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雯的這話一說,周圍的人跟著就尷尬了起來。尤其是姥姥的臉色看起來更加難受,左堯海怎麽說,以前都是她女婿。那個時候左堯海看起來一本正經,說的那些話讓姥姥以為,這個男人真的可以給自己女兒幸福。


    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姥姥才知道,原來一直做錯的人是她。是她當年看走了眼,姥姥後悔的時候,甚至還忍不住在心裏想,如果當年她阻止了自己的女兒嫁給麵前的這個衣冠禽獸,是不是自己女兒就不會出事。


    但是如果真的這麽想,好像以後就不會有小暖和小棟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這才是姥姥為什麽一直為了孩子們,忍耐至今的緣故。


    李善雯現在卻故意當著姥姥的麵炫耀孩子的事情,姥姥聽在心裏,當然不舒服。畢竟自己親生女兒身上發生的事情對於姥姥來說,還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她作為母親,當然不能忘懷。當著孩子的麵不願意提出來,也是姥姥不想孩子們跟著也擔心。她知道人活一生,要自在一些。當然不能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姥姥對左堯海的恨,也漸漸消減了許多。但是問題在於,姥姥不想孩子們跟著自己,對左堯海仇視。


    但是姥姥的心裏也清楚,因為左堯海這麽不要臉的主動一直登堂入室的,害的孩子們的心裏還是控製不住對自己的父親失望。至於有沒有怨恨,姥姥一直都不敢想,她擔心自己想下去,會把事情想得太麻煩和複雜。


    孩子們……她還是希望孩子們都能夠好好的才行。


    姥姥想到這裏,還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哀傷。畢竟當年的事情,也在姥姥的心底,留下了不小的創傷。如果可以,她也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上了年紀,就很容易在心裏生出來許多別樣的美好幻想來。雖然姥姥的心裏更加清楚,發生的事情,不管好壞,都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了。


    姥姥皺眉看了一眼左堯海,倒是沒有繼續說什麽。姥姥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兩個人的身上,當然也就更加不希望自己這個時候可能會發脾氣……如果真的鬧得彼此難堪,那就太尷尬了。


    李善雯見這幾個人對於自己說的話沒有任何回答,臉上的表情倒是情不自禁的跟著就有點尷尬了起來。


    李善雯輕輕咳嗽了一聲,裝作沒有放在心上的開口道:“哎呦姥姥,我怎麽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味道?我以前聽堯海說過,您的手藝很好的,您是不是在做魚呢?哎呀真的好巧,醫生說了,恰好就是因為我是高齡產婦,所以呢,我要多吃點蛋白質。哎呀,我今天算是還來對了呢。”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啊?”左小棟有些看不下去了:“你還要臉不要了?我說了,我們家不歡迎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該死的,登堂入室也就算了,現在說的話聽在左小棟的耳朵裏,就讓左小棟覺得一陣惡心。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人,什麽叫做姥姥做的飯菜很好吃?左堯海……簡直是和李善雯一樣的不要臉!


    想到有人欺負姥姥欺負到他們家裏來了,現在的左小棟多少就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左堯海比起來李善雯,到底還是有些尷尬的。因為他的立場,到底還算是半個左家的人,所以他不能像是李善雯那麽隨心所欲的。現在聽到左小棟語氣不客氣的要趕走他們,這臉上神情訕訕,立刻慫了。


    李善雯向來對左堯海就沒有抱什麽期待,當然,她就當自己沒有了這個丈夫。或者是把左堯海當做了台階的話,心裏跟著也就會舒服了很多。畢竟她這個丈夫,是真的無法依靠的。


    李善雯繼續對著姥姥說著好聽的話:“姥姥,我真的很佩服您,您這一輩子,把小暖和小棟照顧的這麽好,您真的是一個特別了不起的人。”


    左小棟聽到這裏,幾乎想要冷笑了。這個李善雯是不是真的在懷孕了之後,智商變得有問題了?左小棟冷冷看著李善雯:“那不是還要多謝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當年見死不救,姥姥也不會這麽堅強。”


    呃,聽到左小棟反駁的話,李善雯這才發覺自己的確是說錯了話。李善雯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瞬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她以前有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要照顧,如果再多一個左小暖和左小棟的話,這日子可不就是完全不用過了嗎?所以現在李善雯自己想了一下,完全沒有覺得自己當初做的事情有什麽不對。


    但是追根究底的,當初她對左小棟和左小暖也不夠照顧。現在被左小棟這麽怨恨,也好像是應該的。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李善雯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當年對他們兩個不好,反倒是在這個時候,努力笑著看著左小棟:“你爸爸當年的工作很忙,我們看起來風光,但是背地裏其實有很多債主。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麽一副狼狽的境地不是嗎?”


    李善雯到底是聰明的,至少現在的她就知道,什麽叫做以退為進。


    不過此時的左小棟裝的自己像是完全不懂李善雯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反倒譏諷看著李善雯:“這就是因果循環,是報應了。你們當初沒有做好事,才會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但是我也不會那麽傻,平白無故的幫你們背鍋的。你們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要怪別人不體諒你們嗎?”


    左小棟這小子,什麽時候學的這麽伶牙俐齒了?李善雯看著左小棟現在的神情,心裏恨得不行。她想好了借口要怎麽做,結果這個小子在旁邊,一點麵子都不給她。李善雯越想,越覺得在心裏有些惱怒。


    可是現在到底是他們不占據上風,所以現在李善雯努力控製著自己心裏的不滿,繼續笑著看著左小棟:“小棟,我們那個時候真的一直都在說,要把你和你姐姐接回來。但是當時的我們真的是分身乏術。你是誤會了什麽,才會對我們不滿的。小棟,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要放在心上。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還計較這些過去的事情,那這日子不是沒有辦法繼續過下去了嗎?”


    現在李善雯說的話到底是多麽的虛偽,不管是姥姥還是左小棟,心裏都無比的清楚。但是他們更清楚的是,這兩個人是天生的不要臉,不管他們說什麽做什麽,對這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姥姥隻是沉默著,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姥姥是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她到底是怎麽瞎了眼睛,才以為這個左堯海是可以值得托付的男人。可現在發生的血淋漓的事實,卻讓姥姥真的悔不當初。


    可現在,姥姥隻能沉默。


    左小棟看著李善雯那裝模作樣的偽善的樣子,冷笑著:“說完了嗎?你們這是參加選秀節目呢,還講一下自己當年多麽悲慘的現狀?你們就算是真的這麽慘,那又怎麽樣?你們現在也不過就是看著我們過得好,心裏嫉妒不平,才會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我說你們老老實實的承認了,我的心裏也不至於這麽看不起你們。但是現在,嗬嗬,我對你們這種人,真的覺得無比失望。如果可以的話,能麻煩你們快點滾走嗎?”


    “小棟,你怎麽能夠這樣和你爸說話……”左堯海被左小棟說的話鬧得一陣臉紅和尷尬,情不自禁的跟著為自己辯駁了起來。


    “我爸?”左小棟此時的表情做的十分誇張:“你是不是在做夢啊,我爸,我沒有爸爸,我爸爸早就去世了。你當初怎麽說來著,你和我媽已經離婚了,我們都歸姥姥管。你每個月給我們零花錢,我們就像是乞丐一樣。你說你真的很討厭我們,要我們趕緊滾。你還說什麽,什麽我們不能叫你爸爸,最多也隻能叫你叔叔。行,叔叔,左叔叔,您的話說完了嗎?您可以走了嗎?”


    現在左小棟說的話,是真的一點麵子都沒有給左堯海留。左堯海當時說的話,現在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左堯海的臉上。


    左堯海此時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局促和尷尬:“小棟……”左堯海到底,還是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我不想聽你們這些人顛倒是非黑白,還好我和姐姐沒有跟著你一起長大。否則我覺得我大概也要像是你那寶貝好女兒一樣,現在也在監獄裏呆著了!”左小棟現在的情緒激動,說的話自然也就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


    姥姥還不知道左以雪是在監獄裏,所以聽到這裏的時候,姥姥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震驚萬分:“以雪在監獄裏?”對於左堯海現在這一家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姥姥一般也不怎麽會主動去打聽。在這一家人身上吃的苦頭太多了,導致姥姥現在跟著也就學的聰明了一些。這些人身上發生什麽事情,姥姥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倒是李善雯聽到左小棟提到自己那監獄裏的女兒,臉上的表情一陣青紅交接,難堪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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