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您說。”張文浩陪著笑臉說道,既然是請人家吃飯,那就得裝足了孫子啊。


    “你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麽的嗎?”檢察院的司機醉眼迷離的看著張文浩。


    “不知道”張文浩老老實實的回答,心道:我管你是幹什麽的,如果不是今晚上單位上請你們,估計我們這輩子都不會相識。


    “我以前是給檢察長開車的,檢察長,一把手,你知道不知道,那個時候,院裏那個人見了我不是點頭哈腰的,雖然不至於趕上那些個檢察長們,但是,哥哥我好歹也能淩駕於這些科長之上,但是,我就是被某個人給算計了......”檢察院的司機嘰裏咕嚕的把滿肚子的委屈跟張文浩倒了出來。


    原來,這哥們以前一直就是檢察長的司機,新的檢察長來了之後,也還是一如既往的用他,並沒有要換掉的意思,過了不久,局辦公室來了一個司機,當時直接開的是這哥們現在開的這輛,誰有個事了就去跑跑腿什麽的。


    有一天,檢察長嫌棄現有的車子舊了,就想換一輛新的,本來訂好了是這哥們跟著去開新車,沒想到那幾天家裏正好有事沒去成,等到再回來的時候,新車已經提回來了,看著那鋥明刷亮的車漆,這哥們也是滿心歡喜,當司機的,誰不願意開個好車新車?


    興衝衝地跑去跟辦公室主任要鑰匙想要試試車,這幾日他離開的時候都是辦公室主任在臨時擔任檢察長的司機。


    “老板馬上出去,你先下去熟悉一下車子,這是一款新車可能跟以往的不一樣。”辦公室主任好心的提醒了兩句,這才把鑰匙給了他。


    拿著鑰匙進到車裏,這哥們四處檢查了一番,別說,還真的發現這車跟以往那車子的不同之處了,以前那車子,停車擋後麵是倒車擋,然後是空擋前進擋,沒想到這車子竟然不一樣,停車擋後麵直接就是前進擋。


    這哥們當時就懵了,心說:這自動擋的車子應該不是這樣的,為什麽這輛車子就跟人家不一樣呢?


    還沒來得及搞明白是怎麽回事呢,大老板已經出來了,辦公室提著包緊緊地跟在後麵。


    “去省城。”一如既往的,說明目的地之後檢察長開始坐在後麵閉目養神。


    這個檢察長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坐快車,他要的是那種衝擊感,那種超過其他車子之後的征服欲。


    掛上前進擋,這哥們忽的一下便踩下了油門。


    油門是踩下了,但是車子並沒有跟預想的一樣衝出去,而是猛地一下後竄,砰的一下撞到了後麵的台階上。


    這哥們一下子懵了:怎麽會這樣?不待檢察長發話,辦公室主任率先叫嚷起來:“你怎麽開車的,還是老司機呢,這可是新車,新車容得你這麽糟蹋嗎?下去。”


    當著檢察長的麵,這哥們不敢跟辦公室主任頂嘴,隻能灰溜溜的看著辦公室那個駕駛員跑到駕駛位置上開著車子走了,看著車子後麵那被自己裝進去的一塊凹陷,這哥們知道:自己這大老板司機的工作是幹到頭了。


    看著車子離開,這哥們急匆匆向辦公室跑去,他得趕緊去網上查一查,看看這車子的檔位為什麽跟其他的車子不一樣?


    到電腦上找到該車型,點開內飾一項一看,這哥們什麽都明白了,明白的同時暗暗佩服那搞陰謀的人,連更換檔位標這樣拙劣的手段都能想的到,實在是常人所不能及。


    再後來,這哥們就跟辦公室那個新來的家夥互換了位置,再後來,這哥們撿了一個沒人注意的時候湊到玻璃邊看了看那檔位,早已經恢複正常,再後來,這哥們無意中聽到新來的那個駕駛員好像跟辦公室主任是扯不斷理還亂的親戚,這一回,這哥們覺得自己比那六月裏下大雪的竇娥還冤屈。


    “兄弟,官場之上步步是陷阱,哪怕你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開車的,也有可能會被人盯上你手中的方向盤,這年頭,凡事都得小心啊,說不定哪天被人陰了還得謝謝人家提點呢!唉.”最後,以那哥們的一聲歎息結束了談話,再看其他的幾位領導,這小酒似乎已經喝到了高興處,因為地上已經擺了四個空酒瓶了,看著那四個空酒瓶,張文浩就想罵娘,四瓶1573啊,六瓶一箱,一項三千多,這四瓶就得兩千多,比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都多。


    “兄弟,這可是好酒,好酒不能浪費了,來,咱幹了它。”檢察院的司機反倒給張文浩敬起酒來,無奈之下,張文浩隻能舍命陪君子,捏著鼻子把那小半杯酒倒進嘴裏。


    酒,真的是好酒嗎?怎麽隻覺得辣乎乎的,唉,看來自己的品味還沒有到那種境界啊!


    “大家停一停。”張文浩剛給兩個人倒上酒,檢察院那邊的那個副檢察長清了清嗓子發話了“我建議,我們來個謎語競猜,猜不出來的喝酒。如何?”


    “行,好。”檢察院那邊的兩個科長率先帶頭應好,很顯然,人家是一丘之貉。


    房管局這邊也不能示弱,也是紛紛應承下來。


    “我先說。”那名副檢察長清了清嗓子,眼睛不時的瞄向何麗娜飽滿的胸部,張文浩分明看到他的喉結在不停的滾動,很顯然,說不定這哥們私底下已經有反應了。


    “說是三姐妹湊到一起商量自己婚後的性福生活,注意,是這個性,可不是那個幸。”這家夥還故意在桌上寫出了一個大大的性字“但是,不能直接表述,而是要用一句廣告詞來代替,而且還不能直接說廣告詞,必須要引用某樣東西……”


    草,你這不是純屬為難人嗎?那家夥的話還沒有說完,張文浩就在心裏罵上了,這麽高難度的事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很難猜得出來。


    果不其然,那家夥一臉陰笑的開始講了起來:“大姐說的是席夢思床墊,二姐說的是雀巢咖啡,三妹說的是xx航空公司,請問,她們分別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說完,這家夥似有所指的看著何麗娜。


    何麗娜現在是又急又羞,急的是今晚上這個場很難擺平,羞得是這些家夥們竟然說起了她一貫討厭的酒桌葷段子。


    但是,誰讓你是主人呢,縱然有一百個不願意你也得撐下去:“x檢察長的水平就是高,看來我是猜不出來了,隻能心甘情願的喝酒了,隻是,我是女同誌,酒量也有限,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不想我喝多了不是,那我就喝三分之一好了。”


    何麗娜終究還是一把手,其他人即使有點意見也不敢公然表示出來,環顧了眾人,何麗娜端起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下一個就是劉局長,以他的腦瓜,更是猜不出來了,沒辦法,隻能幹掉杯中酒,李林也沒有猜出來,張文浩跟那名司機幸免,又輪到了檢察院的那兩個科長身上。


    第一個清了清嗓子:“x檢察長說了三個謎語,我猜前麵的兩個好了,剩下的一個讓給x科長,第一個,我才是尺寸超大,強壯又柔軟,第二個,味道好極了。”


    幾個人捉摸了一下,這哥們說的確實在理,免罰一杯酒,剩下的一個也是輕鬆的說出了答案。


    何麗娜一看這架勢,人家明顯是有備而來,如果在這樣下去,自己這邊肯定會率先敗下陣來,喝多了是小事,失了麵子是大事,雖然是請人家,但是也不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任人宰割不是。


    一圈下來,那名副檢察長剛想說話,何麗娜把話頭接了過去:“今晚上既然大家都有如此雅興,我建議從我開始,每人說一個笑話,說出來之後,如果別人都笑了,那說的人不喝酒,其餘的人喝半杯酒,如果有不笑的,那說的人罰喝整杯酒。這樣如何?”


    “好,好”劉局長跟李林還有張文浩自是舉雙手讚成,不支持自己的領導你還支持誰?


    那名副檢察長沉思了片刻,覺得這也是絕佳的機會,本來他還想著怎麽能在語言上占占何麗娜的便宜呢,沒想到那邊主動送上門來了,當下也是說了聲好,他沒有異議,那兩名科長更不敢有什麽異議了,當下都達成了共識。


    這一次,那名檢察長還是當仁不讓的講起了第一個“話說一老師在農村掃盲讓一農婦認“被子”兩字,農婦想不起來,老師提示:睡覺時你身上是什麽?農婦說是老公。老師哭笑不得:老公不在的時候呢?農婦:是村長!”


    檢察長的話剛剛說完,那兩名科長率先哈哈大笑起來。


    草,好笑嗎?張文浩小聲嘟囔道,但是看到何麗娜跟劉局李主任也都笑了之後,隻能違心的幹笑了兩聲,這樣繞了一圈,張文浩發現問題了,自己這方的人說段子的時候,那邊的人往往會有不笑的,但是對方說段子的時候,因為礙於麵子與對方的身份,己方這邊基本上都笑,如此三番四次弄下來,房管局這邊的人可就是有點搖搖欲墜了。


    草泥馬,真不是東西,這不是玩人嗎?再這樣下去,自己這邊的人非當眾報了菜譜不行,不行,得想個法子。


    裝作要上廁所的樣子,張文浩溜出包間找到站在外麵的服務員,拉過她如此這般的交代了幾句,又隨手塞了五十元在服務員的手裏。


    “現在就去嗎?”有了五十元,服務員熱情的不得了。


    “馬上就辦。”張文浩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再等下去,自己這邊的人非都趴下了不行,最重要的,還得找一個惡人,何局長不行,劉局長不行,李林更不可能來當,這家夥一直就是個膽小鬼,得罪人的活從來不幹,沒辦法,這個惡人隻能自己當了。


    打定主意,再次回到包廂的時候,任憑檢察院那邊的人說什麽。,張文浩就是不笑,雖然有的段子卻是很可笑,但是張文浩就算是憋破了肚皮也不笑。


    何麗娜衝他一個勁的使眼色,坐在副主陪的劉局長也伸手拉他,李林更是直接出言說他“小張,x檢察長說的多好,你怎麽不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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