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萬江感覺一陣眩暈,這一刻,他豁然想到自己在剛剛有何麗娜這個孩子的場景,想到曾經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終於,他的心軟了,雖然自己已經不能再回到從前的光陰,無法再享受上帝賜予的天倫之樂,為什麽還要剝奪孩子的權利,為什麽還要讓孩子同樣失去這個權利?


    “娜娜,我答應你,但是,希望你自己能想好,他是一個有自己家庭的男人,如果他能毀掉現有的婚姻,我不介意接納他,但是,你覺得他能嗎?如果不能,你們以什麽名義呆在一起,他的家人會怎麽想,別人會怎麽看,你自己又會是什麽感覺?”何萬江的話像刀子一樣剜著何麗娜的心。


    “這個我自由分寸。”何麗娜的話連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是啊,對方有自己的家庭,自己能怎麽樣?橫刀奪愛?很明顯,張文浩不是那種人,或許會迫於某些壓力跟華佳怡離婚,但是,那樣的話基本就等於失去了他,他不會拋棄華佳怡的,但是,如果兩個人不能長久的在一起,即便是他能過來看自己又能怎麽樣?


    何麗娜一陣心煩意亂。


    她不知道,此刻的張文浩同樣也是心煩意亂,他是突然決定回齊平縣的,事先並沒有跟華佳怡打招呼,等到推門進屋的時候,華佳怡正抱著靠枕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人的家,確實有點冷靜。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吃飯了沒有?”華佳怡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晚上八點。


    “吃過了,就是突然想你了,所以就回來了。”張文浩把脫下的外套放好。


    “我給你放水洗澡吧!”華佳怡起身進到衛生間,張文浩跟在後麵一並進去:“一起洗吧!”


    “不要了,我剛剛洗過。”華佳怡一陣扭捏,她能看得懂張文浩眼中的意思,但是,張文浩剛剛跑了這麽遠的路,她不想對方再耗費體力,雖然那事確實銷魂,但是,丈夫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華佳怡要的是可持續發展,而不是像流星那樣隻有瞬間的美麗。


    “一起吧!”張文浩乞求道,讓他感到驚恐的是,腦海中何麗娜的影子依然不能忘卻,甚至,甚至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何麗娜,差點就讓他忍不住喊出‘娜姐‘兩個字,這讓張文浩有說不出的恐懼,他期盼著華佳怡能用她的柔情來驅趕掉腦海中的何麗娜。


    “你跑了這麽遠的路,一定很累了,不要了吧?”華佳怡感覺到的卻是張文浩的激情,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內心的真正所想。


    “一起吧”張文浩不由分說把華佳怡拉近浴缸裏,雙手大力的撫向華佳怡曼妙的身體。


    漸漸地,華佳怡的目光開始迷離,像煙波浩渺的湖麵,這是張文浩最為熟悉的,因為這個眼神曾經帶他一次次的走向快樂的巔峰,而每當這時,也才是美妙樂章的奏響的前兆,張文浩感覺自己的心神似乎收回了一些,手上的力道漸漸加大。


    華佳怡的胸脯開始跌宕起伏,最激情的樂章終於奏響,平靜的湖麵突然泛起了漣漪,張文浩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被漩渦包圍,沒有方向,沒有了時間,隻想要盡快的釋放什麽,隻想要跟對方一起共赴美好的前程。


    張文浩感覺手上傳來的是華佳怡真切的肉體的柔軟,這份柔軟似乎讓他短暫的忘卻了腦海中的那個人,忍不住想起了曾經跟何麗娜的激情所在。


    “娜……”張文浩終於忍不住喊出了娜字,好在及時醒悟,慌忙改口“拿浴巾過來,我感覺有些冷。”


    說完這話,張文浩自己都想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兩人的身體現在如此的滾燙,怎麽會感覺到冷,而身下的華佳怡明顯也感覺到了張文浩話裏的漏洞,身子隻是震了震,並沒有真的去拿浴巾,而是繼續趴伏在那裏沒有動,隻是,背在身後的手,似乎在不經意的撩撥著張文浩身體的敏感部位。


    “你的心裏依然放不下她。”良久,兩人終於像一灘泥一樣跌落浴缸之中,幽幽的,華佳怡說出了一句讓張文浩不知所措的話。


    “我.....”張文浩暗暗責怪自己今天不應該招惹這個麻煩的,如果自己老老實實的呆在市裏不回來去不是就沒事了?但是,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就得想辦法去麵對,照那個藏著掖著也不是那麽回事,再說了,好在華佳怡不是今天才剛剛知道這件事,心裏好歹也算是有個心理準備,否則,事情會比這個還要難辦。


    “我知道,想要讓你忘卻她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還懷了你的孩子,按照日期推算,最近應該就要生了吧!”窩在張文浩的懷裏,華佳怡幽幽的說道,眼角忍不住滑落一滴淚: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至今都沒有懷孕的跡象,要說人家張文浩沒本事,為啥能把何麗娜的肚子弄大,要說自己這土地不夠肥沃,前一陣子她也曾經偷偷的跑跑去醫院檢查過,一切都正常啊,但是,為什麽兩個人經常纏綿卻是不能懷孕呢,如果自己也能給張文浩生一個小寶寶,估計對方就不會把多餘的心思放到其他女人的身上了吧?


    “佳怡,我們先出去吧,這會兒裏麵真的有點冷了。”這個時候的張文浩,確實感覺有點冷了,作為男人,尤其是在釋放過之後,體力總會差一些的。


    “嗯”華佳怡起身扯過浴巾把自己圍住,然後又扯過一塊遞給張文浩,兩人一前一後回到臥室,還好剛才的時候華佳怡已經把空調打開了,此時室內暖融融一片擦拭完身子,華佳怡率先鑽進了被窩。


    “佳怡,我....”上到床上,張文浩不知道該如何跟華佳怡解釋剛剛的尷尬,張開手臂想要攬住華佳怡因為低聲抽泣而抖動的肩膀,卻又害怕對方反抗而讓自己下不來台,終於,張文浩還是歎口氣把手臂墊到了自己的腦袋下麵。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華佳怡的抽泣聲小了許多“這些日子,我已經再想這個問題,我知道她應該就要生了,本來還天真的以為你不會想起的,但是現在看來,我真的是異想天開,那是你的骨肉,你怎麽可能會不記得,怎麽可能會忘卻。”


    “佳怡,我……”張文浩有些茫然失措,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沒事你嚇折騰啥?現在好了,終於惹麻煩了。


    “文浩,我們去看看她們嗎?”華佳怡突然轉過身,展現在張文浩麵前的竟然是一張笑臉。


    “不用了佳怡,不用了。”張文浩有些不知道所措,不知道華佳怡為什麽會有如此的轉變,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一個不詳的念頭閃進自己的腦海裏:對方該不會是腦子壞掉了吧,上次受了那麽大的刺激,這次又受了這麽大的刺激,腦袋該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按照一般的思維方式,女人在這個時候那應該是要死要活的才對,怎麽可能會同意,而且還是麵帶笑容的同意?這簡單太不可思議了。


    “沒事,我不是試探你,是真心的,想想何局長對我們也不薄,現在她生孩子了,我們怎麽也得過去祝賀一下的,而且我知道,這種事情她父親肯定會遮著掩著,所以,肯定沒有多少人去給她祝賀,這樣的話我們就更應該過去了,冷冷清清的多不好。”華佳怡終究還是心軟之人,即便對方在某些程度上算是自己的情敵,但是,她依然硬不下心來,尤其是想到何麗娜的病房裏有可能冷冷清清的隻有她自己的時候,華佳怡的心更是一陣刺痛,作為女人,她懂得女人,知道這個時候的女人需要的是關愛,需要有人陪在身邊。


    “佳怡,有妻如此夫複何求,這輩子能夠娶你為妻,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忍不住一把把華佳怡摟進了懷裏,張文浩動情的說道。


    “我不求是最正確的一件事,隻求不會是你後悔的一件事。”華佳怡有些自嘲的說道。


    “不會,怎麽會呢!”張文浩緊緊地攬住華佳怡的肩膀“好好睡會吧,都怪我,今天……”


    “不要說了,該來的終究都會來,對我來說這就是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華佳怡開始相信命運,覺得一個人一生的所有都是冥冥中注定。


    “你怎麽能相信這些莫須有的東西?”張文浩是一個無神論者。


    “不是我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這個問題似乎真的存在,人的一切,真的是早已經注定了的,當然,就像人的生老病死,沒有人可以抗拒生命的結束,沒有能能夠抵禦自然的威力,有些時候,所謂的命,並不真的就是宿命,而是一種自然規律,自然,是非人為的本然狀態,就像道德經裏麵講到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事物的存在根據。發展的動因必定是內在的,是不以人的意識為轉移的……”華佳怡的話讓張文浩一陣頭疼。


    他以前總覺得華佳怡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樣都喜歡那種肥皂東西,但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嘀咕了華佳怡的‘個性’所在,作為一個女孩子,她,她還研究什麽道德經之類的東西,讓張文浩真是無語了,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打斷她的話,否則,新的罪名就會加到自己的身上,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洗耳恭聽,即便是聽不進去聽不懂,也得假裝一副虔誠的樣子。


    孰料,他的小把戲根本就逃不過華佳怡的眼睛:“別跟那哼哈二將似的在那裏不懂裝懂了,我說的這些話也沒有祈求你能聽明白,跟你,那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看張文浩一副假裝虔誠的樣子,華佳怡沒好氣的說道。


    “嘿嘿,那啥,我不是不懂嗎,但是又怕你傷心。”張文浩嘿嘿笑著說道。


    “無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裝懂。”華佳怡沒好氣的說道“跟你這種大老粗,真的沒有共同語言,沒話說了,睡覺。”


    “嘿嘿,咱們共同的愛好就是睡覺。”臨睡之前,張文浩還不忘調侃一句。


    “去你的”華佳怡也知道,想要兩個人的思想保持高度一致也是不可能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思維方式,即便是兩個雙胞胎,也不一定就會有完全一樣的想法,尤其是對於夫妻來說,更不能完全的講究我喜歡的你必須也喜歡,我厭惡你必須也厭惡,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那樣做了,隻能讓兩個人的關係更加的惡化。


    所以,即便是張文浩並不能跟自己真的‘同步’,華佳怡也並不會在意的,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同心同德,而不是去追求那些莫須有的一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夫妻之間,讓對方感受到的應該是愉悅,而不是那種疲憊感。


    這一夜,兩人雖然經曆了一些不愉快,但是,終於還是以和解而告終,畢竟,有一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識而轉移的。


    “文浩,鍾書記找你。”第二天,張文浩早早的去了單位,找到齊雲正準備請假,沒想到卻是接到了領導要召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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