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報道宛若一道悶雷般從蘇桐的腦門砸下。


    當她看到電視屏幕上那閃現而過的一幅幅災情畫麵時。


    整個人一片愕然。


    這種感覺就好似世界末日般。


    哭喊聲、求救聲、絕望聲、嘶喊聲,刺激著他的耳膜。


    尤其當一母親將自己六歲孩子放入棺材裏的畫麵更是抨擊著她的內心。


    當畫麵上閃現過一花甲老人,抱著一棉襖哭喊著‘我的孫兒我的孫兒’的時候。


    她那緊繃的思緒終於無法承受。


    鬆開緊抓蘇政華的手,兩個箭步跨到電視機前。


    看著屏幕上捶胸嚎哭的花甲老人,呢喃哽咽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老婆婆!”


    是的,沒錯,這花甲老人正是先前對她有救命之恩的老婆婆,而她手裏捧著的那棉襖她也記得,那是二牛的。


    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那棉襖的右側,補了一塊打補丁,所以蘇桐記憶猶新。


    二牛……他,遇難了嗎?


    恍然蘇桐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憨厚不會說話的男人。


    瞬間,那股子酸氣在身體裏極具膨脹直衝腦門。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她死咬住不讓它流淌而出。


    下一秒,隻見她抬起腳步朝樓上衝去。


    再次下來的時候,已全副武裝。


    馬丁靴、牛仔褲、黑棉襖,頭發高高挽起,手上戴著皮手套。


    看著這幅裝扮的蘇桐,蘇政華趕忙上前喊道:“桐桐,你給我站住!”


    隨著蘇政華的咆哮,蘇桐停下腳步,但她並未轉身。


    蘇政華走到她麵前道:“你覺得你現在去能做什麽?”


    “那你覺得我就應該心安理得的待在這裏?”蘇桐一聲嘶吼,滾燙的淚珠順著眼瞼流淌而下,下一秒,隻聽她那呢喃低沉的聲音道:“我不知道他現在在遭遇著什麽?會不會也跟那些人一樣?爸爸,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可是我長大了,我隻想跟我心愛的人共同撐起一起,而不是躲在他的懷裏讓他給我撐起一切,我想今天如若是我在災區,你一定不顧一切的趕去救我,縱使你知道那裏充滿了危險,因為你愛我!所以我想你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我、我隻想和他一起去承受一切,無論發生什麽?哪怕苦難、疾病、死亡都在所不惜,愛一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蘇桐的話說的蘇政華一片啞口無言。


    在父母的眼裏孩子永遠都是孩子,無論何時何地,父母都為他們張開雙臂擋風遮雨。


    但他們忘記了,其實他們已經長大了。


    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信仰更有自己愛的人。


    對於那天殷正天的態度,蘇政華很想阻止這段婚姻。


    但他看得出,這兩個年輕人對他的堅守。


    他老了,沒什麽追求。


    隻希望自己兒女過的好,如今蘇墨那樣,蘇雲失蹤,就剩下這麽一個女兒,隻要她過的開心快樂,就足夠了!


    蘇政華沒說話,而是拿起沙發上的圍巾,給蘇桐圍上,又將她那散落在額前的幾縷碎發攏到耳後。


    他說:“無論你做什麽,爸爸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蘇政華的話叫蘇桐的內心流淌入一陣暖流。


    她撲進他的懷中道:“謝謝你爸爸!”


    “去吧,有什麽消息即使告訴爸爸!”


    “摁!”


    “山路不好走,開路虎去,車子給你準備好了。”


    蘇政華的話叫蘇桐一片訝異,道:“爸爸,你……”


    “自己的女兒,自己能不了解嗎?我知道攔不住你的,快去吧……”


    “是!”


    蘇桐說罷狂奔出大廳。


    隨著引擎的啟動車子遠去,蘇桐走了,同樣帶走了蘇政華的心。


    黑色的路虎在狂風暴雨中一路馳騁。


    由於大雨,所以行車困難,她單單從雲市到武功鎮她就走了近兩個小時。


    路上,她不停的撥打著殷天絕跟向林的電話,可那邊始終傳來的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蘇桐雖不是第一次來這,可對這根本不了解。


    但她隻有一個目的地那就是九龍山莊。


    她不知道九龍山莊在哪?


    所以,隻得行走一段時間便詢問來往災民。


    不少災民勸她不要往裏麵走了,九龍山莊得名於它旁邊的九龍潭,它位於半山腰,因此緣故,那裏更是重災地,可以說是首發地,如今暴雨依舊,潭水隨時會洶湧而出,危險無比,很多村民都是從上麵剛逃生下來的。


    但聽村民如此說的蘇桐更加確信了殷天絕就在上麵。


    她不顧眾人阻攔,驅車上去。


    為行駛多遠,從山上滑落的巨石便將路給封了。


    無奈,蘇桐隻能披上雨衣,迎著暴雨朝山上走去。


    如此暴雨就算是平路常人也難行走,更何況還是在這伴隨著泥石流爆發的崎嶇山路。


    蘇桐雖穿著雨衣,但雨太大,不一會就將她渾身都打濕了。


    她抬頭眯眼,透過那宛若斷了線珠子般砸下的雨水朝半山腰望去。


    她走了半天等於還在山底。


    雖然年後已經逐漸開chun,天氣變暖,可這雨依舊冷的滲人。


    蘇桐咬了咬牙迎著一步一個腳印朝山上爬去。


    原路已經摧毀,她隻能根據方向走。


    尖銳的石頭鋒利的樹枝劃破了她的衣服。


    她雙手雖然帶著皮手套,但裏麵早已是鮮血奕奕。


    縱使如此,她依舊不敢停下絲毫腳步。


    然,眼看她就要爬上一個小小坡的時候腳下一滑,直接滾了下去。


    重物的撞擊,痛的她嘶聲力竭。


    她躺在暴雨中一片哀嚎。


    但喘息了幾秒鍾後,毅然爬起,再次重來。


    天,越來越黑。


    蘇桐所帶來手電筒的電池已基本耗完。


    但看似路還沒有盡頭。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她隻覺得這條路就好似一條沒有盡頭的地獄之路般。


    但她不敢停下,她生怕自己一旦停下就會爬不起來。


    她隻能不停的走、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靠動力靠意誌靠的是心中那個人!


    就在她覺得自己思緒越發渾濁的時候,耳畔邊傳來男人的底呼。


    他說:“各位,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必須在洪水暴發前將被困在岩洞裏的所有人救出,不然洪水一旦暴發衝破岩洞,那咱們就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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