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晶在門外聽到聲音,回頭看著緊閉的門。


    柏斯宇站著前方,走過來小聲問:“怎麽了?”


    “你幫我問問,他有吃午飯嗎?有吃藥嗎?”


    “好!”柏斯宇馬上去問,不一會兒把藥包給她送來,“從法國帶來的,他一點沒吃。飯也沒吃,我叫人去買了,可能要等會兒才到。”


    “謝謝。”付晶拿過藥,回到辦公室。


    柏斯宸站在辦公桌前,一手撐著桌麵,一手按著胃。他抬起頭,狠狠地瞪著她。


    付晶走過去,關心地問:“怎麽了?是不是很疼?”


    柏斯宸沒吭聲。


    他還以為她走了,不管他了……這一刻看到她回來,他真的很沒誌氣,覺得十分滿足。他手動了動,想將她摟進懷裏。他怎麽就攤上這樣一個女人了?到底要為她丟臉到什麽程度、犯賤到什麽時候,才能認清現實、不這麽窩囊!


    “你先坐一下,我給你倒杯水,吃點藥再說。”


    付晶慌慌張張地出去倒水,正好飯也買回來了,她一起帶了進來。


    “沒吃東西吧?”付晶小心翼翼地問,把飯打開,一愣。不是米飯,好像是土豆什麽的。


    柏斯宸一看,皺起眉:“拿走,我不吃!”


    “那你想吃什麽?”付晶把白水給他,柔聲說,“要不先把藥吃了吧?一會兒再去醫院看看好不好?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柏斯宸突然揮手,打翻了水杯。


    付晶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整杯水倒在了他的電腦上。她急忙去擦,柏斯宸扯開她:“我不要你的同情!你給我走!”


    付晶聽到電腦滋滋地響,擔心他有重要資料會損壞,但他又說這樣的話,讓她不知道該處理哪樣。


    她猶豫了片刻,用衣袖去吸電腦上的水。吸著吸著,她忍不住哭起來。


    “我沒有同情誰。我隻是想……你為我做了那麽多,我也該為你做點吧?總有一次,該我轉身走向你……”


    柏斯宸一震,按在胃上的手動了動。


    “如果你不需要,那我回去了。”付晶看著電腦,壞不壞,她都無能無力了。她又不懂。


    她轉身往外走,走到半路,她停下來。


    “謝謝你之前對我那麽好……”付晶想到他昨天還在說長長久久、婚禮、金婚……今天……今天就這樣了,真的是世事無常。


    柏斯宸身子一晃,跌靠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付晶猛地轉身,看到他的樣子,擔心不已。她猶豫了幾秒走過去,扶著他的手:“先去醫院吧,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說!你的身體要緊!”


    柏斯宸想把手抽回來。


    付晶一把抱住他,哭喊道:“斯宸——”


    然後她哭起來,控製不住地大哭。


    柏斯宸僵住,聽到她的哭聲,心煩意亂。


    她抱緊他,越哭越厲害。她突然發現,她有點喜歡他了……可是,他已經討厭她了。


    “別哭了。”柏斯宸無奈地歎氣。


    “嗚嗚……”


    “拜托……”柏斯宸受不了女人哭,更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他妥協道:“我去醫院還不行嗎?你別哭了。我……我也不生氣了好不好?”


    “嗚……”


    “再哭你就走!”


    “嗚嗚嗚……”付晶不依不饒地抱著他,“不……我不哭了……斯宸……”


    話雖這樣說,她卻哭得更大聲了。


    柏斯宸被她打敗了:“你真的別哭了,我胃好痛,我覺得我要暈過去了……”


    付晶嚇了一跳,猛地放開他,慌亂地抹了抹眼淚:“你還能堅持嗎?我去叫斯宇來幫忙!”


    柏斯宸拉住她。


    “怎麽了?”她回頭問。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算、我、輸。”


    “什麽?啊——斯宸!”他暈過去了。


    ……


    柏斯宸醒來,聽到咕咕咕的聲音,就像廚房燉肉那種聲音。睜開眼,看到付晶站在前方,籠罩在一層煙霧中——難道還真的在燉肉?


    “哥,你醒了?”旁邊傳來柏斯宇的聲音。


    柏斯宸一看,覺得很沒麵子!***,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暈了過去。


    付晶轉身跑過來:“怎麽樣,還疼嗎?”


    “你在做什麽?”他坐起來,眼睛沒看她,聲音……聲音也有點疏離。


    付晶心裏微澀,收回了扶他的手:“我在煮稀飯……你這幾天吃點清淡的比較好。”


    “在病房裏煮稀飯?”他看著她。


    付晶張張嘴,低下頭,轉身回去繼續煮。她隻是怕他醒過來會找自己,才在病房裏煮的,不過看樣子是她自作多情了。付晶的眼淚啪嗒落下來,她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了擦臉。


    柏斯宸神色一動,有點後悔。


    “咳!”柏斯宇豎起報紙,靠近他小聲說,“差不多就夠了,你小心玩過火。”


    柏斯宸猛地瞪他一眼。


    他縮回去,繼續看報紙。


    柏斯宸哼了一聲。他又不是故意要這樣,隻是心中真的很介意那個男人,所以總是放不開,不想那麽快和好。反正都結婚了,她怎麽都飛不出他的掌心,他鬧鬧怎麽了?隻準她和他鬧,他還不能和她鬧了?而且現在不是很好嗎?她終於知道來討好他了,他也體會一把翻身做主的感覺!


    突然,他看著柏斯宇:“我電腦被水淹了,你快去幫我修修!”我都醒來了,你還不快滾,留在這裏當電燈泡幹什麽?


    柏斯宇放下報紙,無語地看了他幾秒:“那你悠著點,過猶不及。”說完就走了。


    柏斯宸拿起報紙,是荷蘭語的。雖然他荷蘭語不錯,但閱讀上遠沒有中文和英文那麽隨心所欲。他不想看,扔在一邊,準備看電視。找了找遙控板,發現離自己有點遠。


    “咳——”他重重地咳了一聲。


    付晶轉身問:“怎麽了?”


    “沒事。”


    “哦……”


    “挺無聊的,開下電視吧。”


    付晶打開電視,根本聽不懂,隻好把遙控板給他。兩分鍾後,他調到了中文台!


    付晶用冷水冰了一碗粥,端到床前:“已經涼了,先吃點吧。”


    放下粥,她又端了小籠包、涼拌土豆絲、切成瓣的煮雞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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