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離開後,一直在屋外等候消息的小娟歡天喜地的挾著香風衝了進來,嬌呼道:“場主肯聘用你哩!我現在帶你去見大管家。”


    小娟領著我來到管家府主廳的大門前,示意我停下後,自己則跨過門檻,向坐在廳子內端的那個人恭敬道:“大管家,新聘請的廚師來了。”


    我在小娟身後偷眼望進去,隻見煙霧彌漫,不但有因為抽煙而噴出的煙氣,還有放在屋角幾上檀香爐嫋嫋騰升的煙香,合成一種充盈於廳內的氣味。當下我心中狂汗,終於見識到一個古代老煙槍了,這種抽法,估計是人都是遲早要抽死的,怎麽大管家還有這口嗜好來著。


    透過煙霧,我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禿頂男子,正斜臥躺椅之上,由兩個妖豔的女人為他推拿按摩。這飛馬牧場的大管家握著煙杆吞雲吐霧,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兒,頭枕高高的軟墊子,眼望屋梁,油然道:“這麽年輕便有一手好技藝,確是難得。”


    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也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不過這個大管家的架子可是不小,看上去比場主商秀珣還要大。從側臉看去,大管家年紀應是五十上下,鼻子平直,上唇的弧形曲線和略微上翹的下唇頗具魅力,顯示出他有很強的個性和自信。


    商震有點自言自語般道:“入我牧場,就要守我牧場的規矩,觸犯場規的人,會因應輕重而受罰,明白了嗎?”我現在是心情大定,正盤算著找個合適的時間先去見見那魯妙子,敲詐一些好處來,聞言連忙應是,也不管那上震到底說的是什麽。


    商震別過頭來瞧了我一眼,目光又重新望往屋頂,幹咳一聲道:“我們飛馬牧場少有任用外人的,不過這趟情況特殊,又有執事級的人推薦,我也沒什麽話好說了。”頓了頓雙目寒芒一閃,側過頭來盯著我道:“你們現在穿的雖是有我們飛馬標誌的衣服,卻仍非算是牧場的人,除非三年內能循規蹈距,又得執事級的人推薦,場主批核,否則仍是外人,明白嗎?”


    隻從他淩厲的目光,便可知他內功已臻一流高手的境界,難怪飛馬牧場能如此超然於天下的紛爭之外。隻不過想要用這種小把戲來給我一個下馬威,那就真是太小看我寇某人了,難道你的眼神還能強過我的“王勢”不成?


    我裝作心驚地唯唯諾諾應了一個是,躬身行了一個禮,心中卻是暗自好笑。


    商震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上方去,猛抽了一口煙,徐徐吐出道:“外人就有外人要守的規矩,首先絕不能與牧場內任何女子私通。要女人嗎?休假時到附近城鎮的窯子裏去解決好了,要是碰了牧場裏麵的女人,按規矩就要生閹了你們,記住我現在說的話。”


    汗……這麽牛B,還想要閹了我?看我到時候不把你們場主給上了,你個老頭管家還拿什麽狗屁規矩來閹老子!


    和我隔著門檻的小娟聞言垂下頭去,連耳根都紅透了。汗,不會被我調戲過一次就喜歡上了我吧?我現在的樣子也不是很帥,表現出來的武功也隻是三腳貓功夫,沒有道理會發生這種事情啊?


    商震神態自若的繼續說道:“除非特別批準,平時不可擅自離開內堡,至於其它規矩,梁謙會向你們詳細解說。退下吧!”說完再不理我,自顧自又開始抽煙了。離開的時候,我在心裏咒罵了一句:死煙鬼,抽抽抽!早晚你丫抽得失去男人的能力!


    回到管事的大廳,見過梁謙,我回到那間單人宿舍的時候,已經過了初更時分,小娟又簡單交代了一下現階段我應該注意的一些細節以後,也就返回場主府去了。


    小娟離開後,我伸了一個懶腰,今天收獲還是不小的,至少現在已經合法化地混進來飛馬牧場,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找到那個魯妙子,然後從他那裏敲詐一些寶貝來用用,嘿嘿,擇日不如撞日,反正現在大家都睡了,不如就今晚趁夜探探這個飛馬牧場好了。


    我推開房門,整個院子都靜悄無人,除了我的房間外,其它房舍均烏燈黑火,有些還傳出抽鼻鼾的響音。幸好出入口都掛有燈籠作照明。天上滿空星鬥,卻未見月兒露麵。牧場的方向間中傳來羊馬的嘶叫,又或犬吠之聲,營造出山城獨異的氣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了所謂的夜涼如水,帶著青草與泥土氣息的清風讓我不覺精神一振。悄然運起“風旋”來,我猶如一道鬼影,瞬間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憑著先前走過一遍的記憶,我知道左邊的回廊通向的是場主府的飛馬園,後麵是的小徑是通往廚樓的,右邊的是後山,隻有正前方的那條花圃小路不知通到什麽地方,這魯妙子既然是隱居在這飛馬牧場之中,選擇的該是一處連牧場裏麵的人少有經過的地方。這麽看起來,在後山的可能性就最大了。那就先試試去後山的這條路吧。


    打定主意以後,腳下一錯間,我已經消失在了前往後山的那條小路上。那條路的盡頭是一個月形的拱門,進入月形拱門後,我才發現院落後方原來還有一個花園,最妙的是花園一側還有一個回環的外廊,延伸往園裏而去,開拓了景深,造成遊廊穿行於花園的美景之間。左方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去,別致而不失風韻。


    此時,一彎曉月才出現在右側的天際,如水的月光灑得這幽靜的後園銀光閃閃,景致動人之極。


    園後急折而下的山崖,石罅間頑強生長的老樹枝曲葉茂,迎風輕舞,給人一種滄桑未盡的錯覺。我不禁看得有些癡了,半晌才回味過來,想起今夜的目的,繼續順著回廊前行。


    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回廊,經過一個竹林時,我聽到了一陣水響的聲音,走出竹林才發現,原來竹林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定也可以聽到那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水瀑的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方亭連接,沿著崖邊延往林木深處,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我心下一喜,知道今天的好運又要來了。這樣一處靜幽之所,十之八九就是魯妙子這個老頭選擇隱居的地方。


    當下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這時候二樓尚有燈火透出,顯示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而且此刻仍未就寢。我心中大喜,知道這次是賭對了門路,正想著是不是就此上去之際,樓上傳來一個蒼老的男聲:“有客遠來,不亦樂乎!小友既然來得老夫的住所,不若上來坐坐。”


    聽聲音,該是那個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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