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事。”魏成斌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就要被童小偉給毀了。


    魏成斌不解釋,何麗娜也不敢多問,陪同魏成斌跟市房管局還有審計署的人寒暄了一陣子,留下何麗娜,魏成斌一人去了童小偉的房間,見魏成斌並沒有把何麗娜給帶來,童小偉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成斌同誌,怎麽回事?


    “麗娜局長是遠山市長欽點的局長,這個......”魏成斌覺得自己把話說的夠透了:這個何麗娜是蕭遠山的人,勸你還是不要再有什麽想法了。


    “哦,她當局長遠山市長打過招呼?”童小偉似乎小小的興奮了一把,饒是魏成斌這樣的老狐狸也看不出他的真正的內心所想。


    “童市長,那個人我們已經把她帶來了,您看.....”說這話的時候,魏成斌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自己這哪裏是父母官,分明就是人民的瘟神啊!


    “不用了。”童小偉拉過毯子蓋在身上:我要休息一會兒。


    魏成斌一下子愣住了:剛才不是還在叫嚷著要找人來匯報工作嗎?怎麽這會兒又不需要了?難不成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見童小偉已經閉上了眼睛,魏成斌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房間。


    “魏書記,人我已經帶過來了。”門外站著常成武,還有那個羞紅了臉的快餐店的女孩子,此時的女孩,早已經是一身新衣,長發濕漉漉的散落在肩上,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洗過澡,不得不說,常成武的工作做得很到位,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徒勞了,因為人家已經不需要了。


    “等等再說吧!”魏成斌甕聲甕氣的揮了揮手,轉身蹬蹬蹬的上了樓,縣裏的領導們,在縣賓館都有意見屬於自己的房間,這個是縣裏常年包下來的,為的就是能讓那些陪客人陪累了的領導們得到及時的休息。


    緩步步入自己的房間,魏成斌鞋子都沒有脫,一下子仰躺在了床上,腦子裏混沌一片:唉,都是因為那個張文浩,如果他不給打電話,自己也得罪不著吳平,得罪不了也就不用受今天這樣的罪,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還隻是未知數,具體的事情還要等領導們回歸市裏匯報之後等吳平定奪,轉了一大圈,魏成斌發現自己真是笨到家了,折騰來折騰去,自己他媽沒找到關鍵點啊,衝了九九八十一關了才發現,自己一直在跟小鬼糾纏,愣是沒見到閻王爺。


    驀然之間,魏成斌大徹大悟:今天來的這些人,自己壓根就可以不用搭理他們,他們就算是蹦躂的再歡,到了吳平麵前一樣要俯首稱臣,吳平說個啥就是個啥,吳平說齊平縣沒事,他們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半個字,如果吳平說齊平縣的問題大大的,那他們絕對敢在此的基礎上再添油加醋一番。


    罵了隔壁的,鬧了半天自己沒找對真神啊!


    想到這裏,魏成斌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來,隨手撥通了常成武的電話:“叫上盧勇,準備去市裏。”


    瞬間大徹大悟的不隻是魏成斌一個人,還有何麗娜,既然已經知曉了引發這件事的源頭,何麗娜馬上意識到自己在這裏伺候這些人是沒有什麽用處的,真正的生殺大權並不在他們的手裏,而是在上麵,有事沒事,還不是全憑上麵一句話,說到底,人家折騰你是為了出那口氣,但是,最終怎麽樣收拾你卻還是沒有定論,板子已經論起來了,至於打到哪裏,打得有多重,那得看挨板子人的家裏人的活動能力了,如果活動的好,這板子打得就輕,如果活動的不好,這板子打得就重,當然,你如果能搬出一座讓對方忌憚的大神,說不定這板子就打到其他地方了。


    “文浩,去市裏。”何麗娜當下做了決定,現在在不在這裏守著已經沒什麽用處了,首要的任務應該是去上麵活動。


    “何姐,這次的事情我......”上到車上,張文浩又是一陣自責。


    “你知道你錯在哪裏了嗎?”何麗娜的語氣不是很冷,卻是很嚴肅。


    “我....”張文浩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錯在不能隱忍。”何麗娜決定好好地給張文浩上一課。


    “官場上的隱忍與張揚是相輔相成的,什麽時候應該隱忍,什麽時候應該張揚,這是要把握時機的,尤其是這樣的敏感時期,我們要做的是隱忍,是安穩的過度,而不是炫耀自己有多麽大的後台,就拿昨晚上的事情來說,其實事情很簡單,你給我打一個電話,我找一下相關的人事情也就辦了,但是你非要去找榮司令動用部隊,一旦動用了部隊,這性質就變了,部隊是國家的,不是某個人的,你知道榮司令冒著多麽大的風險嗎?”何麗娜還有一句沒有說出來“你以為容百川真的是看你的麵子嗎?”


    這一次,何麗娜還真的就猜錯了,她以為容百川之所以能動用部隊來幫助張文浩,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父親馬上要到平原省履職的原因,其實不然,容百川動用不對,還真的就是單純的為了張文浩,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老母親在一邊督促。


    接到張文浩電話的時候,容百川正陪母親嘮嗑呢,經曆過一次丟母事件之後,容百川越發的覺得親情可貴,堅持每天抽出一定的時間來陪自己的母親嘮嗑,接到電話之後,容百川的第一個想法是拒絕,但是老母親卻是堅持讓他出手,處於孝心,容百川隻能照做,當然,他不會懼怕什麽,部隊是自成體係的,這一點給了他特殊的方便,隻是他始終搞不明白,母親為什麽這麽關心這個張文浩。


    見兒子欲言又止,老太太張了好幾次嘴都還是把那到了嘴頭上的話咽了回去,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害怕兒子聽了之後會有想法,畢竟對兒子來說這不是什麽好消息。


    那是她在被張文浩救了之後回來不久,上山去燒香,上了年紀嘛,總是有點迷信的,隻要不是那種近乎於癡狂的舉動,容百川還是比較支持的。


    燒了香拜了佛,老太太也像人家那樣求老和尚給自己看看,未曾想,老和尚把她最近遇到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雖然比較模糊,但是很接近。


    “你有自己的兒子,但是他並不能給你養老送終,終了,還要要依靠這位幹兒子的。”老和尚的話天天在老太太的耳邊回響,開始的時候,她也以為老和尚說這話完全是偶然,就是拿來騙錢的,但是,老和尚分文未收,這就容不得老太太不信了,所以,她對張文浩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何姐,我...我真是太混了。”聽了何麗娜的教誨,張文浩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官場菜鳥,原本以為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資本,沒想到竟然惹來了這麽大的麻煩。


    “不要自責了,隻要吸取教訓就行了。”何麗娜寬慰道,她也知道,指望一個初涉官場的毛頭小子能瀟灑的玩轉官場那是不可能的,想那些老油子都是沉澱了多少年的,張文浩這樣的官場菜鳥怎麽會是他們的對手。


    車子快下高速的時候,何麗娜給蕭遠山打了電話,蕭遠山報了一個地址,張文浩直接打開導航沿途找了過去。


    這是一個郊區的農家院,風景不可謂不秀麗,碧波蕩漾,瓜果飄香,張文浩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時代,想那小時候,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光著腚跟小夥伴去偷人家瓜地裏的西瓜,但是小毛孩子們根本不知道那個是熟的那個是生的,無奈之下,還是張文浩想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那就是把摘下來的瓜全都扔進水裏,在水麵飄著的拿上來吃掉,沉底的就不管了,為此,張文浩沒少挨父親的鞋底板子,沒辦法,人家去家裏找啊,鄉裏鄉親的人家又不要賠償,隻能是屁股上挨鞋底板子了。


    “文浩,文浩。”何麗娜的叫喊聲收回了張文浩的回憶。


    歎口氣看看那碧波蕩漾的魚池水麵,張文浩兀自搖了搖頭:孩提時的時光是美好的,失去不複返啊!


    “何局長”收回思緒,張文浩快步來到何麗娜麵前。


    “蕭市長找你。”何麗娜指了指正坐在舉杆垂釣的蕭遠山。


    “啊,蕭市長,他找我?”張文浩有些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己隻是一個小司機,人家可是常務副市,這根本就不一個同一重量級的選手。


    “蕭市長”來到蕭遠山的身邊,張文浩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


    “嗯”蕭遠山隻是用鼻音簡單的哼了一下,張文浩卻感覺有一股無形的王八之氣把自己給包圍了。


    嗯過之後,蕭遠山並沒有在說什麽,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水麵上那若隱若現的浮子。


    見蕭遠山並不說什麽,張文浩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能就這樣傻傻的立在那裏,不知道是張文浩的運氣太壞,還是蕭遠山的運氣不佳,雖然這裏是魚池,但是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蕭遠山的魚鉤上卻絲毫沒有魚兒上鉤的跡象,張文浩感覺的自己的脖子開始變得僵硬,兩隻手更是不知道該放到何處,深吸一口氣,默默地把曾經學過的軍姿要領重新背誦了一遍: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六十度,兩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下垂,自然伸直.....


    一套要領背下來,張文浩不自覺的站起了軍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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