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霸道的男人!


    耳畔聽得“砰”的一聲,門已經幹脆利落地關上了。左小暖知曉徹底是沒有了商量的餘地,隻能憤憤地將杯底的牛nai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這才有些失神地躺倒在了椅背上。


    這次排球比賽是她與新室友的第一次合作,自己怎麽能夠在這種時候拖她們後腿!


    然而,對她而言已經算作無比重要的事情,在慕淮深眼裏大抵根本微不足道。也是,他的公司每時每秒都有天價的數目進出,又哪裏會在意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比賽?或許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項與利益絲毫掛不上鉤的遊戲而已,放棄就放棄了,而自己,同樣也是他閑暇之餘的遊戲,隻等待著他玩膩了的那一天。


    越這樣胡思亂想著,左小暖的心情就越發低沉下去。


    “叮咚——”門外的門鈴聲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終於引得左小暖空洞的目光從白茫茫的天花板上轉移過去。


    是誰?難不成是慕淮深回心轉意,肯讓自己出去了?


    心中帶著這樣的念想,左小暖那一雙黑幽幽的眼睛不禁飛快地掠過一抹亮色來,隨即趿拉了踢落在餐桌下的羊絨拖鞋,從座椅上跳了下來,一溜煙地朝著門口奔去。


    還沒過玄關,便已經聽到了鍾叔焦急而嚴肅的警告——“這位先生,這裏是慕先生的私人公館,如果沒有主人的告知,您是不能夠擅自闖入的。”


    是誰?敢這樣明目張膽地闖慕淮深的家?左小暖不免好奇起來,剛要探頭去看個究竟,便已經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堵厚實的牆上。


    “嘶——”左小暖死死地咬著下唇,倒吸了一口涼氣,努力沒讓自己當場痛呼出聲來,一邊呲牙咧嘴地揉著被撞疼了的腦袋,想看看跟前到底是哪堵牆突然生了出來,然而剛一抬眼,便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雙如清泉般溫潤的眸子裏。


    沒想到這個人竟會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她陡然一驚,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卻腳步一拐,往後一個趔趄。


    眼看著身子不受控製地離地麵越來越近,左小暖憋在喉嚨裏的半聲驚叫還未溢出唇瓣,就隻覺得腰間一緊,緊接著身子一輕,轉眼間便已經落到了一個溫暖的臂彎內,“沒事吧?”


    “禹……”耳畔聽得這把熟悉的男聲,左小暖這才確定剛才眼前所見並非是自己眼花,連忙一挺身子,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來,依舊有些驚魂未定,“禹教官!”


    “怎麽這樣不小心?”禹東野微微一笑,自然地收回了手來,看著麵前神色有些不可置信的女孩,又是一彎唇,“還是……我很可怕?”


    “沒、沒有……”左小暖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反應太過失禮,連忙迭聲道謝,又似乎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一般,抬起毛茸茸的小腦袋來,疑惑地看著眼前始終保留溫潤笑意的男人,有些遲疑地詢問道,“隻是,禹教官您……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禹教官是怎麽知道自己住在慕淮深家裏的?


    “看你今天沒有來訓練,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她的心思全顯露在那張蒼白小臉上,透明得讓人幾乎都不用費心去猜,禹東野看得一片通透,自然也不會告訴她已經私下裏跟慕淮深打過了交道,隻是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


    還沒等左小暖繼續發問,身後已經響起了鍾叔的聲音,“這位先生,我已經給我們家主人通過電話了,請您馬上離開這裏,否則就要采取強製手段了。”


    “哦?強製手段?”禹東野從鼻腔裏哼出一聲輕笑來,麵色看似一如往常般的溫和,細看卻發覺透露了幾分嘲諷的意味,顯然並不在意鍾叔的警告,一邊隻是順手揉了揉左小暖頭頂柔軟的發絲,示意她不用害怕。


    眼見得鍾叔不悅的眼神投到了自己的身上,左小暖不禁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緣由正是因為禹東野略顯親密的動作,連忙下意識地偏側過頭去,躲開了他溫暖的手掌,站在了一邊。


    就算她明曉如今跟慕淮深之間建立起的關係不過是因為那五十萬,她卻還是不想被人誤會。而且當下的形勢……她哪裏是害怕,隻是怕禹東野再待在這裏真會出事。


    “我來不過是想把我的學生帶回去而已,”仿佛沒有注意到左小暖不自然地躲閃,禹東野語氣淡淡,一字一句卻都帶著淩厲的氣勢,由不得人半分拒絕,“試問慕先生是她的監護人麽,又有什麽資格將她禁錮在這裏?我可不記得慕先生什麽時候傳出有了這麽大一個私生女。”


    畢竟是軍官出身,哪怕隻是平平靜靜地站在那裏,都自然而然地帶出了不怒自威的氣場來。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幾個仆人大聲也不敢吭,隻能躲在一邊,想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收場。


    禹東野口中一句句絲毫不容置疑的話語,聽得一邊的左小暖心驚膽戰,生怕鍾叔將原話傳達給慕淮深的耳朵裏。惹怒了那個男人,到時候勢必倒黴的是自己。


    她不過是想正正常常地出門訓練而已,怎麽牽扯出這樣大的事來了?思及於此,左小暖不禁歎息了一口氣,趁著事態還沒發展得太僵凝之時,連忙伸手捉住了禹東野的袖口,一邊拖著往門外走,一邊急聲懇求道,“禹教官,我們先出去再談。”


    突如其來的肌膚碰觸引得禹東野禁不住一愣,低下眼來時正看到揪著自己袖口的白皙而幼細的手指,那溫軟的觸感正是從其上源源而來。他飛快地一瞥,便收回了眼去,然而唇邊的弧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又擴大了一些,隻是細微得他自己也未曾察覺。


    聽得此話,鍾叔的麵色驀然一變,連忙上前,攔住了左小暖的腳步,“左小姐,主人事先吩咐過了,不能讓您出門。”


    “鍾叔,不是您想的那樣,我隻是跟禹教官說一些事情……算了,管不了那麽多了!”左小暖頭痛萬分,再耐不下xing子來解釋,隻顧著埋頭拖著禹東野出去,正欲撥開鍾叔阻攔的手硬闖出去時,忽然門卻自己打開了。


    她一怔,還未反應過來,自門外已經傳來一把冷淡而沉鬱的男聲,“這裏什麽時候,已經淪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了?”


    如同一句魔咒一般,左小暖的動作瞬間僵凝住,混沌不堪的腦子內第一個浮現出的詞便是——“完了”。


    禹東野自然也聽到了這句並不算客氣的話語,卻也隻是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隨著左小暖的視線往門外望去。


    那個高大而頎長的人影,此時此刻正逆著光而立。雖然因為光線的緣故,而暫時看不分明麵上的五官,然而憑著那足以碾壓一切的凜然氣勢,便已然可以猜出到底是誰。


    僅僅在門口停頓了幾秒鍾,待視線與屋內的眾人一一對接上後,那個男人才微不可聞地輕哼一聲,一步步地從大開的門外走了進來。長長的陰影投射下來,幾乎能夠罩住她本就纖細瘦弱的身影。


    對這個男人本能的畏懼讓左小暖身子一顫,正欲說些什麽時,卻被禹東野閑適異常地搶了話,“慕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慕淮深絲毫沒有理會主動發難的禹東野,隻是率先看向了麵色有些躲閃的左小暖。冷凝的目光第一時間便落在了左小暖攥著禹東野袖口的手,慕淮深眯了眯狹長的眼睛,從內裏透露出了幾分危險的味道。


    這個小女人,他才剛出門沒有多久,就與別的男人這樣親密了?


    左小暖隻覺得脊背都被他的視線盯得一涼,尚未來得及跟他解釋當下的情況,眼前的男人的目光已經躍過了她的頭頂,恍若將她視作空氣一般,徑直抬步自他們身側走過。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卻不動聲色地將她細軟的小手從禹東野的袖口上撥下,順勢握到了自己的掌心裏,輕巧一帶,便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左小暖腦子依舊迷迷糊糊的,隻覺得身子一晃,便到了他的身邊來。她正有些別扭地想從他手掌的包裹中抽出手來,然而身側的男人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不安分的異動,重重地捏了捏她幼嫩的手心,緊接著反而攥得更加緊了一些,好像是變相的警告。


    她立馬停止了掙紮,隻有些迷惘地瞥眼看去,不知自己又是哪裏惹惱了這個男人,隻見得他的側臉冷酷英俊,一如初見時般,好像時時刻刻都要拒人以千裏之外。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強勢地將自己護在身側,與眼前的禹東野對峙著,儼然是一副護食的淩人姿態。


    一瞬間,左小暖的腦袋更加混亂了起來——僅僅是逢場作戲,用得著這樣逼真嗎,就連她這個當事人也有些被帶入情境了。


    沒有再去注意身邊小女人變幻萬千的心理活動,慕淮深隻是看向了眼前的禹東野,語氣冷淡而暗含警告,“無論你是處於何種目的硬闖到我家裏來,現在都請馬上出去,不然我可以馬上以私闖民宅罪將你扭送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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