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事,你盡管說,隻要是我能辦到的,絕對不遺餘力。”雖然覺得這個張文浩實在是事多了點,但是,想想張文浩的背景,汪寧還是忍住了。


    “我剛剛看到季縣長好像也是來買農機了,如果有可能,你不妨一起過去看看。”張文浩知道,這種話隻能是點到為止,絕對不能說的太直白,更不能直接說呀咐汪寧怎麽做,那樣的話,可就是壞了官場的規矩,雖然嵐山縣的官場相比較其他地方而言似乎並沒有這麽多顧慮的地方,但是,既然在這裏麵混,那就得時刻保持這樣一個心態,不應該因為環境的不同就要放鬆自己。


    “哦?”汪寧順著張文浩的手看過去,果然看到季風正一臉愁容的站在另一家賣農機的門口。


    “季縣長這是想出風頭啊!”當著張文浩的麵,汪寧譏笑著說道。聽了汪寧的話,張文浩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是多嘴了,嵐山縣官場的道道,豈是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人能摸得清的,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嵐山縣肯定也不例外,派係之爭雖然說不上激烈,但絕對也是如火如茶,隻是自己還沒有具體的摸清楚而已,現在看來,這個汪寧徹徹底底的是書記謝雲的人,而季風,應該跟徐兵一起的,這四個人,很明顯形成了鮮明的對立麵。


    而剛剛自己的那句話就等於是讓人家去幫助自己的敵手,這很明顯就是一個笑話嘛!


    “汪局長,對不住了,這話我不應該說的。”張文浩就有這樣的好處,不管麵對的是誰,錯了之後馬上能改。


    “兄弟,你剛剛來,有很多事情還不清楚,這不怪你。”汪寧拍了拍張文浩的肩膀“季縣長跟徐縣長是一個鄉鎮的,兩人所在的鄉鎮也算是嵐山縣數一數二的鄉鎮,歸其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大力支持,也正是因為他們這種無休止的大力支持,這才讓鄉鎮與鄉鎮之間拉開了差距,現在,其他的鄉鎮長已經很不滿了,如果再任由這股歪風漲下去,嵐山縣的工作就沒法做了。”


    汪寧的話差點沒讓張文浩暈過去,心道:你這算是什麽理論?不錯,他們隻顧著發展自己的老家是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不希望能夠利用自己的影響為自己的老家做點實事呢,想自己在寶東縣房管局的時候,局長不也是經常幫襯自己的老家嗎?又是把替換下來的家具補充到老家的村委,又是幫助老家的人銷農副產品,甚至縣裏麵在選擇幫扶對象的時候都會刻意的讓這些領導去幫扶自己的老家,因為這樣他們才會上心,所以,這不能使詢私舞弊,隻能說是他們有點私心,不過這樣的私心張文浩還是讚同的,畢竟是為了老百姓,畢竟是為了一個地方的發展,而不是借此來中飽私囊。


    不過,既然汪寧這麽說了,張文浩也不好再堅持什麽,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鄉長,還不是嵐山縣的龍頭老大,更不是人家汪寧的項頭上司,對於人家的工作自是不好指手畫腳,隻是這心裏,已經不由自主的把汪寧給劃到不可交的人裏麵去了,一個有這樣想法的人,不是張文浩所欣賞的。


    “徐主任,你現在在哪呢?”告別汪寧,張文浩駕車帶著幾輛農機車向刀口鄉駛去,在車上,張文浩撥通了徐風雷的手機。


    “鄉長,有事嗎?”徐風雷的話裏有些不滿,對著自己那個從董大為那裏檢來的破手機嘟囔到,另一隻手擦了擦頭頂上的汗,然後捶了捶有些發酸的腰:媽的,這割麥子的活確實不好幹。


    “你馬上通知各個片區的管區書記,讓他們叫上各個村的支書到鄉政府開會。”興奮的張文浩並沒有聽出徐風雷話裏的不滿。


    “鄉長,現在都農忙呢,誰有時間開會啊,再說了,刀口鄉也沒有幾個管區書記,至於各個村的支書,那也沒有幾個正兒八經的,我看還是算了吧!”徐風雷盡量壓製著自己的怒火,心中卻是嘟咬道:你這個小子是自在,不知道這幫子人正在地裏揮汗嗎?


    “那你就把現有的鄉鎮幹部全都叫上,我們臨時分配一下。”這一次,張文浩聽出徐風雷話裏的不滿了,但是,為了更好的完成工作,張文浩並沒有跟對方叫板。


    “沒空,忙著呢!”說完,徐風雷就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張文浩明顯一愣,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徐風雷竟然會有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這哪裏像是一個黨政辦主任,更像是一名縣領導,其實,張文浩不知道的是,徐風雷之所以有這樣的火氣,一方麵跟張文浩讓柱子騎回一輛摩托車也有很大關係,如果說這摩托車弄回來之後能讓徐風雷過過癮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不滿,徐風雷之所以能夠爆發,就是因為柱子的那句‘鄉長說了,除了我誰也不能動,哪怕是你們這些鄉鎮幹部’,就是這樣一句話,把徐風雷的無名之火給引燃了。


    你不就是一個剛來的毛頭小子嗎,竟然還觸動我的權威了,雖然刀口鄉窮,但好歹也算是一級政府,以往,有點什麽事情都是我說了算,現在你來了就想顛覆這個事實,寸白是沒有這麽容易,尤其還拿什麽領導的架子壓我,做夢去吧你!


    人,總是會認不清事實,尤其是那種自以為是的人,現在的徐風雷就是這樣的,以前,仗著有董大為的那層關係,再加上刀口鄉又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有.點小事也都是他處理了,久而久之,他就把自己當成了刀口鄉獨一無二的領導者,完全忘記了自己其實隻不過是一個黨政辦主任。


    看著被掛掉的手機,張文浩有一種想要把徐風雷胖揍一頓的衝動:你神馬玩意兒,不就是一個黨政辦的主任嗎,還跟我橫起來了?


    有心想要再打過去罵他一頓,但是想到眼下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而且自己來到這刀口鄉人生地不熟,有很多事情都還得依靠徐風雷,所以,現在不好把關係搞得太僵,不過,不由自主的,張文浩就動了要搞掉徐風雷的心思。所以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估計說的就是這麽回事。


    既然沒有領路人,張文浩也隻能再去找那個柱子,現在,柱子算是他比較信任的人。


    遠遠地,看著柱子在麥田裏揮汗如雨,張文浩笑了: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在沒有結婚之前,總是要想盡一切辦法來討好丈母娘那一方的,作為農村的人來說,逢年過節去送禮,趕上麥收去幹活,似乎已經成了一條定律。


    “柱子”張文浩老遠的就大聲喊了起來。


    “鄉長”柱子抬頭擦了擦汗,大聲的回應,但是,當他看清楚張文浩車子後麵那幾輛農機的時候,一下子傻了:怎麽,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這玩意兒?“柱子”愣神的功夫,張文浩已經到了柱子的跟前“你跟你老丈人說,讓他趕緊回家取一個大包過來,然後多拿一些麻袋,看到這機器沒,先給他家割麥子。”


    “你……你說用這玩意割麥子?”老人指著那機器哆哆嗦嗦的說道,眼神裏寫滿了驚恐,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紀,還從來沒有見識過用這種鐵家夥割麥子,激動的同時也是一陣疑惑,他想看看,這麽大一個家夥,是怎麽把麥子給割下來的。”


    “大叔,你先別管這玩意兒能不能割麥子了,讓柱子托著您,您趕緊回家去取東西,這玩意兒一會就能把你家的麥子給割完,割完了還得去割別家,這幾天不是就要下雨了嗎,得趕在這前麵把能收的麥子全都收了。”


    “鄉親們”好不容易把老頭給打發走,張文浩拿著那個剛剛買來的擴音喇叭站到了自己的車上“大家聽著,現在,你們馬上回家拿編織袋之類的東西。,然後回來在自家的地頭上等著,看到這機器了沒有,從現在開始,我們用機器割麥子,還有,那地上那些已經割下來的,最好全都放到那些還豎立著的麥子上麵,這樣,一並就會直接打下麥粒來了……”


    張文浩征著喉嚨在喊,地裏的老百性卻是像看美猴王一樣看著張文浩在那裏白話,除了老頭被柱子拉上車回家拿編織袋,其他人依然還抱著不相信的態度,他們不相信這麽大個鐵家夥就能把麥粒給弄下來,不夠,當他們看到那機器轟隆隆的開進老頭的地裏,看到那一束束的麥子被卷進機器的時候,似乎有些動搖了,等他們看到那一大片麥田很快就變成一地的麥秸的時候,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家裏跑去,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意識到這台鐵家夥的厲害了。


    “來來來,你過來。”張文浩衝那個柱子相中的女孩招了招手“你在這裏幫我看著,你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們誰都不要著急,按照順序,在自家的地裏等著,如果誰不聽,那就不給誰收麥子。”


    “是,鄉長”女孩調皮的衝張文浩眨眨眼“我幫你做事,你拿什麽來謝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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