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柳淨蕪睡眼朦朧的從睡夢中醒來,昨晚她是如何睡著的,她全然記不得,隻是記得被離塵寰抱著,心口砰砰跳了一夜!最後知他隻是抱著自己並無其他,迷迷糊糊的她也就這般睡著了!


    此番一睜眼,她潛意識的去看身側的離塵寰,可是卻不見他的人影。


    她翻身坐起準備起身,卻不想一起身,便見玉溪一手托腮,一臉笑的古怪的看著她道:“小姐!你和姑爺昨晚是不是成其好事了!嗬嗬……”玉溪咋呼呼的叫起來,一個虎撲撲到柳淨蕪的身前露出一臉貓膩的模樣!


    柳淨蕪著實是嚇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叫起來,連連撫著胸口,惡狠狠瞪了一眼興致勃勃的玉溪道:“死丫頭!一大早幹嘛一聲不吭的突然跑出來嚇人!”


    玉溪嘟囔著嘴,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道:“是姑爺讓我不要出聲打擾你睡覺的!可是人家又好奇昨晚小姐和姑爺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才在一旁等著問小姐!玉溪實在是好奇啊!”


    柳淨蕪吃不消的翻翻白眼,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八婆了!況且她和離塵寰如何了,她個小丫頭好奇個什麽勁。想到她說的那句成其好事,她臉不自覺的微微紅了紅!忍不住瞠怪的斜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一個小丫頭這麽八卦,也不怕以後成了長舌婦!”說完俏皮的對著玉溪吐了吐舌頭。


    玉溪見柳淨蕪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最後隻能懨懨的偃旗息鼓,嘟囔著嘴一臉的委屈之極。


    柳淨蕪整理好衣服,隨意的梳洗了一番,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還是沒忍住好奇開口問道:“姑爺去哪了?”


    玉溪一聽柳淨蕪開口,立馬狡黠的偷笑起來,揶揄的擠了擠眉眼,湊到柳淨蕪麵前露出一臉的貓膩:“小姐!你還說沒有什麽事?隻是一刻沒見著就惦記姑爺了。嗬嗬!小姐,你現在可是完完全全被姑爺迷住了!”玉溪說完,立馬喜滋滋的捧著臉偷笑起來。


    柳淨蕪也不客氣,看著她笑的一臉幸災樂禍,抬手直接一個爆栗落在她的腦門上道:“你個死丫頭!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你小姐我哪天給你找戶好人家,把你這個老愛八怪的死丫頭給嫁出去怎麽樣?”柳淨蕪邊說邊摸著下巴,一臉的饒有深意。


    玉溪看著自家小姐這般模樣,嚇的立馬縮了縮脖子,一把抱住柳淨蕪的胳膊討饒道:“小姐!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你別把我嫁出去。玉溪可是想一輩子陪在小姐身邊的!”為表忠心,玉溪已是眨巴眨巴眼,滿臉的哀怨。


    柳淨蕪看著玉溪這般模樣,不由得撲哧一聲笑起來,抬手狠狠刮了一下她的小巧的鼻子道:“你說的!以後要是成了老姑婆可別怨我!”


    玉溪咧嘴一笑,立馬狗腿的拉著柳淨蕪坐下用早膳。柳淨蕪隨意的吃了幾口,適才想起姐姐的事,想起母親昨晚欲言又止的臉,匆匆吃了幾口就站起身往屋外走。


    玉溪看到她風風火火的架勢,有些不明所以,不由的亦步亦趨的跟著跑出去道:“小姐!你怎麽了?”


    柳淨蕪無意識的回道:“姐姐回來了!不過看她的神色好像有什麽事,她好像也有意瞞著我似的,所以我去問問娘親!”她腳步飛快,走到柳母的房門前,正好看到柳母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她一臉的急切,她不由的好奇的迎了過來。


    玉溪一臉的吃驚,但見柳母迎出來的身子,隻能噤聲看著兩人。


    “你這丫頭一大早慌慌張張的出什麽事了?”柳母看著柳淨蕪過來,忙寵溺的伸手拉住她。


    “娘!姐姐什麽時候回來的?少如哥哥他也回來了嗎?”柳淨蕪焦急的開口道。柳母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開口問及這個,不由的愣了一瞬,回過神臉上不自覺帶了一絲悲戚的神色。


    柳淨蕪看到母親眼角眉梢那濃的化不開的愁意,心裏不自覺湧上一絲不安,柳母領著柳淨蕪進了屋,長長歎了口氣道:“你既是見著你姐姐了,我也不瞞你,這事你遲早也會知道,要你姐姐說,隻怕會讓她想起不開心的事,她那樣的人,隻怕一輩子都不想提及那個人吧!少如一紙休書休了你姐姐!”


    “什麽!”柳淨蕪驚訝的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樣子說不出的吃驚和愕然,連一旁的玉溪也不由的瞪大眼,驚呼出聲。


    柳若蕪和莫少如在他們眼裏早已是公認的一對,兩情相悅,情比金堅。即便當初因為離塵寰的緣故,明知得罪權貴下場可能會很淒慘,可是兩人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私奔。可是如今卻是勞燕分飛的境地又是怎麽回事,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淨蕪麵露痛色的看著柳母,臉上不自覺帶了一絲悲涼:“他們怎麽好好的怎會弄成這樣?莫不是、、”柳淨蕪腦子裏驀然閃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她不由的懷疑,他們之間會不會是離塵寰插足破壞,畢竟他在新婚之夜曾說過,會將姐姐帶回來!


    柳母似乎知道她在懷疑什麽,忙不迭的打斷她的思緒道:“你莫要怪罪塵寰,他和此事無關,貧賤夫妻百事哀,你姐姐和他隻是得了這世間平凡夫妻的通病罷了!是少如負了你姐姐!”


    柳淨蕪心裏徒然有種暗暗鬆了口氣的錯覺,知道此事與他無虞,心裏莫名的覺得欣慰。她好奇的聽著柳母沉重的聲音響在耳畔,緩緩的敘述道。


    “他們離開南陵去了墨陵,兩個身無長物的人在外謀生談何容易,所以在墨陵呆了短短幾個月,便已花光了所有的盤纏,無錢無勢在外少不得還要受人欺淩,少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抬!除了代人寫寫書信,什麽都做不了,而若蕪便為人漿洗衣服補貼家用,可是往往還是入不敷出,饑一頓飽一頓日子過的很清貧!時間久了,少如的脾氣也變得乖張暴戾起來,最初的美好最後慢慢的因為生活而磨礪的失去色彩,兩人的隔閡也越來越深。那一日少如喝醉酒竟是留宿花街柳巷,被你姐姐撞見了!她傷心難過,忍不住對著少如發了一通脾氣!顯然少如對你姐姐也有頗多的怨言,所以他對你姐姐抱怨,若不是她,他大可考取功名,功成名就!隻是因為她如今卻變得落魄如斯,他懊惱悔恨當初的衝動之舉,說是根本就不應該為了你姐姐而這麽不顧一切!你姐姐見他這般模樣,深知兩人之間已再無回轉的餘地,她那樣驕傲的人,所以毅然決然的對著少如說,希望他休了她!那樣也算是給了彼此一個解脫!他既是要功名利祿,那就去追求他的功名利祿。她至此與他情斷義絕!隻是她沒想到他會那樣毫不猶豫的拿起紙筆,毅然決然的寫下一紙休書扔在了你姐姐的麵前!若蕪心灰意冷,最後隻能拿著休書回了柳家。我並非有意瞞你,隻是你和塵寰的關係,容不得有半分閃失。”


    柳淨蕪眼角微酸的看著柳母,雖隻是簡簡單單的敘述,聽不出當中的屈折,可是想必姐姐和莫少如之間肯定還有他們不知曉的內情,畢竟那樣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不過不管是何樣的內情,她知道那都是姐姐不想提及的傷。所以即便她多麽的想知道,她也不會輕易的在姐姐麵前撕開她的傷口讓她痛心難過。


    柳淨蕪疼惜的摸了摸柳母滿臉愁緒的臉,裂開嘴角笑了一下道:“母親!替嫁的事,你無須在擔驚受怕,其實女兒也有事沒有來得及同你說,本來我是想得了空和你坦白的,離塵寰其實在成親的那一日已經知道代嫁的事了,他也知道我不是姐姐!不過你放心,他如今也不會再為難柳家,我也不會讓他有機會為難姐姐的!所以你就和爹放寬心吧!我和玉溪去瞧瞧姐姐去!”柳淨蕪說完站起身,回了一抹安撫似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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