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把手!


    麵對任東突如其來的請求,李元嬰怔了怔,又瞧見任東麵色如常,雖然滿身酒氣,但顯然,這不是醉話。


    是武夫的榮耀!自信!


    “好!”


    李元嬰一臉慎重,答應了下來,雖然自己已經放棄了武道修煉,但對於曾經的武道曆程,李元嬰依舊充滿信心。


    即使沒真正誇入武道大門,但以前學習的套路招式,想來也有一戰之力,至於靠法力神通,這就太欺負人了,這次切磋,李元嬰並不打算暴露這些能力。


    聽到李元嬰同意,任東帶著三分醉意的眼眸中燃起火光,突然狂叫一聲,道:


    “這次是切磋,刀兵比拚太過凶險,而拳腳又相對孱弱,失了戰場殺伐的酷烈!我認為應該折中而取!”


    “折中?怎麽個折中法?”


    李元嬰突然出聲,打斷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任東,任東被打斷,也不惱,臉上露出笑容道:


    “用棍棒!棍棒無鋒,雖能傷人卻難以致死!


    再者,以棍作刀槍,點到為止,若是被刺中,就算輸了!”


    李元嬰點點頭,任東的話很有道理,這是切磋武藝不是戰場殺伐,需要點到為止,但切磋也是有危險的。


    因為雙方比武,都不可能放水,一旦自己放水,另一方較真,被傷的隻能是自己,所以,雖然名為切磋,但一定是全力出手。


    若是戰場,雙方都身批重甲,即使手持銳器,一時半會也很難致死,但這僅僅隻是切磋,身批重甲,這太過隆重了!


    “好!就用棍棒!”


    聽到李元嬰同意,任東心中歡喜,同時,一股壓力也隨之而來,破城先登數十次,陣斬剛柔大將,這是名氣,但更是實力,特別是能在部曲親軍的護衛下,斬殺叛軍大將,即使是真人也難做到。


    可李元嬰卻做到了,這就是實力!


    心中帶著壓力,任東知道這是自己的好勝心在作怪,因為想贏,所以會更怕輸!


    必須要調整心態了,以這心態去比武,求勝心切下,隻怕會輸的更慘。


    深深的吐了口氣,咚咚狂跳的心髒也開始慢慢平複,任東一步一步走向角落中的兵器架,在握住白蠟長棍的那一刻,任東那顆躁動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多年習武練槍,隻要握住長槍,就仿佛握住了整個世界!


    不論麵對誰,長槍在手,都敢上前一搏,這是汗水血淚澆灌出來的絕對自信!


    “給!”


    任東手握長棍中段,小臂輕輕一抖,手中的長棍脫手而出,呼嘯中朝著李元嬰飛去。


    “嘭!”


    聽到提醒,李元嬰衝忙伸出右手,有著超越常人的反射神經,以及視覺,棍棒的速度雖快,但尚在李元嬰的觀測範圍內。


    “呼!接住了!”


    接住棍棒的那一刻,李元嬰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若是沒接住棍,這豈不是出了大醜!


    接著,李元嬰握著手中的長棍揮舞了起來,一時間棍影漫天飛舞,連成一片,發出誇張的破空聲,長棍在李元嬰手上,就像手中握著的不是長棍,而是一杆稻草,輕飄飄的,被肆意擺弄。


    數個呼吸後,隨著長棍的舞動,李元嬰對於以往學過的棍法逐漸回憶起來,不再是隨意胡亂的揮舞,開始有了章法,有了套路。


    但也就這樣了,雖然看起來威力驚人,氣勢磅礴,在李元嬰的神力加持下,每一擊都能裂石碎骨,但這隻是純粹的蠻力,並沒有精妙的勁力運轉,不能護持棍棒,一擊之下,隻會是棍斷石存,石頭的強度畢竟遠超棍棒。


    聽到背後舞動長棍的破空聲,任東不慌不忙,從架上抽出一條白蠟長棍握在掌心,輕輕抖動,感知著棍棒的重量與重心。


    棍與槍雖然相似,但畢竟是不一樣的,任東練槍多年,對於棍法雖然有涉獵,但畢竟不是專精,如今以棍作槍與人切磋,最要緊的便是熟悉手中的武器。


    片刻後,李元嬰捏著棍端停止揮舞,呼嘯聲也戛然而止,而另一邊,任東眯著的雙眼陡然睜開,眸中精光閃過,緩緩轉過身來。


    瞧著身高不足一米四的李元嬰手握長棍,戴著帽兜,一臉嚴肅,顯得滑稽可愛,但任東並沒有覺得,不論是名氣,還是剛剛揮舞棍棒發出的呼嘯聲,都證明麵前的李元嬰非同凡響,拿著棍棒,任東擺好防禦姿態,緩緩道:


    “自我習武以來,每每遇到高手時,總上前邀而一戰,這次見獵心喜,李兄弟,得罪了!”


    “無妨,左右不過是活動活動筋骨罷了!”李元嬰微微一笑,非常能理解武夫對於武力的執著,又道:


    “可以開始了!”


    話音剛落,氣氛也隨之變化,兩人站在院中相互打量,尋找對方的破綻作為突破口。


    李元嬰瞧著對麵的任東,雙手持棍橫在胸前,並沒有輕舉妄動,這次切磋主要以比拚技巧為主,不然一根小小的木棍能有啥威力,對於武道強人來說,即使正麵受到擊打,也很難遭到重創。


    “呼!”


    任東見李元嬰將棍棒持在胸前,神色淡然,也不動作,隻是防禦,知道必須由自己來率先打破僵持。


    不變應萬變,以武夫的反應能力,後發不一定被動,反而有幾率一擊必殺,但這不是任東的路子。


    先發製人,以超強的戰鬥技巧與修為,在正麵摧毀對手,這才是最為堂皇的上層武道。


    任東揮動棍棒,一步踏出,以棍作槍,棍前三尺猶如毒蛇吐信,發出淒厲的呼嘯聲。


    快!


    猶如一道閃電劃過,長棍破空,直插李元嬰胸膛,數米距離轉瞬即過,李元嬰隻瞧見一道殘影向自己刺來,若是常人,隻怕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刺翻過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李元嬰臉色凝重,知曉其厲害,但李元嬰不是常人,有著遠超常人的反應能力,就在任東動作的一刹那,李元嬰長棍橫掃,在一身蠻力的加持下,白蠟長棍的速度到達極限,長棍排開空氣,堅韌的棍身近乎彎曲成直角。


    “不好!”


    聽到耳邊傳來的轟鳴聲,任東眼尖,見到那變形的白蠟子棍向自己攔腰打來,速度快的驚人。


    任東不敢多想,立刻放棄攻擊,低頭一晃,宛若一條滑溜溜的泥鰍,瞬間脫身而出。


    任東麵皮抽搐,那白蠟子棍雖說有韌性,但能僅靠揮舞就讓其嚴重變形,這速度,這力量……


    甚至這還不能證明這是李元嬰的極限,就像普通人快速揮動稻草一樣,即使揮舞的力量再大,稻草的速度並不會一直提高,而是有極限的。


    “嘶!這小子的力氣……若是手持鐵棍……”


    任東眉頭一皺,知道自己還是小瞧李元嬰,若是生死之戰,一旦因為外貌而輕視,隻怕瞬間就會遭到重創!


    突然,任東想起了李元嬰陣斬剛柔大將的戰績,隻怕那大將也是因為輕視才遭了劫難吧!


    “躲過去了!”


    李元嬰眉頭一挑,有些意外,剛剛那任東極速衝來,有著巨大的慣性,一般來說,變向都難,更別提瞬間轉向後退了。


    但偏偏這任東居然能克服慣性,瞬間後退,顯然,麵前的青年,也有些手段,是個角色。


    “嘿嘿!躲過了也好,不然也太沒意思了!”


    李元嬰單手持棍,快步踏出,手中的長棍在揮舞中連成一片,漫天都是棍影,在任東麵前形成一片鐵幕,空氣轟鳴就像放鞭炮一樣。


    沒有任何技巧,完全就是硬打硬上,想要用這棍棒鐵幕將任東徹底封死,任東一見李元嬰這架勢,哪能不明白李元嬰的打算?


    但任東也不懼,這棍棒殘影連成一片,如同鐵幕,但說白了也就那麽回事,隻要能瞅準機會,趁著棍棒揮向一端時,直插李元嬰中門,便可取勝。


    隻是瞬間,任東就定下取勝策略,一躍而起,就像事先排練過一樣,時機也剛好湊巧,趁著李元嬰向一端揮舞之際,手中的長棍猛的往前一刺,李元嬰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刺中胸口。


    白蠟子棍受到阻礙,向一邊彎曲,任東也不疑有他,李元嬰能陣斬剛柔大將,其修為最少也是這個層次的。


    剛柔境剛柔相濟,皮肉功夫自然一絕,在被擊中時,可以瞬間繃緊那一塊肌肉,變得像鋼鐵一樣堅硬,練到深處,甚至能抵擋尋常刀槍的劈砍。


    “額?”


    “輸了?”


    “這就輸了?”


    李元嬰瞧著抵在自己胸膛的長棍,身體一僵,同時也停止了在手中揮舞的棍棒。


    抬頭一望,正好瞧見任東低頭向自己俯視的目光,一時間大眼瞪小眼。


    任東有些尷尬,並沒有獲勝的喜悅,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個可以斬殺剛柔大將的強者居然如此簡單的就輸給了自己,簡直不敢相信。


    李元嬰也是臉上僵硬,幹笑了兩聲,自己這輸得也太憋屈了吧!


    “李兄弟,這局不算,你一定是大意了!絕對是大意了!再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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