰湊近鼻子嗅了好一陣子,一副陶醉的神態。


    “這樣好啊!很多節都過雙份,比如過了聖誕再過春節,過了情人節再過七夕,何樂而不為?”


    然後,她把花兒放在床頭,閃電般地來到男人身邊,在他的臉上留下深情的一吻。可就在她準備跑走時,夏航的速度更是快得沒邊,一把就將她摟進懷裏,準確地吮住了那兩瓣香唇……


    一個半小時之後,彼此身心都得到極大滿足的一對男女再次分開。夏航這個上樹賊自然還是順著樹離開,不過他的手中卻是多了一樣東西。而林靜茵慵懶地靠在床頭,再次拿起玫瑰嗅了起來……


    出租屋裏。娜菲亞靜靜地趴在床上,手托香腮,藍眸始終看著窗外。


    “別等了,他肯定不會過來了。畢竟這是華夏不是西國,而且你也明白他的骨子裏有多麽傳統,怎麽會注意到這種日子?”


    一旁的三聖使見聖女保持這種姿勢都快兩個小時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勸道。


    更關鍵的是,從午飯時候起,聖女就開始在心中期盼。後來她還來到了湖邊,恰好看到了賣玫瑰的路人,心中的希冀就更加濃鬱。


    別人不知道的是,聖女打小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盼著自己快快長大,有一個深愛自己的王子。在情人節那一天,兩人相伴左右,一同度過溫馨浪漫的時時刻刻。


    但聖女同樣清楚的是,今天恰恰是標書上網的時間。男人這一段一直在為那事忙乎,他真的不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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