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默一整天都沒怎麽吃過東西,這會胃裏不舒服,卻吐不出什麽東西,到最後酸水都變苦水了,她整個人像脫了力一樣,歪倒在一旁。


    這個時候的徐默默,頭發有些散亂,臉色比紙還白,嘴角還有血跡沒擦掉,額頭和臉上都腫著,怎麽看怎麽慘。


    身體上的難受,徐默默還能忍受,可心裏的痛,卻怎麽都無法忽視。


    不管是童經理還是夏經理,他們把她推出去的做法,徐默默都可以理解,可還是忍不住會傷心難過。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玩具,被人推來推去,從來沒有人問過她的心情如何。


    就連傅明徽也是,在他眼中,她隻是個玩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高興了,就會寵寵她,甚至能對她體貼入微,巴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送到她麵前。


    可他不高興了,她就是他的發泄口,要麽冰封著她,要麽就是拿她當工具,總之那一刻她就不是個人,而是個有血有肉的玩意。


    但就是這樣的他,她居然喜歡上了。


    曾經霍斯媛說,她愛傅明徽愛到卑微。


    她徐默默又何嚐不是呢?


    因為對他的感情,她在他身邊活得像條狗,是真真正正的寵物。


    在他麵前,她已經喪失了做人的資格。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會有一天和別的女人結婚,哪怕那個女人不是霍斯媛,也會是別的什麽人,總之都不會是她。


    她不願繼續痛苦下去,因此才想要從他身邊逃離。


    從喜歡的人逃開,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氣,下了多大的決心,就連傅明徽出現在她麵前,她都能狠著心再次推開他。


    可結果呢?


    她依舊回到了這座城市,仍然要匍匐在傅明徽的腳下,作為他的寵物繼續生活下去。


    越是掙紮,她身邊的人就會越痛苦。


    程子陽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想明白了這一點,徐默默不願再牽累別人,所以她決定去找傅明徽。


    至於他的憤怒,徐默默慘笑,他會生氣是出於寵物偷跑後主人的怒火吧?


    什麽為了她就折騰騰宇,不過是那些人自己想象出來的理由。


    說到底,傅明徽不過是生氣她挑戰他的底線,一次又一次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他生氣,隻是因為他自己,覺得他被她挑釁罷了。


    臉上掛著一抹苦笑,徐默默撐著行李箱站了起來,整個人跌跌撞撞的往馬路走去。


    “總裁,徐小姐回來了。”


    韋子言一收到消息,就進了傅明徽的辦公室。


    原本冷著臉的傅明徽,在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的神色不由一緩。


    “回來了?”挑高眉,傅明徽覺得心裏有什麽終於放下了,“人呢?”


    見傅明徽明顯心情轉好,韋子言鬆了口氣,可一聽他問人去了哪,心又提的高高的。


    “她去了哪?”看出韋子言的為難,傅明徽皺了下眉。


    韋子言低了低頭,“徐小姐去了騰宇,現在應該正在過來的路上。”


    “又是騰宇!”傅明徽眉頭緊皺,不屑地冷哼一聲,“那是什麽好地方嗎?她還巴巴跑過去,是怕那些人欺負不夠她?”


    韋子言抿了抿唇,不吭聲。


    傅明徽自覺失態,一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騰宇那邊的人怎麽說?”


    為了折騰騰宇,韋子言買通了裏麵的人。


    “徐小姐她……”韋子言欲言又止,在抬頭看了眼傅明徽難看的臉色後,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的把徐默默在騰宇發生的事全說了出來。


    韋子言剛一說完,就見傅明徽一拳頭砸在桌麵上。


    “童一安!好,很好!”傅明徽咬牙,握拳的手發出咯吱的關節聲。


    他都舍不得動一根指頭的女人,騰宇的人竟然這麽欺負她!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童一安這個人,我不想再看到他出現在青城!”


    強忍著怒意,傅明徽臉色更加難看了。


    “是,總裁,我知道怎麽做。”韋子言應下之後,匆匆走了出去。


    傅明徽一肚子火,他從雲城離開的時候,徐默默肩膀還有傷,也不知道現在她情況怎麽樣。


    他記得當時那個醫生還說過,萬一她的肩膀再傷到,那就危險了,以後都要格外小心,以免變成習慣性脫臼。


    想到韋子言說徐默默被打了,傅明徽的火蹭蹭上漲,不做點什麽,他真不知道該怎麽發泄這股怒火。


    就在這個時候,傅明徽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陌生的號碼。


    他皺了下眉,鬼使神差地接通了電話。


    “你好,請問你認識徐默默嗎?她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搶救,可我們聯係不到她的父母,手機上也隻有你一個聯係人。”


    陌生的聲音,卻說著一個壞消息。


    傅明徽先是一愣,然後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讓人畏懼的氣息。


    他猛地站了起來,聲音竟有些發顫,“哪家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對方說的醫院,正好是顧城的那家。


    傅明徽踹翻了椅子,撞倒了衣架,擰開門就衝了出去。


    韋子言聽到動靜,一探頭就見傅明徽臉色極其難看的往外走。


    “總裁,出了什麽事了?”韋子言不解地問,現在傅明徽的狀態明顯很不對勁。


    傅明徽瞥了他一眼,握著車鑰匙的手緊了又緊,“徐默默出了車禍,大出血,情況很糟。”


    咬牙,傅明徽麵色鐵青,他無法想象此時此刻徐默默的模樣。


    他甚至不敢去想,躺在血泊中的徐默默該有多疼,他生怕一想下去,就會忍不住體內的怒意。


    一聽徐默默出事了,韋子言急忙跟在傅明徽身邊。


    “哪家醫院?我送總裁去吧!”以傅明徽現在的狀態,韋子言根本不敢讓他開車。


    傅明徽沒說話,一腳邁進電梯裏。


    韋子言也不敢多言,跟著進了電梯。


    “顧城的醫院,車開快點!”上了車,傅明徽坐在車後排,緊皺的眉頭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韋子言點點頭,發動了車子,不忘提醒傅明徽,“總裁,要不要給顧少打個電話?”


    他覺得有顧城在,徐默默至少有個人照看著。


    傅明徽臉色一緩,忙摸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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