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頓醫生?”


    “少主?”疑惑地望向一旁的時鍾,這個時間少主怎麽還在主宅?老醫生心裏不由打了一個突,“您身體不舒服?”


    “不是我,是索菲亞!”


    “索菲亞?”怪了,弗朗西斯也會主動提起索菲亞?


    “對!”對高頓語氣中的不確定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弗朗西斯不耐煩地補充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受了重傷!快上樓來看一下,她的傷口又裂開來了!”


    “好,我馬上來、馬上來!”心裏一急,高頓很自然地認為肯定又是弗朗西斯怎麽欺負到索菲亞了,才弄得她傷口再次裂開。那可是足以致命的重傷啊,無怪乎少主會急得直接來找自己了,肯定是他意識到闖大禍了唄!


    高頓並不知道,他的猜測其實八九不離十,不過個中的原因還是複雜曲折了一點……


    匆忙掛上電話,他沒來得及多問一聲,就招呼著助手莎拉,帶上全套的醫療器具,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樓。以高頓的年紀來說,絕對是超水平發揮呢!


    不想,急吼吼地推開索菲亞房間的門,滿室耀目的陽光下,除了舞動的窗簾、散落在地的絲被和床單上大刺刺、極盡驚心動魄的大灘血跡外,空無一物。當下,高頓就覺得自己的高血壓有了突然發作的跡象。


    女助手嚇了一跳,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晃晃悠悠的老醫生:“您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定了定神,他為自己的一驚一乍感到些微的臉紅。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一把年紀了,居然還這麽沉不住氣!“索菲,索菲!”


    高聲叫了兩聲,卻聽不到回應,高頓不由和薩拉麵麵相覷了起來。四麵亮堂、寬敞的室內,絕對沒有索菲亞或者弗朗西斯的身影,他們人呢?


    “莎拉,你下樓看一下,剛剛少主打電話來,用得是哪一部內線。”無法可想,高頓隻能麻煩助手再跑一趟,誰讓他剛才聽聞弗朗西斯的電話時過於震驚,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該注意的信息——比如他用了什麽地方的內線撥通自己的電話!


    “好的!”連忙答應,薩拉轉身就走的同時,不忘提醒自己的老師也要注意身體,“放心,索菲亞不會有事的,您千萬不要過於擔心了!”


    “嗯,我理會的!”點點頭,他沒有再看離開的助手,而是慢慢走回了索菲亞的床邊。


    不顧一直視那大片的血色就有些暈眩的腦袋,老高頓俯下身子耐著性子探看。邊緣的血跡已經有些微幹涸的跡象,不過當中卻還是溫熱的。雖然這和陽光直接照射在床上不無關係,但畢竟可以說明索菲亞離開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問題是,她到底去哪裏了呢?


    閉著眼睛正冥思苦想間,身後突然發出一聲巨響,似乎是厚重的房門被某人用蠻力重重地踢開,嚇得高頓立馬轉頭去看發生了什麽。劇烈的扭脖動作居然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幾乎可以說是奇跡了!


    “你還在這裏磨蹭什麽?”


    一個火冒三丈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地炸響,讓他一陣恍惚。聽音線是屬於弗朗西斯的,但高頓下意識地否認了自己的判斷。印象裏,自成年以後就冷靜沉穩得像個小老頭似的少主,從來都沒有這樣形於外的怒氣才對——他有些好笑地回憶著……


    看到他臉上恍然含笑的表情,弗朗西斯卻更加生氣了。他掛了電話後,本來料定醫生怎麽樣也會在五分鍾內趕到的,不想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而他握在掌心的小手卻越來越冰冷……


    他再次撥打診療室的電話,卻沒有人接——高頓和莎拉那時已經出來了——氣得他直接將自己床頭的電話座機摔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所幸,耳目靈敏的他隨即隱約聽見了從走廊的另一頭、索菲亞房間裏傳來的輕微聲響,這才循聲一陣風似的刮出來尋找。


    偏偏一到房門口,他就看到老高頓狀似悠閑地在那兒“沐浴”陽光、閉目“養神”,原就滿腹的火氣自然直線飆升。


    “快點跟我過來!”不耐煩地大步上前,弗朗西斯也不和高頓多爭辯什麽,直接架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一手還不忘拉上一旁的急救車。“索菲亞背後的傷昨晚上又撕裂開了,大量失血。清晨她想塗藥,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我發現的時候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現在雖然沒有明顯的出血點,但隻要動一下,就會不斷有血慢慢滲出——”


    邊走邊解釋給高頓聽索菲亞的大概情況,弗朗西斯不管他是不是跟得上自己的腳步,半拖半拽著醫生跑,心急如焚。該死!他真不該在這個時候離開她的身邊,如果她有什麽萬一——


    速度堪堪又加快了一線,弗朗西斯盡可能不讓自己的思緒轉向這個如果。開門進入自己的房間,他將高頓直接拉到了自己的床邊,不顧對方還在原地氣喘籲籲,毫不客氣地下達著命令:“馬上縫合索菲亞的傷口,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的出血!”


    “……”努力平複著呼吸的老高頓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如果發話的人不是自家的少主,他真想哈哈大笑三聲,昂頭睥睨地說一句:開玩笑,外行人不要不懂裝懂!但現在,他隻能選擇三緘其口,沉默不言地準備上前查看索菲亞傷口崩裂的情況。


    這麽長的傷口,如果勉強縫合,將來一定會在她身上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這道蜈蚣一般的傷疤,不是任何外科整容手術可以去除的,勢必伴隨索菲亞的一生。


    也因此,高頓當時特地選擇了另一種治療方式——他暫時不縫合傷口,而是用納米電子脈衝刺激索菲亞傷口周圍的神經末梢,激發它們自身新陳代謝的潛力,促使皮下組織和表皮細胞的自主愈合。


    這樣,雖然痊愈的速度會相對慢一些,但感染和傷疤留存的可能性都將大大地減小。對於當初這一創新的療法,老醫生可是感到莫大的得意與驕傲的!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本來進行得異常順利的治療會突然遭遇這一番變故!這第二次的傷口撕裂竟比他想象中更加嚴重!


    索菲亞本來在爆炸中受的傷,切口平滑而規整,確實有條件用高頓新研究出來的療法;但現在,初初愈合、就被外力強行撕扯開的傷口卻完全是另一付情狀!這、這叫他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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