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深喉嚨幹啞,轉瞬微微低下頭去。


    耳廝鬢磨間,他突然間啞著嗓子道,“左小暖,我可能真的愛上你了。”


    她此刻迷迷糊糊的,還未來得及答“我也是”,便整個人失去平衡一般掉進了溫暖的浴缸內,“嗯”了一聲後,便隻覺得一種異樣的感覺,在瞬間貫穿全身。


    似是得到了準許,慕淮深一笑,一邊正要更深一步時,本一直乖乖迎合的左小暖卻是一偏頭,輕巧地避開了。


    猜不透眼前這個小女人的心思,慕淮深麵色倏然一變,看向她時眸光微動。


    全然沒有注意到眼前這位慕總裁的心理變化的左小暖,麵上依舊沒心沒肺一般嬉笑著,趁著他分神之際,冷不防一掙,靈巧地翻轉過身子,反把他撲倒在水花四濺的浴缸裏。


    熱騰騰的水霧一下子升騰而上,模糊了他英俊而鋒利的眉目。她刻意揚起水花在他的麵上,想讓他跟自己一樣狼狽,卻發現眼前的男人無論如何淩亂,該怎麽好看也是怎麽好看,似乎生來就被上天眷顧一般。


    反觀自己,發絲淩亂,黏黏糊糊在臉頰兩側,就像是一個瘋婆子。


    她僅僅是瞟了一眼身邊的鏡子,就懊惱地嘟起嘴來,別過了頭去,有些賭氣。


    “哈……”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對於她的反抗很是感興趣,見著她那倔強又不失可愛的表情,不禁舒展了眉目,緊接著不急不忙地躺在浴缸邊緣,任由著她作亂。


    似乎是感覺到他終於不再那樣**,左小暖嘴邊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來,轉而掂了掂白皙的足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揚下巴,“這次,我想要點不一樣的。”


    說著,她已經睜著那雙大大的眼睛,學著電影裏頭絕代妖姬的模樣的扭動起來,幼細的指尖如蜻蜓點水一般,輕巧地點上他的胸膛。


    肌膚的碰觸之下,她那圓潤的指尖也一點點地變得萬分炙熱起來。


    他將雙手枕在腦後,仰視著明明有些害羞卻偏偏裝作自己通曉人事的女人,看得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倒是將他之前在她身上用的那一套現學現賣了。


    逗引男人的技巧雖然還青澀得可笑,然而意外的對他卻分外有效。


    看著他微微閉眼,滿臉都是陶醉的神色,她這才如願以償地得意起來,不禁咯咯嬉笑著抽走了自己那四處點火的手指,似乎是玩夠了,又撅著嘴巴拍了拍手,“不好玩,不好玩。”


    趁著男人還沒起來,她趕忙扶著浴缸沿爬起來,自知剛才自己已經點起了火,此時再不走,指不定就要被那個男人拉回去懲罰了。


    然而,縱然她早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卻還是慢了一步,轉眼間手臂便已經被從後伸來的一隻大掌抓住,一把拉了回去,跌到了那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她一驚,幾乎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遇到的事,口中不禁輕呼了一聲,轉過身子就要推開那個男人,卻反被他逮到了那張被水珠密布的小臉,雙手固定著不讓她再逃開,緊接著落下的是綿長的吻……


    左小暖搖了搖腦袋,頗有些不清醒:明明自己剛才還占了上風的,怎麽轉眼間就又被這個男人反客為主了?


    “看來你果然是喜歡主動一點的。”慕淮深銜著她的耳垂,輕輕喃著。


    她因為他這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惱得別過了腦袋去,有些害羞。


    慕淮深一低眼眉,正好瞧到她攀上幾縷鮮紅顏色的耳根,一時間不禁笑出聲來,隻覺得分外有趣。


    剛才不是還一副大膽的樣子嗎,怎麽現在反而害羞了,真是意想不到。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笑聲裏頭的別樣意味,左小暖更加惱,一邊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卻反而被他的唇齒銜住,另外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部,走出了浴室。


    他的身上似乎有著別樣的氣息,縱然是這樣親近的距離,卻不但不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反而覺得別樣的清涼。


    身上異樣燥熱終於緩緩褪去,而左小暖也逐漸困得睜不開眼來。他長臂一舒,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薄涼唇瓣在柔軟的發絲上摩挲著,終是伴著晨光熹微,沉沉睡去。


    …………


    昏暗籠罩著整個靜謐的臥室空間,能極盡所能聽到的聲音也隻有那緩慢而輕微的呼吸聲。偌大的房間大半都被黑暗香噬著,卻從窗戶的位置透進點點微光。厚重質地的落地窗簾將窗戶遮得嚴嚴實實的,隻有簾間的縫隙讓窗外溫熱的陽光趁機擠了進來。


    而這微弱的光線恰恰成全了黑暗中那雙深邃黑眸的柔情。


    房間中央的大床上,早已醒來的慕淮深靜靜地打量著臂彎中的小人兒。他們麵對麵側躺著,左小暖麵對著窗戶的方向沉睡於他的懷中。


    此時,正好有一束陽光穿過厚重的窗簾打在左小暖的右耳邊,將她小巧的耳朵暈上一層通透的光暈,也恰好能讓慕淮深看清她秀氣的眉眼。


    經曆了昨晚的驚心動魄和柔情纏綿,慕淮深第一次發現,自己遠沒有那麽地了解眼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嬌小卻不柔弱,骨子裏倔強而執拗,任xing起來也讓人頭疼,卻出乎意料地堅強和堅韌。


    而現在,這個女人,不是平日裏他所見過左小暖的任何一麵,此時的她安靜美好得像一幅畫,瀑布一樣的頭發在純白的枕頭上撒開,頭發下是一張安靜絕美的睡顏,緊閉的雙眸掩去了平日的澄澈雙眸,紅潤的小嘴微微嘟著,蜷著整個身子,像極了一隻乖巧溫馴的小貓。


    那麽小一隻,讓他想要永遠藏起來,藏進心房裏,誰也看不到。


    此刻,沉浸在睡夢中的人兒,也漸漸在濕潤的輕吻中醒來。


    左小暖睡夢正酣,卻能感覺到不同於微涼空氣的灼熱呼吸,還有強行擠進她唇瓣間的柔軟物體,不滿地哼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看到麵前那張放大了不知幾倍的俊顏。


    腦子緩慢地閃過昨晚的一夜纏綿,左小暖都被自己的主動和熱情給嚇住了,第一個反應竟是在慕淮深的笑容中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腦袋。


    不是不知道這小家夥的害羞,慕淮深輕輕地扯了扯被子,想要把人從裏麵拉出來,卻發現左小暖竟是用了足夠的力氣,隻好作罷,好笑地看著她窘迫的樣子。


    被子下麵的人在裏麵待了能有一分鍾,左小暖就開始感覺有些悶熱,臉上火辣一片,怎麽都不願意承認腦海裏閃現的那些畫麵裏,自己竟然就是那個熱情奔放的女豬腳!


    天啊,她到底是怎麽了,不對,一定是昨天那些異香惹得禍!


    想到這裏,左小暖反倒有些能夠接受昨晚的主動了,悄悄地掀開一角,將腦袋漏出來,卻又將被子嚴嚴實實地掖在脖子下麵。


    “那個……你什麽時候醒的?”


    慕淮深看著被子下麵臉紅得像是煮熟了一樣的左小暖,心裏突然有了逗逗她的興致,“大概是在你說夢話的時候醒的。”


    怎麽會!她居然有在說夢話?


    “那……我說什麽了?”


    一聽左小暖那猶疑的口氣,慕淮深就知道這個小笨蛋要上鉤了,便真的做出一副在認真回想的樣子,而後十分認真地說:“我也記不太清除了,說的挺模糊的,但是吵醒後一睜眼就看到你在我胳膊上淌口水。”


    左小暖一驚,忙往自己下巴上摸,卻什麽東西都沒有摸到。


    這時,頭頂上已經響起一聲低沉的愉悅笑聲。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被慕淮深給耍了!


    左小暖猛地坐起來,表情無不是被耍後的惱怒,作勢要跟慕淮深狠狠地幹上一架。卻在坐起來的時候感覺身上一涼,低頭一看,才發現,剛才滿心都想著要跟慕淮深幹架,卻忘記了自己全身一絲不掛的事實。


    愣愣地發現了這一事實,她又發現慕淮深的目光也恰好地定在她的身上,就連目光也漸漸灼熱起來。


    驚得左小暖又羞又急,手忙腳亂地往杯子裏鑽,還一邊扯著被子往自己身上捂,拉扯的過程中差點把自己滾到床下。幸虧慕淮深眼疾手快又把她給撈了回來。


    他皺著眉頭數落她,“你看你,一醒過來就毛毛躁躁的。”而後將目光盯在她拉扯中露在被子外的一片肌膚上,曖昧地挑著眉毛,“該看的不該看的,昨晚也都看了個遍,你到底還在害羞什麽?”


    這一句話說得左小暖是回嘴也不是,不回嘴又不甘心。最後,嘴皮子弱的她還是乖乖地躺回了慕淮深的懷裏,哀怨地對著他的胸肌戳戳戳。


    看著懷裏淘氣的小貓咪,慕淮深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而後在她的發頂輕輕落下一吻。深深地抱了抱她後,又漸漸放開,“好了,去洗個澡吧,收拾收拾吃個飯。”


    兩個人昨晚奮戰到晨光熹微,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處理汗濕的身體,所以沒有洗澡就直接睡著了,此時身上還留有歡愛後的痕跡。


    左小暖點了點頭,飛速地衝進了浴室。


    慕淮深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心裏不是不掙紮。


    本來是可以來個鴛鴦戲水的,不過,念在現在已經日上三竿,而他又怕自己在洗著洗著澡的情況下再次滾到床上,所以,他強忍下現在與左小暖親近的想法,畢竟在她麵前,他往日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還真是薄弱得不值一提。


    收拾好後已然過了午餐時間,兩個人隨便吃了一些。慕淮深本來是答應左小暖近日陪她在家裏待上一天,卻在用過餐後不久就被一個電話給叫走了。左小暖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處理,所以她體貼地催他去做。


    在慕淮深走後,左小暖百無聊賴地抱著電腦在沙發上上網,卻意外地在導航頁的首頁瀏覽到昨晚市裏發生的重大新聞。正是昨晚在輪渡上發生的大型少女迷jian案。


    有慕淮深陪著,左小暖有無窮的安全感。而在慕淮深走後,又恰好地看到了新聞,她才漸漸地將昨晚的事情給重拾了起來,一幕一幕地,倒有些後怕起來。


    如果她昨晚沒有力氣反抗,如果她沒有奮起抗擊,如果慕淮深沒有及時地找到她,那她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後怕地閉了閉眼睛,她不敢想,不敢想。


    如果一切都發生得太晚,那她這輩子算是真的毀掉了。也不知到了那個時候,即便她還活著,也是否真的還有足夠的勇氣去支撐這個可能已經破碎不堪的軀體。


    隻是,即便這一切終歸沒有發生,她,也殺了人。


    她是正當防衛,而那些人已經被警察抓住了,她不會被判罪,反而是一個很幸運的受害人。隻是,她還是殺了人……


    那個人死前猙獰不甘的表情,和湧濺到她身上的鮮血,那肮髒的觸感和溫熱的血液還都曆曆在目。這一切,都將會是她一輩子的噩夢,永遠揮之不去。


    腦海裏能想起來的,也隻有慕淮深的身影。


    左小暖本能地拿起身邊的手機,本是想直接打電話的,但是一想到他現在可能正在忙事情,最終還是隻給了他一條短信。


    而慕淮深也是在開完會後才發現這條短信的。


    昨天的案子是近幾年來當地警方所破獲的最大的一起少女迷jian案,案情涉及範圍廣,涉案人員構成複雜,還有後續的一些處理都需要慕淮深出麵,他也不得不放下溫香軟玉來到這個地方對著一群隻會談案子的大老爺們兒。


    剛解決完這邊的事情,慕淮深正打算回公司開一個會,卻意外地發現了手機裏靜靜躺著的那條短信:今晚早點回家,我等你吃飯。


    薄唇勾起一抹微笑,撥了號碼,卻是直接打回了公司:“吳秘書,等會兒的會議推到明天,我不回公司了。”


    交代完事情就直接掛了電話,飆車回家。徒留吳秘書舉著電話在會議室裏麵對著基本已經就坐的各位高管,無奈地傳達總裁指令。


    看著高管們驚詫的目光,吳秘書無奈地拍著自己的額頭。


    這總裁以前從來都是公私分明的,工作上的事情從未有過一絲怠慢,這自從是結了婚後,這臨時變卦、先私後公的次數真是直線上升,雖然總裁也沒提及為什麽要取消或推遲會議,但是他還就是知道這總裁是為了什麽。


    這男人啊,結了婚還真是就被套住了。


    可能是第一次親手了結了一個生命,無論那個男人是否是作惡多端、罪有應得,左小暖都覺得無法心安。


    以前這個宅子裏好在還有鍾叔能跟她講講話,不知道為什麽,幾個月前鍾叔突然就回老家了,連帶著鍾小美也跟著消失了。


    聽宅子裏的其他傭人說,鍾叔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慕淮深就安排他回鄉養老了,鍾小美也一起回去了。


    左小暖總覺得有些古怪,為什麽她前腳剛進醫院,後腳鍾叔就帶著鍾小美回鄉了,連個招呼都沒打,而依照鍾小美的xing格,她是不會輕易就肯離開慕宅的。雖然有諸多疑問,她卻沒有多問,模模糊糊理不清楚卻也覺得合情合理。


    隻是,在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卻守著這麽大一個宅子心裏空落落的,隻想快點見到慕淮深,卻沒想到他真的就如自己所願地出現在了眼前。


    她還傻愣愣地看著門外的他說:“離吃飯的時間還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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