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依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點都不給秦筱安說話的機會,她知道秦筱安的性格,在她的生命中,除了工作,筱芯和那個爛男人外再也沒有其他,與其讓她著急擔心,還不如說個謊來騙她安心,反正等她知道了事情真相也要等十天半個月以後,到時候就算她知道也無所謂不是嗎?


    藍若依說話的同時眼睛一刻也不敢看著秦筱安,都說她敏感其實秦筱安比她更敏感,她不想讓秦筱安看出什麽。


    果然,藍若依才喂完水扶她躺好,秦筱安便盯著她的眼睛開口:“依依,你想要說什麽?”


    她想說歐玄冽是個混蛋,從他醒來到現在他一次都沒有提及秦筱安也沒有來看過他,他就是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爛人!她想說秦筱安你放棄吧,歐玄冽他真的不適合你!


    可她什麽都不能說,路是秦筱安選擇的,該怎麽走她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


    “我什麽都不會說,筱安,你知道的。”藍若依坐在一旁垂頭,多說多錯,與其欺騙她不如什麽都不說,“你想知道什麽,等身體好了在說。”


    “歐玄冽他……”


    “他很好,身體健康精神飽滿,不好的是你!”秦筱安的話還沒有說完藍若依便開口阻止,眼神淡然無波地撇了一眼秦筱安,現在的她不想提起歐玄冽,她想秦筱安知道她的意思。


    聽到藍若依的話秦筱安才安靜下來,她知道從一開始藍若依就不喜歡歐玄冽,或許是討厭憎恨歐玄冽,有時候討厭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就像藍若依。


    秦筱安閉嘴,深深地望著藍若依,病房中沉默無聲。


    秦筱安不禁在想,歐玄冽又做了什麽讓藍若依不高興,換做是以前,藍若依一定會在她的耳邊說上數個小時,數落歐玄冽的不是或者責罵她死腦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是滿大街都是,這次居然這些簡單就放過她?


    實在不像藍若依的作風,可是藍若依一副不想提起歐玄冽的樣子她也不敢再問,隻能默默地閉嘴。


    時間還是照樣不僅不慢地過去,地球不會因為誰的期盼而停止轉動,對別人來說或許時間過得很快,但是對秦筱安來說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從她醒來到現在有十天了吧,身上的蛇毒已清,傷口結痂脫落了,除了她背後為救歐玄冽而受的棍傷偶爾還會疼外,基本上她算得上完全痊愈了。


    可自她醒來到現在,歐玄冽一次都沒有出現過,藍若依總是說在她睡著的時候歐玄冽有來看過她,而且那些花花草草湯湯水水都是歐玄冽吩咐帶來的。


    每次藍若依騙她的時候她總是假裝很幸福很開心,但是她心裏明白,歐玄冽他一次都沒有來過,她不想讓藍若依擔心,正如藍若依騙她是不想讓她失望一樣,她們兩個,總是說著善意的謊話安慰著對方!


    藍若依看過她後已經回去了,秦筱安捧著水杯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無聲地盯著平靜的水麵,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希望越多失望就越大,到最後的竟然一絲的期盼都沒有了。


    或許她原本就不應該來到歐玄冽身邊企圖得到他的正眼相看吧,安靜地在他回國的那天,在他說明她沒有資格留在他身邊的時候就應該和平地提出離婚,或者這樣她的心也不會這麽的疼,疼到最後竟然麻木了。


    她不知道還能喜歡歐玄冽多久,隻知道,知道心不死她就會一直喜歡下去,哪怕最後麻木不仁遍體鱗傷她也不會後悔。


    水溫漸漸涼了下來,正如她愛歐玄冽的心,從當初的熾熱到現在的冰冷,雖然不複當初,可它還存在著不是嗎?


    “扣扣!”病房的門被敲響,秦筱安猛地收回視線緩緩神,露出輕輕的微笑望向門口:“依依,你不是剛……”


    這個時候除了藍若依沒有人會來看她,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她除了藍若依和秦筱芯外再沒有人會來看她,可藍若依不是剛剛才離開嗎?


    到口的話陡然停住,微笑也僵硬起來,秦筱安驚訝地望著門口,他怎麽會來?


    這麽多天,他第一次來病房看她!她終於等到了嗎?在她下定決心要回到當初的時候他終於出現了了?秦筱安感覺到自己的日漸冰冷心又開始恢複跳動,怦怦怦地要跳出心房來。


    “歐,歐玄冽,你來了,坐,午飯吃了嗎?剛從公司回來累不累?”秦筱安頓時緊張地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麵對其他人她都可以從容對待,唯獨歐玄冽,她膽小的好像一個初見情人的小女孩,害羞,膽怯。


    歐玄冽依舊一身一成不變的炫黑西裝,如同他的人一樣,冷硬,神酷,就像冷麵閻羅一樣掌控著對方的呼吸,淡薄的雙唇輕輕抿著,高挺的鼻梁,黝黑深邃的眼瞳,飽滿的額頭,微微淩亂卻不失飄逸的中短發,一切都緊緊抓著秦筱安的每一絲心神。


    歐玄冽,有那個資本讓女人為之瘋狂!


    歐玄冽修長的手指緊了緊握住門把後放開,長腿大步走進病房隨手關門,輕輕關門聲讓秦筱安差點窒息,她不禁在想,是不是她的等待得到回應?是不是歐玄冽終於看到她的心?是不是歐玄冽……


    千萬個心緒此時換成滿眼的深情,可惜歐玄冽沒有看她的眼睛,走進病房後逕自走到離病床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雙腿自然地交疊。


    “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一杯。”


    秦筱安緊張地起身想要下床,歐玄冽抬手阻止,微微瞥過秦筱安的眼睛轉向一旁的窗戶:“你坐好,我有事跟你說。”


    “好,你說。”歐玄冽冷漠的表情看在秦筱安的眼中讓她突然地不安,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手中涼透的水杯,冰冷的觸感讓她害怕,她可能意識到歐玄冽想要說的事對她來說不是好事,現在的她突然希望歐玄冽沒有出現。


    “我們離婚吧。”聲音很輕很淡,就好像他說的是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轟”,再輕淡的聲音此時如同一顆原子彈在秦筱安的心裏轟然炸來,炸得她的心粉碎粉碎,手中的水杯應聲脫手,倒在床沿上滾落到地。


    “怦”地一聲水杯四分五裂,就好像她的心一樣不複完整。


    秦筱安顫抖的雙唇盯著地上破碎的玻璃,眼中淚水滿眶卻固執地不讓他們落下,死死咬著下唇不說話。


    “我們離婚吧。”聽到水杯碎裂的聲音,歐玄冽的眼中閃過不忍最終被冷酷取代,因沒有聽到秦筱安回答而耐著性子再次重複一遍,沒有看地上的水漬更沒有看秦筱安此時恍如世界末日的神情。


    任何一個人在救了自己的丈夫一命後,在手術台上曆經生死終於活過來後,見到自己丈夫的第一麵得到的第一句話是“我們離婚”的消息都接受不了吧?


    但是他一定要這麽做,他發現自己的心不受控製地頻頻想起這個叫秦筱安的女人,他不許自己的心背叛俞貝兒,最好的辦法是,讓她離開他,離得越遠越好,他們本來就不該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嗎?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出乎意料的,秦筱安沒有發狂沒有責問,安靜地接受這個難以想像的事實,輕輕地,顫抖著,詢問為什麽,她隻想要一個答案。


    歐玄冽猛地閉上眼睛,秦筱安的反映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想過許多她可能做出的反映,瘋狂的,哭鬧的,質問的,堅決不肯的,卻唯獨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麽安靜,安靜地讓他心疼。


    不!歐玄冽緊閉的眼睛再次睜開,神情更加冷漠,這回他沒有回避秦筱安,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我說過,不要妄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麽,你所做的一切,超出了我的範圍。”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個原因,是他不想讓她擠走俞貝兒的位置,被青峰幫的人追殺,還有落到山澗下的時候他雖然昏迷著可他的意識還在。


    他知道秦筱安為他做的一切,知道她挨了一棍,知道她為了不讓他受傷護著他摔落山澗自己卻深受重傷,知道為了讓他退燒她寧可在雨中淋了一夜也不讓他受寒,知道她為了不讓毒蛇威脅到他甘願與之搏鬥反而中了蛇毒。


    就因為知道,所以他才不知所措,所以他才想要逃,可說出的話卻那般無情那樣傷人,秦筱安並沒有做錯什麽,反而是他傷了無辜的她,到那又如何,既然都要傷害了,早點結束兩人早點脫身。


    “該給你的補償我不會少了你的!”不想再看到秦筱安受傷的眼神,歐玄冽生生地轉移視線,放在身旁的手緊緊握住緊得發白。


    秦筱安好像跑了馬拉鬆長跑一樣脫力地摔倒在床上,眼神一刻不移地粘在歐玄冽的身上,她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她自做多情,藍若依說的對,歐玄冽就是這個無心無情的人。


    不,他的心他的情全部給了一個叫俞貝兒的女人,其他人別妄想得到他,仰頭,眨眨眼睛,不知道是誰說的,如果不想哭的時候看看天,眼淚會流回心裏,那樣就不想哭了!


    可她這樣做了,為什麽還是想哭?


    嘴角勾起慘然的微笑:“什麽時候……簽,離婚協議。”


    隻要他想,隻要她有,那麽,她就給吧,這段婚姻,她經營的實在是太累了,哪怕是他先提出的給她一紙離婚協議。


    “你出院以後我會派律師跟你詳談,你想要什麽條件隻要在我的容忍範圍之中我都可以滿足你。”沒有想到這麽簡單,歐玄冽著實愣了一會,最後他忽略心裏的柔軟,硬著聲回答,這樣也好,離了,對他對她都好,這個沒有實質內容的空白婚姻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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