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出頭鳥


    “唉,是啊!”聽完張文浩的話,周鑫心裏大喜,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了“年前縣裏的領導過來的時候就說了,說我們的大廳實在是太不成樣子了,讓我們好好地整改一下,但是,作為我來說,還是不希望搞得太大,否則會讓人家嚼舌頭的。”


    周鑫的話說到這裏,張文浩明白了,一下子就明白周鑫的真正意圖了,心裏忍不住就罵上了:周鑫啊周鑫,你也太不地道了,你這是讓我當孬種你當老好人啊,大家夥都知道,對於職工來說,最討厭的就是裝修什麽的了,一來裝修之後對身體有害,而來,這錢隻要是用到裝修上了,那職工的福利肯定就少了,最重要的,大家都知道,這裝修,也就是領導斂財的一種方式,所以,誰提出來,誰指不定就有好處,當然,一把手的好處那是不用說的,剩下的,就是那負責人的好處了,張文浩知道,一旦這個裝修的提議是自己提出來的,那就會成為公敵。


    罵了隔壁的,這剛剛當時科長就成為公敵,我是不是太悲催了?


    但是,張文浩也知道,領導的話那是不能不聽的,換句話說,領導讓你給他打頭陣那是領導看得起你,話說全局這麽多的人,領導咋就相中你了呢?


    不過,張文浩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就像是當年的董存瑞一樣,明知道有去無回還必須抱著炸藥包勇往直前,否則,不被炸死也得被領導給喂花生米,與其被逼著,還不如爽快點,這樣最起碼還能給領導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想到這裏,張文浩忙坐正了身子:“文浩原意為周局長衝鋒陷陣。”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拍馬屁的方式呢?隻是,自己似乎是信手拈來,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感覺啊,難不成,自己已經在拍馬屁的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又或者說,自己已經深深地陷進去無法自拔了?


    “文浩,難為你了,我也是為整個局裏著想,也是想提升一下房管局的整體形象,但是,現在,閑話傳的太厲害,不過你放心,我周鑫絕對不是那種過河拆橋之人,你的那一份,我不會少了你的。”周鑫探身在張文浩的肩膀上拍了拍。


    “周局,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張文浩話剛出口,馬上想到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妥,因為他剛好看到周鑫的眼裏閃過一道異樣的眼神,馬上緊接著說到“謝謝周局的關心栽培。”


    “嗯,不錯不錯。”周鑫的臉色又恢複了正常,輕輕的拍了拍張文浩的肩膀,起身回到了老板台後麵。


    張文浩知道,局長這是下了逐客令了,忙站起來把周鑫的水杯端回去,然後告辭。


    在周鑫的辦公室出來,張文浩輕輕的擦一遍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那砰砰亂跳的心依然不能平靜,以前隻聽說過伴君如伴虎,現如今才真切的體會到,雖然也跟過領導,但從師首長到何局長,那都是對自己比較偏愛的,自己也從沒有過這等忐忑的感受,現如今麵對周鑫,自己才明白什麽叫真正的揣摩領導,就在剛剛,就在剛剛自己差點就說錯了話,領導賞給你的你敢不要,尤其還是這種錢,那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不要說明什麽?說明你不想跟領導同舟共濟,這還了得?領導已經把底細告訴你了,你小子知道了就想跑?萬一回頭把領導賣了怎麽辦?領導這是要把這錢當繩子拴住你,讓你牢牢地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是不是要開始腐敗了呢?


    一邊下樓,張文浩一邊捫心自問,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監察隊長,但是,似乎已經開始朝著一條不受自己控製的路上前行。


    “下班了,走不走?”剛剛走到二樓,華佳怡迎麵而來,見張文浩臉色不怎麽好,馬上關切的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張文浩無力的擺了擺手,又指了指上麵“我剛從那裏出來。”


    “哦,沒事吧?”華佳怡關切的幫張文浩擦了擦額角上剩餘的那些汗珠“那件事解決了嗎?”


    “沒事了,咱回家再說吧!”有些話在這裏那是絕對不能說的,張文浩掃了掃周圍,還好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已經走了,畢竟是剛過完年,還有好多人沒走完親戚,趁著這個時間,提前走一會兒然後去走親戚的也大有人在。


    “嗯,走吧!”挽起張文浩的胳膊,華佳怡偎在張文浩的身上下樓。


    “要不我來開車吧!”看張文浩不在狀態,華佳怡關切的說到。


    “沒事,我來吧,這車子長,拐彎抹角的不方便。”雖然華佳怡的駕齡也不短了,但是張文浩就是不放心讓她開,尤其是商務車這樣的,本身體積就大,駕駛起來不是很靈巧。


    “那要不咱們打車回去算了。”華佳怡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沒事!”張文浩回身衝華佳怡笑了笑“這剛過完年不好打車,再說了,我還沒有那麽脆弱,那件事情已經沒事了,剛剛,局長找我是有另外一件事。”


    “今天這第一天上班咋就這麽多事啊?”華佳怡嘟囔道“早上的時候那個汪濤,頂著你的名義帶著幾個人到處亂晃,後來那個郭敏楠,再有現在的周局長找你,對了,你跟那個郭敏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招惹到她了,我聽局裏其他的人說,她這個人可不講理了。”


    汪濤的事情連華佳怡都看出來了,其他科室的人肯定都看出來了,看來這事不能就這麽完了,遲早得把這茬給找回來,否則,這口氣還真的咽不下去。


    聽華佳怡這麽一說,張文浩心裏暗暗的想到。


    “跟那個娘們其實也沒啥,再說了,這完全就不怪我。”張文浩簡單把事情的經過跟華佳怡說了一遍。


    “我看她就是更年期提前了。”華佳怡嘟著小嘴憤憤的說道“你看她那臉色,明顯的就是欲求不滿。”


    “你知道啥叫欲求不滿啊?”張文浩轉身衝華佳怡嘿嘿的說到“那你滿不滿?”


    “你說啥呢,壞死了你。”華佳怡輕輕的捶打了張文浩的肩膀一下“對了,周局長找你又是為啥?”


    “還能幹啥?”張文浩歎口氣“領導用咱這樣的小人物,無非就是為了給他們當炮灰唄,隻是,這個炮灰我當得憋屈啊!”


    歎口氣,張文浩又把周鑫對自己的要求跟華佳怡說了一遍,對別人,張文浩可以藏著掖著,但是對華佳怡,張文浩就沒有必要說謊了,要知道,這可是自己的老婆,最重要的,張文浩知道,華佳怡絕對不會亂傳這些消息的。


    “你說他不找李林,為啥就會找上你呢?!”對於張文浩的牢騷,華佳怡沒有接茬,反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層“還有那個二把手的範世民局長,他們兩個不是穿一條褲子的嗎?按理說這樣的前鋒應該是範世民來打才對啊,就算是範世民不打,那也應該是李林的事,怎麽就能輪到你的頭上來呢,你說這周鑫是怎麽想的?”


    “是啊?”經華佳怡這麽一說,張文浩也是猛然醒悟“按理說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分管機關的範局長的事情,就算是範局長不管,那也應該是李林這個大管家出麵才對,你說周鑫怎麽就找上我了呢,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貓膩?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這樣一來,我不等於搶了範局長跟李林的飯碗了嗎?無形之中又得罪了兩個人啊!”


    媽的,這個周鑫真不是東西,搞來搞去,自己真的快成了房管局的公敵了,張文浩的心裏憤憤的想到。


    “周鑫這樣做肯定不是簡單的讓你開個頭這樣簡單。”華佳怡若有所思的說到“我們必須想辦法搞明白他心中是怎麽想的,否則這邊得罪了不少人自己還被蒙在鼓裏呢!”


    “嗯,趁著這幾天我得好好地摸一摸周鑫的底細。”張文浩點點頭,這個時侯,一縷香氣撲麵而來,讓他忍不住抽動了幾下鼻子“什麽味道啊,這麽香啊!”


    “那邊那個賣鴨子的。”華佳怡指了指路邊“你看那排隊的,都這個點了還有這麽多人呢!”


    “他的鴨子很好吃嗎?要不我們也買一隻來嚐一嚐?”說著話,張文浩把車子往路邊上靠。


    “別停了,我們肯定買不上,聽同事說人家都是事先發號的,一共十五個號,有號的就有鴨子,沒號的隻能等下批,再說了,就算是有號我也不買,越是好吃的東西越是不能多吃,他裏麵放的肯定有其他的東西,否則憑啥這麽香,說不定,這些東西就是危害身體的一些東西。”華佳怡看著那些在那裏苦苦排隊的人“你說這些人是怎麽想的,至於嗎,不就是一隻鴨子嗎,吃不到拉到啊!”


    “如果每個人都跟你似的這樣想人家那做生意的就別做了,我覺得,其實他這也是一種營銷手段,你想啊,他生意這麽好為什麽不多加幾個爐?目的就是讓大家夥在這裏排隊,然後製造一種假象,事實上,我覺得他的那東西也不一定就好吃到哪裏去,再加上國人本來就喜歡湊熱鬧,見一個怎麽著就都怎麽著。”張文浩打回方向重新上路。


    “行了,別管人家吃什麽了,咱先想想咱中午吃什麽吧!”華佳怡打斷張文浩的話。


    “咱從老家回來的時候不是帶來的有吃的嗎,還有咱爸煮的那豬下貨,不少呢,回家熱點饅頭,炒個菜就行啊!”張文浩隨口說道。


    “俺想吃米飯,然後土豆燉牛肉。”華佳怡歪著頭說道。


    “隨你,想吃啥吃啥,前麵有個賣牛肉的,也不知道開門沒有,咱過去看看。”張文浩踩了踩油門,車子忽的一下竄了出去。


    那家賣牛肉的開門了,隻是,張文浩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會遇到一個老熟人,進門的瞬間,張文浩一下子愣住了,因為,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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