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果汁店出來,小白跟我一起回了公寓。


    這時候,已經差不多三點鍾了,沒想到我們進屋的時候,就迎麵撞上了一個男人,是慌慌張張的常喜,他瞪著燒得變形的眼睛看了我們一眼,而後垂下眼睛,匆匆擦身而過。


    小白和我對視一眼,表示不敢置信。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把事情經過跟他講了一遍,小白也百思不得期解,他是知道雪芳長什麽樣兒的。


    我們進屋後,看到雪芳臥室門大開,她正在換衣服,就光著背對著門口。


    小白急忙把臉一扭,進我臥室去了。


    聽到動靜的雪芳轉過身,看到是我後笑了笑,很淡定,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出去了?”


    反到讓我有些無措了,平時從來沒有見過雪芳這麽大膽露骨的換衣服,現在,她連門都不關了。


    回到我屋裏,小白還沒緩過勁兒來似的,看到女人光潔的背,把小道士給嚇慘了,我記得初次見他的時候,他放狠話可不是這樣的,說是自己不僅打麻將還睡女人,可現在怎麽了?


    我哭笑不得:“看到沒,這還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雪芳嗎?她全變了。”


    小白說:“我也覺得不對勁兒。”


    過了一會兒聽到外屋有關門聲,估計雪芳出門去了,我這才帶著小白去衛生間裏麵,告訴他當時錢麗就是死在浴缸裏的,而今天早上,我也是在這裏看到了她的鬼魂。


    小白拿出羅盤四下找了一遍:“奇怪,雖然一進來我就感覺到不對勁兒,可卻找不出有任何怨靈存在。”


    我暗想難道那是我起幻覺,可是,那種感覺卻又那麽真實。


    正在我們忙碌的時候,衛生間門邊突然多了一道雪白的身影,趙欽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就那樣懶洋洋的靠在門框上,雙後環臂看著我們:“找什麽?”


    把我給嚇了一跳,他的聲音總是在無意識中嚇到我。


    我轉過身的時候,看到趙欽眉頭微微一皺,就急忙笑著說:“我讓小白來幫我看看這裏有沒有古怪,一個小姐妹錢麗死在了浴缸裏,聽說是**的。”


    趙欽沒有說話,目光看向小白:“你認為呢,那個女人是**嗎?”


    小白沉呤片刻:“我覺得不大可能,一個女人要**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了,想要劃破自己的肚皮把腸子全拿出來,那得多大的勇氣?”


    就在這時候,門鎖轉動了一聲。


    趙欽往後看一眼,消失不見了。


    不一會兒,剛出去沒多久的雪芳進屋了,看到我和小白都在衛生間裏,滿臉詫異的問:“你們在幹嘛?”


    我解釋說:“他在幫我修下水管呢,這裏好像漏水了。”


    “是嗎?”雪芳懷疑地看了我們一眼,而後就轉身進她的臥室裏去了。


    站在我身邊的小白無端端的打了個冷戰,臉色一緊:“不對。”


    我問他什麽不對,他搖了搖了頭:“你的朋友雪芳,我怎麽感覺不到氣脈。”


    “什麽?”我驚呆了,感覺不到氣脈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沒有生命,她是一個活死人?


    我們說話的時候,雪芳又進了廚房,隻見她站在那裏若無其事的洗東西,根本就看不出有一絲僵硬的感覺來。


    “小白,你沒感覺錯吧?”我隻覺得困惑的同時,心裏又很難受,的確,從昨天回來到今天,我一直沒有看到雪芳吃過東西,而隻有死人,才不用每天吃東西。


    小白閉上眼睛微皺眉,用念力去感覺,不一會兒,睜開眼睛滿眼奇怪說:“怪事,現在又能感覺到了。”


    真是虛驚一場,我踹了他一腳。


    看雪芳還在洗什麽,我就向她走去:“雪芳,你在洗什麽呢?”


    她沒有答應我,輕輕地哼著歌,洗得先認真,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來這是什麽歌了,這是常喜喜歡的一首歌,每次他來拉屍體或者是辦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嘴裏總是輕輕喝著這首歌,有點類似於童謠,但是黑色童謠,現在清楚聽到雪芳嘴裏唱出的歌詞,我隻覺心裏一陣陣惡寒。


    歌詞是這樣的:我是一隻火紅的小狐狸,尖尖的小爪喜歡刨東西,我刨啊刨啊,你的心呢,你的肝呢,刨空空,找啊找,你的心呢,你的肝呢……


    雪芳一隻在唱,對我叫她不為所動。


    我一步一步走過去,心裏莫名其妙開始緊張,她究竟在洗什麽?


    “好了。”正在唱歌的雪芳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過身來,嚇我一跳,她手裏握著一把尖尖的水果刀。


    我一下子僵住:“雪芳……。”


    “怎麽了?”雪芳歪著頭看著我綻唇一笑,而後另一隻在洗菜池裏麵的手抬起來,手裏端著一小盆葡萄,說:“我看到你有朋友來,所以出去買了點水果,給,拿去招待你的朋友吧。”


    “快點啊。”她笑得很純真。


    可是另一隻手上的水果刀,卻同時亮晃晃地舉在那裏,峰利的刀尖就那樣對著我。


    我勉強自己笑了笑:“好啊,謝謝你了。”


    伸過手去接過了她的水果盤,急忙轉身進了臥室。


    小白和趙欽靜靜的坐在裏麵,見進門的我臉色蒼白,兩人同時問:“怎麽了?”


    我不想他們為我無謂擔心,就說:“沒事。”


    看著手裏的葡萄,我還是把它端到一邊,沒有讓他們吃。


    後來小白撲在桌子上畫了幾個符咒給我,說如果再看到錢麗的鬼魂出來,就用這個對付她,這樣即可以保護自己,也不會傷到她的靈力。


    坐了一會兒小白就走了,我讓他電話不能關機,得一直開著。


    小白走後,趙欽見我心情低落,就問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搖了搖頭,無力的躺到床上。


    雪芳和常喜在這一起這件事情,就像香了一隻綠頭蒼蠅似的,讓我總是消化不掉。


    剛躺下沒有多久,就接到了醫院人事科打來的電話,說讓昨天晚上上夜班的工作人員都得到警察局去做一下備錄,說明一下昨天晚上自己在什麽時候,去了些什麽地方,因為吊在門診樓前樹上的那心髒檢驗出來了,正是太平間裏丟失的那顆,而且上麵有人類的咬齒印。


    人類的咬印?什麽樣的人會去咬一個死屍的心髒吃?


    我再次想起人啐,有沒有可能這個城市裏其實還有一個人啐,隻是我沒有發現而已。


    我翻出古書來仔細找上麵關於‘人啐’的記述,隻看到簡單的幾句,說人啐是一種活死人怨靈,喜於人為食,表麵看和正人類無異,可喜可悲,具體怎麽發現和怎麽行成的,並沒有詳細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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