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安市……”張文浩喜上眉梢,當下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獲悉的內容說出來,未料,這邊話剛剛出口便被何萬江給製止了。


    “今天晚上我們不談任何工作上的事情,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隻談風花不談雪月,我們今天晚上隻說私事不談工作。”何萬江擺擺手端起酒杯,而後看向韓清廉“對不對,韓老弟?”


    “對,對,我們隻談風花不談雪月。”韓清廉陪著笑說到,心裏麵卻是一陣不齒:媽的,你就裝吧!


    還真的就如何萬江所說,一晚上,一眾人聊得全都是私事,縱然有好幾次蕭遠山都想把話題往工作上引,可全都被何萬江給巧妙的避開了,今天晚上的何萬江充分發揮了自己閱曆豐富的優點,天南海北,不管是未來的還是過去的,何萬江引用了很多機具吸引力的典故讓大家充分領略到這個封疆大吏的非同凡響。


    即便是蓉蓉,也被何萬江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再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稱呼何萬江為糟老頭子,而是像看偶像的一樣看著這個跟自己父親一樣的人物,心中竟然有了異樣的感覺,假如自己未來的丈夫能像這樣就好了,即不失風度又有說不出的幽默感,該威嚴的時候隻需要閉上嘴巴凝視自己就夠了,這該幽默的時候可能隻需要一個不經意的笑話就能逗得自己哈哈大笑。


    何萬江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另類的放鬆自己竟然也會讓自己成為別人崇拜的對象。


    話說,何萬江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多了,今天晚上就想好好地放鬆一下自己,所以這才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心裏麵卻在想著應該怎麽才能把這件事給處理好。


    而這會兒的韓清廉似乎意識到自己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班長了,他突然發現在這談笑風生之前,自己竟然有些認不清楚對方了,之前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這個人,而現在才發現對方身上的迷實在是太多了,他怎麽也想象不到一個在政壇上如此威嚴的一個人竟然也能像一個表演單口相聲的演員一樣。


    想想自己,這些年似乎已經忘記了怎麽笑,即便是在私底下的場合,自己似乎也忘記了怎麽笑,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總覺得自己已經領略到了這個圈子的真諦,現在才發現自己就是這個圈子裏那些最底層的奠基石,而人家何萬江才是真正的個中高手。


    罷了,罷了,自己這次還是認栽吧,那個什麽王局,那個什麽副市長,那些個什麽什麽人,你們就自認倒黴吧,這些人享受的太多了,也該往外吐一些東西了。


    “何書記,有個工作上的事情,我還是希望可以給你匯報一下。”終於,韓清廉還是決定主動挑明這個話題。


    “老弟,咱剛才可是說了隻談風花不談雪月。”何萬江意味深長的說到。


    “對對對,可是這會兒這不宴席結束了嗎?”韓清廉指了指桌子“要不我們隨便走走?”


    “也好”何萬江點點頭,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再推辭了,否則就要駁韓清廉的麵子了。


    “娜姐,我需要先回盧安市,你是住在這裏還是一起回去?”何萬江前腳離開,張文浩後腳便起來了,這會兒的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何麗娜有些猶豫,這會兒的她既想要放手讓張文浩去做,又害怕萬一對方惹出新的亂子來。


    “我跟文浩回去吧,你在這裏多陪陪何書記,還有蓉蓉,一並交給你了。”蕭遠山起身,雖然這會兒的他還在努力假裝鎮定,可心裏卻早已經按耐不住了,他必須回到盧安市,畢竟趕緊去坐鎮指揮,必須在第一時間把主動權抓過來。


    而此時,在盧安市的某個辦公室,幾個人正大氣不敢喘的站在一個人麵前。


    “龍書記,我們錯了,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小心翼翼的看著龍鳴,之前總覺得這個書記自從蕭遠山來了之後就開始頹廢了,現在才發現,這薑還是老的辣,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龍鳴直接把這幾個人就給召集過來了。


    “你們覺得這樣做就可以解決問題?”龍鳴的眼睛像兩道鷹鉤,直接勾住了他們那顆早已經脆弱的心。


    “這次的亂子鬧大了,牽扯到了何大小姐,最重要的,那個小姑娘好像來路也不簡單……”有些微胖的一個中年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身為市政府那邊的二把手,這個人之前在外麵那也都是橫著走的,可現如今在吳鳴麵前卻像是一隻見了貓的老鼠一樣,這會兒的他再一次意識到,一個人的氣場真的不是別人可以學出來的,浸淫這個圈子多年,龍鳴的身上早已經有了不怒自威的威嚴,即便是他這個市政府那邊的二把手,在龍鳴麵前那也像是滄海一粟。


    “所以你們就覺得隻要把王推出去了,這件事就可以解決了?”龍鳴的話很平淡,語速也很慢,可聽在眾人的耳朵裏卻猶如一記記悶錘。


    “事情既然出了,總得有個頂缸的不是?”另外一個人小聲說到,如果有熟悉盧安市圈子的人一定可以看得出,這個也是某重量級人物,甚至有盧安市財神爺一說。


    “你們覺得他的死可以頂起這個缸嗎?”龍鳴的語速還是那麽慢,而且又是一個問句。


    “這個……”龍鳴的話出來,幾個人有些傻眼了。


    對啊,之前總覺得這件事總得有個犧牲的,可千算萬算卻忘記了一點,就算是王死了,這件事真的就能這麽算了嗎?


    “真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呢?”龍鳴終於怒了,隨手抓過水杯砸了出去“廢物,一群廢物,你們知不知道一個正處級幹部跳樓會是多大的事?你們真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呢?真以為這件事你們就是導演呢,想怎麽演就怎麽演?告訴你們,先不說何大小姐怎麽樣,畢竟何大小姐的肚量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可單單是那一個小姑娘,那就不是你們能得罪的,你們知道她是誰呢?那是陳運生的女兒,陳運生你們知不知道?”


    啊?


    一眾人傻了眼,雖然他們這個級別的人想要接觸陳運生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可這個名字那卻是耳熟能詳,誰不知道這個人在平原省的商界那是傳奇性的人物,再加上傳言所說的這個人在軍界有著相當的背景,所以那在平原省也是跺一腳顫三顫的人物,眼下自己的人竟然得罪了人家,那這不是老鼠帶著耗子藥去找貓,橫豎都是個死嗎?


    “怎……怎麽辦?”市政府的那邊的二把手結結巴巴的看向龍鳴,剛剛龍鳴的水杯正好砸在他的身上,可他躲都沒敢躲,不為別的,隻為他今天的位子就是龍鳴給的,如果沒有龍鳴,也就沒有他的今天,這也正是龍鳴的悲哀之處,有很多時候,下麵的一些人並不是他提拔的,換句話說跟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可偏偏那些出事的人有很多是他所提拔的人提拔的,所以無形當中那一類人也會劃歸到吳氏門下,這也正是韓清廉的倒黴之處,跟龍鳴一樣,有很多人他根本見都沒見過,就更不要說什麽認識了,可偏偏那些人的腦門上都寫著韓字,不為別的,隻為那些人是拜在韓清廉門生門下的,所以間接的也就等同於是韓清廉的人。


    這也恰恰說明了這個圈子的某些特定現象,也是為什麽往往出事都是揪出一串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會兒知道問我怎麽辦了?”龍鳴真想活撕了這些人“之前做什麽去了,你們讓那個姓王的跳樓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找我問問?”


    “我……我們……”幾個人恨不得把頭鑽到褲襠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更沒有了之前在某個地方密謀時那種自以為是的高瞻遠矚,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推著王姓那堵牆,都拍著胸脯說什麽你就放心吧,後麵的事情全都交給弟兄們了,不管是有名分的還是沒名分的,隻要是你的人,老哥老弟們絕對會給照顧好,該安排工作的安排工作,該安排養老的安排養老……


    豪言壯語說了一籮筐,可現在呢,別說給人家安排工作安排養老了,怕是連自己都不能善終了。


    “立刻,馬上去蕭市長那裏,實話實說,有什麽問題交待什麽問題。”龍鳴氣急敗壞的說到,真想兩個大耳刮子呼死這些人。


    “龍書記,不行啊!”一眾人急了,他們豈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話說,誰也不想失去現有的榮華富貴啊!


    “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龍鳴恨鐵不成鋼的說到“隻要事情沒有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你們就去,而且,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找我也沒有用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上麵應該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甚至說已經做出了計劃,對你們來說,這應該是最後的希望……”


    “龍書記,你真的希望我們牢底坐穿嗎?”那個被稱作財神爺的人突然猙獰著臉說道“誰不知道坦白從寬那是糊弄人的?一旦把事情全都抖出來,我們全都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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