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晶不知道柏斯容愛不愛聽這些話,委婉地說:“他去別的地方,又不是不要你,仍然是你的好哥哥,你不應該支持他嗎?”


    柏斯容咬著唇,二哥把話說得太直白了,有一種打臉的感覺,她自然很難受。可仔細想那些話,卻都有道理。


    大哥有晶晶了,她也會對男人心動,二哥……二哥卻好像一直止步不前。可不管早晚,他們都會結婚生子,到時候不可能三兄妹還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連生活在同一城市都很難。


    “我不想太早分開……”柏斯容說,“媽媽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一直是我們三個相依為命。曾經說要永遠在一起,誰都不拋棄誰,結果……”


    “這不是拋棄。”


    “可二哥不一樣啊!”柏斯容忍著淚水,“大哥工作很忙,一直是二哥照顧我,我心裏對二哥更親、更依賴。如果是大哥要去別的地方,我才不會舍不得,因為我早就習慣了,他一天到晚都在出差,我習以為常。可二哥從來沒和我分開過,我要去找出差的大哥,他就帶我去;我們去旅遊,也有他一起……反正沒和他分開過。”


    付晶不知道說什麽了。或許就是因為太黏糊了,柏斯宇才想拉遠一點距離。


    “不說了,他要走就走,不過他今天說了這樣的話,我是不會原諒他的!”柏斯容賭氣一樣,“哼,我一定要等他道歉一百次才原諒他!”


    “萬一他不道歉呢?”


    “不會的!”柏斯容篤定地說,片刻後卻麵露遲疑。


    那是以前,二哥一定會哄她。吵架了,無論誰對誰錯,二哥會比她先受不了,然後主動求和。可這次,二哥居然說得出那麽無情的話,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在意自己的生氣?


    ……


    付子興和何美薇很擔心付瑩,又不敢去問柏斯宸進展。兩人隻好再次去學校找付晶,出發前付子興叮囑何美薇:“一會兒你不要說話,萬一晶晶不高興,不肯幫忙了怎麽辦?”


    何美薇生氣地吼道:“你就知道說我不好!”


    “你這些年欺負她還不夠嗎?”付子興大怒,“現在有求於人你還不肯改改你的脾氣?她現在是柏斯宸的人,你以為還是被你隨便打罵的孩子?”


    何美薇一窒,明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覺得被他罵沒麵子,無理取鬧起來:“好哇好哇,當初你背著她媽跟我亂搞,說了她媽多少壞話?現在我人老珠黃了,就嫌棄我了!”


    “你這都是哪裏哪裏啊?!”付子興大吼。說實話,他心底很後悔和何美薇在一起。


    岑麗雅多能幹?富麗堂會成功站住腳,完全是因為成立之初,岑麗雅設計了幾款漂亮的珠寶。在岑麗雅死之後,他還把岑麗雅沒發表甚至是廢棄的設計稿全部投入生產,那些不算完美的作品,都有不凡的銷售量。


    後來富麗堂走下路,就是因為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設計師。岑麗雅的作品光芒太盛,大家隻看作品就說富麗堂變了。他搞不懂,都是珠寶,有什麽變不變的?但銷售額說明了一切,現在維持富麗堂的,還是岑麗雅二十年前設計的經典款,推出的新款也幹脆是在岑麗雅的作品上改動……


    如果他沒出軌,一直和岑麗雅恩恩愛愛,今天的富麗堂,恐怕早就成為國際大品牌。而且,岑麗雅還那麽漂亮大方,氣質比何美薇好一百倍!可當初,他卻受不了岑麗的溫柔大方,覺得她高不可攀,才去找何美薇,因為何美薇能滿足他作為男人的虛榮……


    在孩子上,他一直看得出付晶比付瑩優秀。可是有何美薇橫在中間,天天罵付晶、說付晶不好,他為了不和她吵架,隻能站在她這方,結果就是和付晶漸行漸遠,如今父不父、女不女……


    錯了!錯了!早就大錯特錯了!可是,他好像隻能一直錯下去,沒有回頭的路了。


    ……


    付子興和何美薇在付晶的宿舍樓前等了兩個多小時,才等到付晶下課回來。


    何美薇聽了付子興的話,不說話,卻將頭撇開。


    付晶懶得理會她,問付子興:“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剛來!”付子興搓搓手,“柏先生想到辦法了嗎?”


    “沒有,你們呢?”


    付子興啞然。他根本沒想過辦法啊,他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找柏斯宸幫忙。聽到付晶這樣問,他覺得無地自容。付瑩是他的女兒,他自己不想辦法,卻指望別人……


    “要不爸爸先去意大利,總不能我們想不到辦法,你就不管付瑩了吧?”


    “這……”付子興猶豫片刻,點頭,“那好吧,我今天就和你阿姨過去。晶晶,瑩瑩好歹是你妹妹,以前的恩怨,以後再算,這次我們先把她救出來,如果她真的被、被……你也沒麵子不是?”


    付晶皺起眉,心情煩躁不已:“你不用說這麽多理由,我不會對她落井下石!她對我沒那麽重要,我才不會為她浪費時間!爸,雖然你對我不好,但我還是叫你爸,隻要你別做絕,我仍然會認你!可是,我不會認她!這次我會盡力幫她,不管成功與否,以後她的事我都不會再管!她要是再惹出亂子,你也別再來求我!”


    何美薇氣道:“誰求你了?你有多大臉?我們求的是柏斯宸,你的金主!”


    “你瞎說什麽?!”付晶還沒說話,柏斯容先叫起來,“壞女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付晶氣得呼吸窒了窒,卻克製住了自己的脾氣:“那你們直接去找柏斯宸啊,來找我幹什麽?明明通過我得到了好處,還要說我不好、把我踩到腳底下,我倒想問問你們多大的臉!”


    付子興將何美薇扯到身後,何美薇不說話了。


    柏斯容生氣地喊:“不要臉不要臉……你們給我滾!不然我就告訴哥哥,讓他不管這件事了!”


    “對不起……”付子興神色複雜地望著付晶,“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沒用,不然你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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