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你小子最近在忙什麽?”


    阿信回答:“我能忙什麽,跟著沈先生忙的事情,你不都清楚麽?”


    銀狐嘿嘿的在那邊笑:“你小子,我這跟著我家老大,消息不靈通點成麽!那個,沈先生身邊是不是有了個女人……”


    “你太八卦了。”阿信打斷銀狐的話,“顧先生身邊每天都有女人,也沒見你打聽過。”


    “那能一樣麽。”銀狐是跟著程漠混黑道的,消息不靈通還能混?每個人的消息他家老大都要了如指掌!


    “我什麽都不知道。”阿信掛了電話。收了手機,阿信心想,不怪銀狐要來問。他知道銀狐的疑惑,屋內女孩是叫秦安安。他有著模模糊糊的回憶,秦安安這三個字,總覺得很是熟悉……他知道銀狐也有這種熟悉感。


    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想不起來,秦安安到底是誰。


    秦安安這一覺睡的時間足夠長。她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一看,幾乎懷疑這是深夜。大腦能正常運轉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睡在了別人的辦公室裏。


    她微微扭動腦袋,往辦公桌方向去看,果然看見沈之朔坐在那裏。那張紅木的辦公桌後的大落地窗掛了窗簾,房間光線被壓的很暗。沈之朔不得不開了一盞桌上的小燈,燈光也很黯淡,不十分明亮。


    沈之朔往日看東西,總是背部筆挺。這次許是因為光線太暗的緣故,他將書拿在手中,捧在了胸口位置。


    秦安安吞咽了一口口水,誰知安安靜靜看書的沈之朔突然就抬頭看過來,和她的眼眸撞個正著,她一愣。


    “醒了?”沈之朔慢悠悠的合上書本,問話的聲音很輕。


    秦安安的眼睛在他周身掃量幾圈,不好意思的坐起身子。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想來第一天上班就在上司的辦公室裏睡著的人,她應當是第一個。


    秦安安很是窘迫,捏著布料軟滑的外套不知所措。最後隻是呐呐的道歉:“對不起沈總,我睡著了……”


    沈之朔將書放在桌上,原本交疊的雙腿放下,他站起來的個子,很高很傾長。鼻梁上的金色邊眼鏡發出弱弱的一點光亮,他朝她走過去。每一步都是緩慢的,像電影的慢鏡頭,一步步的走。


    房間本就光線暗淡,沈之朔走到她跟前來時,她仰頭去看,竟看不清他的五官。


    沒有一會兒,秦安安發覺這樣仰頭一直看的樣子有些傻,於是動了動身子,再次對他道歉:“對不起沈總,我不是故意要睡著的……”


    “昨晚沒睡好麽?”沈之朔在她打破沉默之後,移動腳步重新往回走,他繞過辦公桌,去往落地窗方向。


    “還好……”秦安安一句話沒說完,聽見嘩啦一聲,窗簾被拉開,大片的光線照射進辦公室內,她下意識的抬手擋住雙眼。


    隻是幾秒,光照不強烈。秦安安對著窗外的天色仔細分辨了一下,驚呼起來:“下午了?”


    “不然呢?”沈之朔站在窗邊,輕聲反問。


    秦安安更加窘了,小臉微紅著慢慢站起來,沒忘記把她在睡夢中揪出褶皺來的西裝外套疊一疊。


    她又開始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的外套弄出痕跡了。”


    沈之朔眉目不悲不喜,站在那裏不言不語,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這樣輕聲曼語的秦安安,這樣剛剛睡醒,嗓音還帶著點朦朧睡意的秦安安,他看的用心。


    秦安安被他盯著看,覺得莫名。她將外套放上沙發,乖乖巧巧的姿態,問他:“沈總,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沈之朔笑了:“這個時候了,還能做什麽?”


    “嗯?”秦安安不解的瞪著眼睛。


    “已經下班了秦護士。”沈之朔邁動長腿,關掉桌上的那盞小台燈。而後走到秦安安身邊去拿外套。


    “啊?”秦安安驚奇的喊一聲,問道:“下班了啊?”


    天,她睡的也太久了吧……他怎麽也不知道叫醒她?


    沈之朔便煞有其事的去看手腕,帶著笑意道:“我想我的手表,走的還是準的。”


    秦安安尷尬的笑起來。


    她見沈之朔已經往外走,連忙去拿自己的雙肩小背包。背包買的時間久了,還是小鬱淘汰下來的,她不嫌棄,能用就行。


    坐進電梯下樓的時候,沈之朔再次打量身邊的人。她穿一條洗到發白的牛仔褲,一雙不太幹淨的帆布鞋。上身的薄外套拉鏈都已生了銅黃的鏽,不知怎的,他打量著秦安安的穿著,隻覺得心口被針紮了一下,隻是一下,血流如注。


    秦安安同他打過了好幾次的交道,她知曉他不會先開口,秉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古人教訓,她討好笑著先開了口。


    “沈總,您下班啊?”


    沈之朔雙眉一挑,鏡框後的眸子盯住她。


    秦安安嘴角一抽,連忙補救:“您晚上吃什麽?”


    沈之朔是從容的,他對她的怪問題波瀾不驚:“隨便吃一點吧。”


    “哦———”秦安安嘴巴張成o型哦了一聲。然後電梯空間沉寂下來。


    在電梯發出叮的一聲之後,沈之朔在秦安安對上司的禮讓之下率先走出去。醫院外的花園映襯彩霞,傍晚的溫度很溫和。


    秦安安因為睡飽的緣分,精神十分飽滿,心情也快活著。


    “沈總,我先走啦。”她的聲音歡快,笑容燦爛,揮手對沈之朔說拜拜。


    沈之朔腳步微微一頓,眼角掃視過她,目視前方淡淡道:“我送你,這裏不好打車。”


    埃?秦安安臉上的表情又轉為驚奇。


    “不用啦沈總,這裏有公車的……”秦安安反應過來後,揪著背包帶笑著拒絕。


    誰說她要打車啦?打車多貴啊,她是要坐公車,坐公車!


    沈之朔皺了皺眉頭,側首不悅的對她道:“秦護士,你難道不清楚,上班第一天要請上司吃飯麽?!”


    啥?秦安安瞪了眼睛!請上司吃飯?


    莫非潛規則?想法一冒出來,她又趕緊搖頭,不會的,就憑眼前這位的相貌,要潛規則也是別人想方設法的潛規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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