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現在怎麽辦?


    老道長神秘的從道包裏拿出一瓶淨水,讓小白按壓著對方不要動,而後將淨水澆在了他額頭之間的那隻眼睛上,很快,那眼睛就冒出一股濃煙來,不一會兒就像被硫酸澆過似的整隻眼睛都腐爛了。


    而這個先前還會走路的年輕人,也隨著眼睛脫落而重重的倒到了地上。


    我隻覺得心裏一陣難受,對黑衣妖道的恨意,更加濃了幾分。


    做完這一切,老道長說:“我們走吧,明天一早,官家一定會再派人下來查案子,但願他們看到這個年輕人和你三嬸的屍體會明白其中的奧妙,萬不可再查下去了,這一切,都不是他們能抗衡得了的,否則隻會徒添死傷。”


    一路上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那個年輕人的入冥眼是誰幫他做的,因為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監視我們的人,如果他能這麽近距離監視我們的話,又何必再做什麽入冥眼。


    這一點,老道長和小白都沉默的對視一眼,似乎他們一切都了然於胸,可卻又不願意告訴我其中的原因。


    我問趙欽,他隻是笑笑說:“入冥眼必須是人力來做,你想一想,會有誰呢?”


    “阿貴?”我不知怎麽的就衝口而出,小白和老道長笑了笑,沒再說話。


    大師兄卻喃喃一句:“真是驚險,先前,我們還和他在一個屋子裏呢。”


    他這一句話把老道長的目光給吸引過去了,走在身側的老道長看到師兄肩膀上貼著的符咒,不由老臉一沉將它一把撕扯下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修道之人,心胸一定要開闊,趙欽和湯圓沒有必要防備,如果他們真的害人害已,你以為為師就這麽蠢鈍?”


    大師兄一臉尷尬:“我也是怕剛剛在來的路上他們鬧出什麽幺蛾子,你知道的,我平日裏可從來沒有開過這麽遠的路。”


    “道長,這一路來,真的還要感謝大師兄呢,他這麽做也是情有可言,而且趙欽和湯圓並沒有介意。”我急忙幫大師兄打著圓場。


    大師兄反道是對我打了個道訣:“杜姑娘,先前,還多謝你救了我一命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來日一定報答。”


    我連連搖手說不用不用,而老道長聽說剛剛竟然是我救的他,更是臉色鐵青,恨鐵不成鋼了。


    小白到是笑嘻嘻地摟住大師兄的肩:“大師兄,你看把師父給氣得,將來,你可是餘音道觀的接班人呢,所以一會兒我們抓阿貴的時候,你一定要一馬當先,表現給師父看。”


    “不敢,不敢。”大師兄嘴上這麽說著,有些怯怯的看了老道長一眼,再也不敢出聲了。


    我忍著笑,這小白也真會筐人,看人家大師兄老實,他就欺負他。


    我們回到村子裏後,遠遠就見姑姑家依然亮著燈。


    我問小白:“你們是什麽時候發現阿貴不對勁兒的?”


    小白說:“今天早上在市裏小旅館的時候。”


    見我一眼茫然,他又說道:“你還記得嗎,阿貴進到我們房裏的時候,說了一句‘清虛道長’請你們過去,從那時候,我就開始懷疑阿貴了,要知道老道長的名號可是連我們這些做徒弟的都沒幾個知道的,更何況他阿貴,若不是有人告訴他,他又怎麽會知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大師兄說了一句:“啊,師父的道號叫清虛麽?”


    話完便被老道長重重敲了下頭頂:“閉嘴。”


    趙欽和我都有些忍俊不禁,這大師兄也算是個迷糊人,竟然連這個也不知道。


    小白又說,後來他們進村後,稱著三嬸來攪亂的時候,阿貴就稱機跑掉了,然後去殺了那個唯一躲起來的年輕人,並且做了入冥眼。


    老道長說:“現在沒了入冥眼,阿貴也一定接到通知了,大家要千萬小心,他身上的那個女人,我們至今都摸不清是什麽底細,即沒有靈力,也看不出他是精神分裂,可見這下咒的人道行高深。”


    說話間已經到達姑姑家大門外,沒想到,大門是敞開的,而院子裏的那些黑點告訴我,阿貴並沒有如他所說的處理死蝙蝠。


    我心裏開始隱隱掠過擔心,當時走得急,而且為了安全考慮,並沒有帶上湯圓,不知道現在它怎麽樣了。


    老道長陷指算了一下:“這屋裏竟然沒有氣脈。”


    也就是說,裏麵即沒有阿貴,更沒有湯圓。


    我們當下便心急的跑了進去,大師兄可能聽從小白的慫恿,此時卯足了力氣跑在第一個,結果他一推開屋門的時候,竟然就一聲慘叫跌到了地上。


    隻見一雙腳,正晃晃悠悠的懸在姑姑家的房門中央,大師兄就是撞在了這雙腿上。


    一看那鞋不正是阿貴嗎,我們扶起大師兄定睛一看,才發現阿貴竟然是吊在姑姑家房門上的橫梁上,此時早已氣絕身亡了,隻見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兩眼圓瞪,舌頭伸出來老長掛在胸脯上。


    我被嚇得腳下一軟,就在半個小時前,他還叫我明月姑姑來著。


    身邊的趙欽穩穩扶著我。


    老道長執掌念了一句:“無量天尊,人心這麽狠毒,知道阿貴已暴露,竟然就先下手滅口殺人,真是造孽。”


    我知道,那個人竟然能在遙遠的地方控製阿貴,那麽蠱惑他上吊**也是輕而易已的事情,隻是為什麽要選擇在姑姑家的門頭上上吊,這不是明擺著向我們挑釁嗎?


    老道長讓小白和大師兄將阿貴放下來,再抬到院子裏放下,郎聲說:“丫頭,你不要太難過,對方陰險狠毒,總有一天,我老道長一定要拿下他法辦。”


    我點點頭,心裏盡是酸楚。


    為了不讓上麵派下來的人發現我們進過村,阿貴的屍體就放在院子裏那些蝙蝠中間,我們隻能連夜離開杜家杜。


    “喵”院牆頭上,突然傳來湯圓的一聲輕叫。


    “湯圓,你還活著。”我欣喜若狂的上前去抱住跳下來的它,心裏密密麻麻的情緒隨之牽動,也許,我本來就想哭,也許是因為看到湯圓,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抱著湯圓的我哭得唏裏嘩啦,惹得四個大男人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等哭完這一聲,我心裏也舒坦了不少。


    我們連夜出了杜家村,至於王家村,聽老道長說我們進了市裏的那段時間裏,他再次返回看過,那些村民似乎都恢複了正常,不過因為經曆的那次可怕的吃村長事情,他們有些人已經悄悄搬離王家村了,沒有能力搬走的,都家家燒香念佛,一心向善。


    回到縣裏,天空已經翻起魚肚白。


    剛從麵包車裏下來,我看到趙欽的臉色白得很難看,他從來都是神清氣爽的樣子,我從來沒有見他這麽虛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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