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抬眼看了看夏航。接著又把手指搭在手腕處,似是想到了什麽,他即認真地對眾人說道:“除了夏航,你們三位請暫時避一避吧!”


    關榮一聽倒沒什麽,微笑著直接離開。費思圖本想趁此機會好好觀摩一番夏大哥的神技,聞言後隻得在心中一歎。


    邊湛雲也幾乎是同樣的心思,可老大哥的話他從來都是服從。於是他用手碰了碰仍在那兒發愣的費思圖,眼睛一示意,兩人隨即離開了病房。


    夏航一時不解爺爺這樣做的用意。就在三人離開之後,緊接著老人的雙手不停地在空中結印。


    “爺爺,您居然也會陣法?”


    “哼,你說呢?莫非在你的認知中,隻有你的三師傅才是陣道高手?”


    “難道不是嗎?您擅長醫術和丹術,二爺爺精通易經與風水,三師傅是雜家,但對陣法頗有造詣。”


    “這些自然不假,但並不表明我不會陣法。還有你二爺爺,試想一個擅長易經和風水的高手,怎麽可能不會陣法?”


    “哦……您說的貌似也有道理,看來你們還有不少秘密沒有告訴我。”


    “當然,如果我隻會一些醫術和丹術,又如何能成為昔日天玄的首席客卿?”


    “啊……首席!那您的實力是不是也不止八重?”


    “行了,你再廢話下去,還要不要自己女人的死活了?”


    “……”


    “救她,你最合適不過。因為隻有你,正好能讓她置之死地而後生!”


    “置之死地而後生?”夏航越聽越糊塗。


    “簡而言之,她受創的不僅有肉身與血脈,甚至連靈魂也有輕微的損傷。如果施以血針、氣針和魂針,費時費力不說,最終的效果也不會太好。”


    夏軒閣給他解釋著其中的緣由。


    看孫子仍是一臉茫然之色,他繼續道:“因為她非修行之人,更關鍵的是體內居然有兩股元氣。所以在用神針修補時即便恢複了傷勢,卻不可能讓意識和魂力回歸正常。”


    “一股元氣是鐵塔的,另一股自然是你的。也恰恰是你的那一股,才阻止了另一股元氣對心和腦的侵蝕。方才小費說她大腦有短暫的活躍期,除了你的元氣所致之外,我想她肯定有什麽難以割舍的事情。”


    “難以割舍的事情?”夏航皺著眉頭思考著,半晌後他突然道,“我想應該是對醫堂的牽掛,因為她全權負責主要事務。而我們的養顏丹正處於最關鍵的銷售期,這也是醫堂能否成功的第一步。”


    “噢,那就對了。醫堂你上次提起過,其實她這個牽掛說到底,還是對你的不舍。”夏軒閣盯著孫子,“所以,我說你救她最為合適。”


    “那置之死地而後生又是怎麽一回事?”


    “就是拔掉所有的儀器,讓她快速進入到死亡狀態。當其靈魂即將離體的那一瞬間,你把大量的元氣輸入到她的體內。隨後,以此來修補傷勢、經脈,甚至還有意識與魂力。”


    “什麽?進入到死亡狀態不會引起後遺症嗎?還有,僅憑三根針又如何輸入大量元氣?”


    “哪有什麽後遺症?這麽做就是為了先破後立,不破不立,所以叫置之死地而後生。至於元氣輸送問題,哼,這麽簡單的問題還要問我?”


    夏軒閣鼻子一哼,看到孫子那副茫然神態,恨不得抽他一耳光。


    “難道她體內的元氣,是你給她治病時輸入的嗎?”


    治病?顧晨一直沒怎麽生過病啊,那自己的元氣又是如何進去的?夏航撓了撓後腦勺,當他的目光移向她的身體時,突然間閃過一道意念,原來是這樣!


    那張臉,刹那間紅的不能再紅。原來在他的神龍氣息爆發時,她為了化解危機主動來與他同修。也正因如此,她才成了他的第二個女人。


    “想明白了?都說你聰明過人,我怎麽覺得你卻笨得像豬!”夏軒閣沒好氣地訓斥道,“不因為這個,我幹嗎要轟走他們幾個?又為何還要布置一套防護陣法?那些現代化的監控玩意兒,不得不提防!”


    “爺爺,您怎麽罵自己的孫子?”


    “不罵你不清醒。以你目前的功力,僅憑三根銀針是不可能治好她的。唯有共修之法,不僅效果最佳,而且也能為她洗髓伐骨。”


    “洗髓伐骨?您的意思是,我跟她……那個之後,還能讓她具備修煉武道的體質?”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說你笨得像豬,那是對豬的汙辱!如非這樣,又何談置之死地而後生?除非你不想讓她走上修行之路!”


    “不不,我當然願意。她們幾個當中,隻有顧晨不會修行。她為此有些自卑,所以更多的精力都放在醫堂上。如此以來,正好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爺爺氣得罵他連豬都不如,夏航這次卻沒有生氣。因為他沒料到爺爺出的這個治療方案,居然有這麽多的好處。


    尤其是修行一事,隨著自己功力的提升,他是愈發擔心自己女人的安危。珍本身是先天高手,有自保能力。林靜茵和葉品君,本身就有強大的背景,共修後也都踏入了修行之路。


    唯獨顧晨是個例外。再往長遠說,功力越高則壽命越長。如果她始終無法修煉,肯定會跟普通人一樣終老。哪怕活到九十甚至百歲,也基本到了極限。屆時陰陽相隔的痛苦,是他根本無法承受的。


    “那你不行動還在猶豫什麽?”夏軒閣看他在那兒沉思,再次斥道。


    “爺爺,我……您……您不需要回避麽?”夏航臉上拉起一條黑線,說話也有點結巴。


    夏軒閣一聽這話,氣的差點一腳把這個傻小子踢飛。


    “混帳東西!難道沒聽明白我的話嗎?你先要拔掉所有的儀器。以她的意誌力,還沒那麽快進入到死亡狀態。即便到了,靈魂離體還有一小段時間,那時我自然就會離開。”


    “噢……對了爺爺,如果讓紅老幫忙呢?是不是可以不用共修之法?”


    “不行,它所能做到的極致,不過是血氣修補。而這丫頭的關鍵,卻在意識和魂力上麵。除非三針均在,或許才能做到那樣。”


    夏航點了點頭。然後眸子一沉,開始動手拔管子。當拔完最後一根管子時,顧晨突然掙紮了數下。


    他心中一緊,以為這就是她最後的掙紮。然而,平靜下來又過去幾分鍾之後,她再次開始全身顫抖。


    “這丫頭的陰性力量也不算弱啊!往往陰性力量越強之人,死亡狀態越不容易達到。”夏軒閣在一邊靜靜地凝視著,隨即感歎道。


    “原來是這樣。她和珍差不多,但遠遠不及君姐和林靜茵她們的半仙鳳體質。”


    夏航恍然大悟。今日,從爺爺那裏又學到了不少東西。看來,醫道之路跟武道類似,不要輕易說自己多麽牛逼,甚至自負地認為達到了終點……


    “爺爺,您看她這種情況,是不是還需要一段時間?”


    看顧晨每隔一陣就折騰一次,夏航心中實在不忍。他隻好問爺爺,到底還要多久。哪知,這一次爺爺沒有回答他。


    順便往旁邊一瞧,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就在此刻,一道聲音飄進了他的耳中:“差不多了,你開始行動吧!”


    一聽這話,他的臉色莫名地再次漲紅。隨後不放心似的,一雙手在四周瘋狂地結印。等確信自己這道陣式能屏蔽裏麵的一切動靜時,他開始為顧晨寬衣……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滑過。


    病房的一角,夏軒閣靜靜地負手而立。目光偶爾會掃過隱於陣法中的那張床榻,心中卻是在不停地嘀咕著。


    “這都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臭小子還沒有完事?莫非……他在修複過程中出了什麽意外?按說我講的足夠明白,不至於啊!”


    正在這時,突然有兩道光芒從床榻升起。一道奶白,一道淡黃,宛如兩道長龍。彼此交錯著緩緩升空,直到消失不見。


    須臾,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從床榻猛然散發。進而在房間內開始彌漫,時而柔和,時而陽剛……


    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


    顧晨率先醒來,她一睜眼立即叫道:“不要啊!你不能傷害她!你這個魔鬼……”


    她一邊嚷嚷,一邊試圖要揪住對麵的男子。


    “顧晨!是我,我是夏航!”夏航握緊她的一雙手,聲音不大卻如警鍾一般,聲聲敲在顧晨的耳中。


    “真的是你,夏航?我這是在哪裏,珍呢?”聽著無比熟悉的聲音,顧晨的情緒這才有所緩和。


    她瞪圓了雙眼看著他,然後又向四周瞧了瞧,驚道:“病房?這好像是在華和醫院吧?”


    “沒錯,你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之前你受了重創,方才經過一段治療已完全康複。”夏航輕輕地把她摟入懷中,“而且借此機會讓你也成了修行之人。”


    “啊……”


    顧晨再次一驚。隨即眼睛微微一閉,立即出現了從沒有過的現象。沒錯,短短的一瞬她幾乎就明白了過去隻能羨慕他人卻無法擁有的事情——武道。


    “我竟然一下子就躍到了第二重境界!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嗯,正如我爺爺說的那樣,你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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