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怎麽了?”我抬起手下意識的摸了下左邊臉頰。


    “小杜,別害怕。”左峰拿出手機,嘀咕了一句:“還是沒信號。”話完給我拍了一張照片遞到我手裏,似是很擔心我的反應:“別太緊張,我們終於出來了,隻要快點回到餘音道觀,他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左峰你別說了,快把手機遞給我。”我搶過來,才看了一眼,整個人便像跌入深淵一般。


    隻見我的左半邊耳朵以下,數條張牙舞爪的黑色毛細血管彎彎曲曲一直蔓延到臉上,手一抖,電話被左峰拿了過去,他張了張嘴,堂弟也一臉的擔憂相,可是,要怎麽才能安慰我。


    我們都絕望的互視一眼。


    我咬了咬唇,將恐懼壓在心底:“不怕,等回到櫻花山我就有救了。”


    “對,我也正是這樣想的,我們得快點回去。”左峰心疼地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供桌下的布簾子側麵,透進來一縷淡淡的光線,我們坐在這窄小的空間裏,竟然一時無話。


    “笨那。”沉默之後左峰突然大拍一下額頭。


    怎麽?我和堂弟扭頭看著他。


    “沙壩鎮的人隻認識你們,卻不認識我,我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去給你們弄些吃的喝的呀。”左峰笑道。


    他說得沒錯,我和堂弟也一掃心裏的陰霾,我朝他點點頭:“那你快點。”


    “放心,我去去就回。”左峰從桌子底下爬了出去,大踏步走出了廟外。


    現在,隻剩下我和堂弟兩個人了,堂弟這才跟我講了他們的遭遇,原來那一次杜家村浩劫的確是黑月派下的黑手,他們被抓到地府後,除了一部份被當場處死殺雞儆猴外,其他大部份都被做成了人樽,而姑姑,卻是在看到村民們被做cheng人樽而忍受不了這種痛苦,當場撞牆而死了。


    黑月派最後選擇留下堂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引我上勾。


    我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巴,任淚水在指縫裏流淌:“姑姑死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麽嗎?”


    堂弟吸著鼻子:“姑姑在決定死之前,悄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她說你不是普通人,一定要好好活著。”


    也許,這是姑姑對我的期望吧,我的確不是普通人,因為我有一雙陰陽眼,可現在,我多麽希望自己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醫院小護士啊。


    堂弟從衣袋裏拿出一塊小麻布:“姐姐,這是姑姑讓我交給你的,她說,這個字念翺,至於什麽意思,姑姑沒說,隻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符號,有點像我們上幾次發現的那種民族文字。


    我把這塊小麻布收了起來,長長歎了口氣:“可是就目前來說,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到明天。弟,剛才那兩個上香人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他們說紅豆和酸湯魚老板的事,我估摸著,他們不是中邪了,是魂魄被趙憂困到了畫裏,所以現實中的身體才會有那樣的反應,可見,這個人的修力可怕之極。”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姐姐,我覺得他把我們困在畫裏,而遲遲不敢動身回f市,隻有一個可能。”


    “什麽意思?”


    “他的身體受不了陽間,受不了我們的世界。”堂弟很認真的看著我:“我懷疑他是沒有軀體的,他從來不敢在我們麵前露出真麵目,這次化成他兄長的樣子,也是因為那不是陽間世界,而是畫上的虛擬世界而已。”


    “對呀,我怎麽就把這一層給想漏了。”我想起趙憂曾經出現的每一次,都是於一個黑霧人的虛體現像出現而已,可見他的確是有所顧忌:“這麽說來,這也就是他無法及時追著我們出來的原因了。”


    堂弟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想到這些,心裏稍稍寬慰,至少堂弟能平安抵達f市就行了,至於其他那些牽掛的,就算舍不得放不掉,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裏掠過一絲暗自傷感。


    四十分鍾後左峰回來了,除了抱著一些吃食外,他還拿著一把車鑰匙朝我晃了晃:“今天晚上天一黑就走。”


    “哪裏弄的?”我又驚又喜。


    “租的,給了他最高的租金,至於車子嘛,用完了放在棕簡縣他的分店裏就行。”


    “這真是太好了。”


    我們躲在廟店千手觀音像後吃著壓縮餅幹,我心裏想的是,趙欽找不到我,一定會回去護好長生花,如果長生花落在趙憂手裏,那他找我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幸好一直躲到太陽落山了也沒有人再進廟裏來,本想著等天一黑就可以出去了,哪知道,此時卻進來一位老者,二話不說,將廟門一關,嘴裏念了幾句佛語,點上長明燈,將手裏抱著的鋪蓋卷兒當門一鋪,躺下兩眼一閉睡了起來。


    我們都懵了,誰能想到他們還會有守廟這一說呢。


    “這老頭子就不能去別的地兒睡嗎,真是誤事。”左峰小聲嘀咕一句。


    “等會兒他睡熟了我們再想想辦法。”


    可恨,偏偏這個時候,我的手疼得不行,好像手臂裏的東西突然醒了過來,於是開始折磨我,隻在短短的瞬間,我便疼到渾身冒汗。


    堂弟急忙扯了塊衣料子塞在我嘴裏,我緊緊咬著,若不是這樣,非疼得咬到舌頭不可。


    左峰不會法力,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急得幹瞪眼,他出去買吃的時候到是給我買了些消炎藥,我吃了兩片,可是顯然一點用都不管。


    突然間疼到手腳開始抽搐,左峰和堂弟隻能一邊一個摁著我的手不傷害到自己,而那種鑽心的疼已經讓我快要暈厥,正在這時候,堂弟和左峰的動作驀地頓住,他們都直直地抬眼看著前方。


    “中蠱這麽深也死不掉,看來這姑娘的命很硬啊。”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想必是那個守廟的老爺子發現我們了,隨著說話聲,隻聽他一聲斷喝:“還不快點放開她。”


    這話顯然是對著左峰和堂弟說的。


    左峰:“老爺子,你有辦法?”


    “我沒辦法,不過想和這姑娘說兩句話。”


    左峰他們隻能聽之任之,先放開我的雙手,我疼得卷縮成一團抱著自己,唇齒顫抖的看著老爺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爺子到也一臉慈眉善目,他蹲到我身邊,沉聲說了一句:“姑娘,把心放一放,再這樣下去,你這顆心得焦了。”


    “什麽,什麽意思?”我打著顫,突然想起那個夢,貘被滾滾火球香噬,而我的胸口上卻突然燃燒出一個大洞,整顆心髒瞬間變成了焦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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