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慌,我們離開這兒!”夏航說完,身形一動就從殿內消失了。


    有他和紅針這樣的陣法高手在,施加點障眼法易如反掌。而珍本身就擅長隱匿之術,所以不過數個呼吸,他們就隱身於院中一棵高大的樟樹之上。


    不一會兒,有一個僧人拿著手電來到殿堂外麵。他先是抬頭向屋頂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接著就推開殿門,在殿內走了一圈。


    一邊走,他還一邊嘀咕著:“沒什麽動靜啊,怎麽會有一道彩光突然從這裏飛出?難道是我看花了眼?”


    最後他站在那尊觀音神像前麵,用鼻子使勁嗅了嗅,又用手電照了好幾個來回。半晌過去,他還是搖了搖頭,關門抬步離去。


    等四周再次恢複寧靜,夏航微微一笑,與珍離開了大樹,朝著島外奔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天亮之後,又有一些僧人前往舟濟寺。原來深夜看到那束彩光的人還有幾個,隻不過當時以為是幻覺才沒有過去查看。次日聽了那位僧人的話之後,大家意識到那道神奇之光絕非虛言。


    可眾人經過一番仔細勘查,卻找不到任何證據和異象的根源。不過,這件離奇的事情不小心被傳了出去。到後來越傳越神,有人說是觀音顯靈,有人說是神仙下凡……不管是哪一種傳言,反正寒冬中的普陀山突然又火了起來。


    當然,最為紅火的自然還是舟濟寺。此乃後話。


    ……


    “珍,這副紫龍羅盤的得來,你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在前往海東市的路上,夏航對珍說道。深夜離開普陀山之後,他決定暫時不回燕城。因為他想再到海東的遑安寺去查看一番,前後兩次空手而歸,反而愈發增加了他去那裏尋找的興趣。


    關鍵是他目前手中已有三副羅盤。這樣對其它羅盤的感應和靈敏度也越來越強,更何況普陀山離海東也不遠,如果不借著這些便利去探測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


    “航,我哪裏有一半的功勞?祖母的手劄隻是提供一些信息而已,而我幾乎什麽也沒做。”珍聽了心裏舒坦,但還是認真地解釋道,“真要算的話,我頂多有十分之一就不錯了。倒是紅老的功勞不小,無論是組成四象陣法,還是維持神像不動,可謂立下了奇功!”


    “哈哈,臭小子聽到沒?老夫發現你這人說話不太招人愛聽,可你找的那些女人卻一個比一個惹人喜歡。珍丫頭,沒有手劄哪有紫龍?所以,你無需自謙!”


    “紅老,知道您看我不順眼,可也不得不賴在我身上不是?行了,咱們不必再說這個話題,就算三方各有一份功勞,ok?”


    “混帳話!誰賴了?老夫不過是想借著那些羅盤找回兩個兄弟,一旦完成任務立即遠走高飛,保證不帶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哼!”


    “沒良心,哼!”


    夏航才不相信紅針的鬼話,同樣回敬了它一聲冷哼。


    遑安寺到了。


    還是西門,仍然是那座後院。冬日裏的遑安寺,門可羅雀。所以,當他走進後院時,馬上就引起了寺內人的關注。


    一個正在監控室打盹的年輕僧人,無意中往屏幕瞧了一眼,頓時困意全無。憑著他的記憶,後院中剛剛出現的年輕男子,就是幾個月前曾經來過的那個神秘人物。


    不曾想過去了這麽久,他居然故地重遊。難道他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嗎?還是在追尋某個難忘的回憶?


    琢磨了一陣不得其解,僧人快速走了出去。隨即他進到一道窄窄的長廊,七穿八拐到了寺院的最後方,敲響了一道黑門。


    “門沒鎖,進來吧!”裏麵傳出一道威嚴的聲音。


    僧人推門進去,一臉興奮地嚷嚷道:“師尊,您猜我之前發現了什麽?三個月前的那個年輕男子又來了!”


    “天心,瞎嚷嚷什麽?淡定些,難怪你最近功力沒有寸進,如此冒冒失失哪裏還有一個修行人的心境?就更別提你還是一個出家人!”


    屋內正盤坐著一個長須老僧。原來,這二人正是當時發現夏航的那對師徒。


    “師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子。當時您說他的功力不亞於我,心中就有一股不服氣的念頭。哪知,越想努力修煉,反而越是靜不下心來。唉,您說我該怎麽辦?”天心歎著氣,一副愁眉苦臉的神態。


    “怎麽辦?回去好好修心去,一個月後為師來檢查。如果還是沒有起色,你該知道自己的出路。”老僧的口氣雖然很淡,但充滿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是,師尊。”天心臉色一正保證道。當初師尊收下自己就是看中了他的資質,一旦對他失望了,那以後的日子肯定就不會像以前那樣滋潤了。


    一念至此,天心不由得滲出一身冷汗。臨出門時,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尊,那人就不管了?”


    “你管人家做什麽?先把自己管好再說。”老僧拿眼一瞪,有些沒好氣地斥道。


    這個弟子,明顯是有了一種心魔。這對修行者而言就是一個不小的障礙,一旦克服不了,或從此止步不前,或修為倒退。


    天心應了一聲,趕緊退出了屋子。可等他回到監控室,哪裏還有那個人的影子?


    可就在他離開之後,老僧突然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型遙控器。用手輕輕一按,前方一堵牆上的掛畫緩緩移開,露出了一片顯示屏。


    他用眼一掃,最後在前麵的一間偏殿裏發現了天心所說的年輕男子。其實,在天心到來之前,他就注意到了此人。


    對老僧而言,其實年輕男子的身份更令之感興趣。


    他,會是那個人嗎?


    如是,為何如此年輕?雖說修為不差,但上次來不過在五重左右的樣子。這樣的實力相對其年齡並不差,但離那個標準還有著很大的距離!


    正在思忖的老僧,豁然間覺得似有一道令人心悸的光芒投了過來。驚的他回過神緊緊盯住屏幕,恰好迎上了一對黑亮幽深的眸子。


    “嗡——”


    幾乎在同一時間,老僧猛然感覺到腦海中一陣暈鳴,本能地就閉上了眼睛。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三十秒,也許三分鍾。等他再睜眼一瞧,整個遑安寺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才幾個月不見,年輕人的實力就一下子暴漲到了令人生畏的地步了嗎?


    否則,何以對方隻是那麽隨意一瞥,還是隔著攝像頭就給自己帶來了如此強烈又可怕的衝擊?


    即便再妖孽再變態,也不會有著如此驚人的實力晉升吧?


    不過,如果這真的是他本人的實力,那倒是完全滿足了那個標準。老僧坐在那兒不停地思考著,又聯想到近日來自燕城的一些傳聞,心中突然多了一些期待……


    ……


    夏航離開了遑安寺。但沒走多遠,紅針的意識就開始嘰裏呱啦地泛濫起來。


    “小子,老夫敢肯定這裏有羅盤!那個暗中監視你的小和尚,身手可不算弱,羅盤必定是被他藏了起來!”


    “沒準,在這副羅盤中還有我的一個兄弟呢!嗨,臭小子,你怎麽不說話?”


    “你讓我說什麽?三副羅盤都沒有任何感應,我又要如何去下手?直接問那人要?真是可笑,小心人家報警!”夏航實在受不了紅針的嘮叨,狠狠地回擊道。


    “靠!小和尚想報就去報,誰怕誰啊!可你別忘了,越是沒有感應,就越加說明是被他隱匿了。總之,這裏有秘密!這跟普陀山的那一副完全不同,你可想清楚了。”紅針還不死心。


    “我當然想的很清楚,準備回燕城!”夏航不再理會它。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露出一絲苦笑:“得,燕城暫時回不去了。”


    他剛一按下接聽,一道響亮的女聲響起:“人渣,你總算是露麵了!噢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總舍得來一趟海東了。”


    “怎麽了冉公主,聽你這麽迫切的語調,難道是想我了嗎?”夏航順便開了個小玩笑。


    “臭美吧你,誰想你了?不過呢,倒是有人想你了。你先說,在哪兒忙著約會?”


    “我一到海東就被你發現,難道還不知我的具體約會地點?”


    “當然不知道了,我又沒在你的身上裝竊聽器。好了不廢話了,海心公園知道吧?在它東側有一個心然茶餐廳,人渣,我們在那兒見,ok?”


    “ok!”


    來電話的是冉然。夏航正想問問她養顏丹推廣的如何,所以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當時為此事也曾問過顧晨,隻是那會兒忙於尋找魂歸果就沒有過問細節。


    遑安寺離海心公園也就不到半小時的步程。等他來到公園東側,發現馬路對麵就是冉然說的那家茶餐廳。是一棟有著五層小樓的仿歐式建築,在這等黃金地段想必價值不菲。


    當夏航走進小樓時,帶給他的是一絲絲震撼。因為置身於此,仿佛來到了茶葉王國。一層,簡直就是一個開放型的小茶市。琳琅滿目的各式名茶,分布於不同格局的亭台。


    每一處亭台,都可以隨意品嚐自己所看中的茶葉。同時,還有笑容可掬的美麗茶女為客人提供細心周到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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