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的小臉閃過一股悲憤,帶著點被傷害了的憤怒,還唐寶一個清白?


    為什麽所有人都認定,唐寶一定是被欺負被陷害了的那個?


    為什麽唐寶什麽都不用做,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用說,就自然會有那麽多的人站出來,替她喊冤,替她說話,對她生出濃濃的憐惜?


    自己沒有唐寶惹人憐愛嗎?自己沒有唐寶聰明嗎?


    聽到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從嘴裏說出這樣的話,看著丁默那一副篤定的表情,娜娜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丁默哥哥,你都不問問我?”娜娜輕輕搖了搖嘴唇,聲音是軟糯的娃娃音,充滿了委屈,讓人聽了不由自主的興起一股憐愛之情。


    丁默淡淡點頭,拿起旁邊的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點紅酒,淺淺的抿了一口,黑眸冷淡而沉靜:“我覺得不用問,娜娜,收手吧。”


    “收手?”娜娜一動不動的盯著丁默,說得容易啊。


    她已經邁開了步子,沒有回頭路了。


    “你已經擁有了很多,不是嗎?”丁默有些憐憫的看著娜娜,這些年,娜娜不斷的糾纏自己,從最初的焦頭爛額,到最後的不勝其煩,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給娜娜一個教訓,就是因為覺得麵前的這個女孩子很可憐。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在明家寄人籬下,明家上上下下精明能幹,她的日子也不見得過得輕鬆,而人又長的弱弱小小,對自己顯而易見是一片真心……


    丁默是個已婚男人,十分篤定的相信自己愛的是白月,也絕對不會幹出對不起妻兒的事情,但對著娜娜這樣一個看起來天然無公害的小姑娘,他很多時候隻有無奈。


    現在娜娜的行為,在他眼裏,也類似於是小孩子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而做出來的荒唐行為,他隻希望盡快的終止。


    “我擁有很多嗎、”娜娜站起身來,走到丁默身邊,低下頭看著他,一雙晶瑩的大眼睛裏蓄滿了一觸即發的淚水,兩隻手臂抓住丁默的一隻胳膊,沒來由的覺得無比心酸:“可是,你不是我的啊。”


    她什麽都沒有。


    沒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沒有真心愛自己的男人,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就連自己的一顆心,都是千瘡百孔,見不得光的。


    丁默是唯一一個對她好,救過她,並且沒有用有色眼鏡看著她的男人,在她心目中,丁默是那麽高大,英武而完美,像是可望不可即的一座神袛,仰之彌高,值得她用盡一切方法去接近,去爭取。


    就像飛蛾撲火,明知道會屍骨無存,還是心甘情願的靠近,因為那火焰太耀眼,讓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


    丁默蹙了蹙眉頭,有些無奈的掙脫開娜娜的小手,拿起杯子剛要再喝一口酒,酒杯就被娜娜奪了過去。


    娜娜眼裏帶著些許賭氣的神色,拿過丁默的酒杯,仰起臉就喝光了一杯,隨即幹脆一把拿過桌上的紅酒瓶,笑的帶著幾分苦澀:“你就這麽不想看我?好不容易讓我能見你一麵,你準備把你自己灌醉了,好眼前清淨?丁默我告訴你,沒那麽容易,我娜娜活著一天,就不會放棄的。”


    “別鬧了!”丁默的耐心終於被熬盡:“我今天來找你,是說抄襲的事兒,再問你一句,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唐寶?”


    娜娜聽著丁默包裹著怒意的聲音,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一邊笑,她一邊狠狠的把酒瓶摔在地上,玻璃酒瓶在地上瞬間摔得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破碎聲,娜娜上前一把抱住丁默的脖子,俯下身去看著他的眼睛:“怎麽能放過她?好啊,你陪我睡覺,我就放過她!”


    丁默:……


    臥槽!


    叱吒帝都的丁少,鬼見愁的混世大魔王,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第一次有種日了狗的憋屈感覺,久久揮之不去,這個ru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繞了一大圈,原來就隻是想要和自己睡一覺?


    還說的這麽義正言辭霸氣四射的,這是要上天啊!


    丁默忍著把娜娜抽傻的衝動,無語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有病?女孩子的矜持被你喂了狗了?”


    娜娜索xing決定裝瘋賣傻,整個人軟綿綿的坐到丁默腿上,丁默身上強烈的男xing氣息讓她渾身一顫,小小的身軀軟綿綿的攤在他懷裏:“對,我有病,你是治我的藥。”


    說完她湊到他的麵前,把嫣紅的小嘴唇湊了過去,第一次離他如此的近,近的可以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和根根分明漆黑修長的睫毛,娜娜興奮的把身體緊緊的貼住丁默,不等他拒絕,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砰”的一聲推門聲,讓娜娜下意識的回頭,隨即深深的後悔,自己剛才怎麽不直接幹脆的吻上去?


    白月來了。


    白月穿著一條湖水綠的長裙,高挑纖細的身體一僵,瞪大杏眼,有些無措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包間裏回響著婉轉的音樂聲,地上有著摔碎的酒瓶碎片,紅酒的汁液四溢,清香甘醇的酒氣飄散。


    丁默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雙手懸空,像是正要推開她身上坐著的娜娜,而娜娜看到自己來了,非但沒有從丁默身上下來,反而挑釁似得抬起了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屁股向著丁默的腰部輕巧的挪動了一下。


    白月一隻手搭在門上,啞然的看著麵前的一切,沉默瞬間席卷了三個人,白月隻覺得眼睛幹澀,心頭像被針紮了一樣的疼痛,那疼痛絲絲縷縷的,不一會兒就讓她招架不住,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可那聲音也是發著飄打著顫的:“丁默,你在幹什麽。”


    這簡直不是疑問,而是控訴。


    白月慘白著臉色,用更大的聲音又問了一句:“我在心如死灰的找孩子的時候,你在幹什麽?那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那是我跟你的孩子,在我瘋了一樣的去找他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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