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用不了這麽多吧?!”看過手中的單子之後,張文浩為難的看著何麗娜,這些菜,五個何麗娜恐怕也吃不完吧?


    “我答應那幾個護士了,說是中午請他們吃飯,你如果不願意去的話等我輸完液我自己去好了。”何麗娜板著臉說到。


    “我去,我去!”張文浩怎麽敢讓何麗娜親自去衝鋒陷陣。


    “那快去啊!”何麗娜等得就是這句話“這都幾點了?”


    “哦……”雖然嘴上答應了,張文浩卻是站在那裏沒動,兜裏沒有票票,心裏沒有底氣,看單子上這些菜,每個三五百塊恐怕拿不下來。


    “你怎麽還不去?”看著張文浩的窘樣,何麗娜心裏像是喝了蜜水一樣。


    “何局,您手裏還有錢嗎?我這錢不多了。”咬咬牙,張文浩決定不再當冤大頭了,這都墊進去一萬多了,雖然說拿錢大部分都是李林給自己打過來的,但是這錢可是以自己的名義借的。


    “錢啊,我找找啊!”何麗娜裝模作樣的翻了翻自己的錢包:“五十夠不夠?我就剩下五十了。”


    張文浩感覺自己要吐血了:五十,你自己說夠不夠?


    “那我自己去想辦法吧!”張文浩輕聲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是不是做的有點太過分了?看著張文浩落寞的背影,何麗娜自言自語道,隻是,一想到這人曾經窺視了自己的私密處,還把自己的小褲褲給那個了,何麗娜的同情心瞬間變灰飛煙滅了:我就是要收拾你。


    剛剛走出醫院大門的張文浩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誰在說我啊?


    嘟囔了一句,張文浩撥通了叔叔的手機,當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找人借點了,母親那裏是不用指望的,先不說她手底下根本沒錢,就算是有錢,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項業務,隻能先找叔叔借點了。


    “叔,我是文浩。”張文浩撥通了叔叔的電話。


    “文浩啊,有事嗎?”叔叔那邊的聲音很亂。


    “你在哪呢叔?我找你有點事。”張文浩有些納悶,叔叔退下來之後,平日裏也就是打打牌釣個魚什麽的,電話那邊怎麽這麽吵呢?


    “我跟幾個朋友出遠門了,有什麽事嗎?”電話裏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想來是信號不怎麽樣。


    “那就算了吧!”張文浩無奈的說到。


    “有事找你嬸子,我先掛了啊,這邊信號不好。”說完,電話裏傳來了盲音。


    唉,天不隨人意啊!平日裏叔叔很少往外走動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無奈之下,隻能把求助目光投向了嬸子:“嬸子,我是文浩啊!”


    “有事嗎?”電話那邊一個女聲冷冷的問到。


    “有點事想要麻煩您一下,您現在有空嗎?”張文浩硬著頭皮說到。


    “說吧!”聲音依然還是不冷不熱的。


    “嬸子,我出門來外地了,手中的錢不夠用了,你能先給我打點錢嗎?回去之後還給你。”張文浩滿懷期待的說到。


    “我這裏又不是銀行。”說完這話,不等張文浩有所反應,那邊便掛了電話。


    僅存的一點僥幸心理也被這番話打擊的體無完膚了。翻了翻電話薄,張文浩實在不知道再跟誰去借錢,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又回了病房。


    “這麽快回來了?”何麗娜正吃著可比克在看出書,見到張文浩推門進來一臉的疑惑,再看看他的手上,卻是空空如也的:“我讓你買的飯呢!”


    此刻的張文浩也沒有心情看何麗娜那小女孩一樣的吃相,掏出那張被自己揉搓過的紙,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到:“何局,能減掉幾個菜嗎?”怕何麗娜生氣,張文浩趕緊又補了一句:“減掉兩三個就行。”


    張文浩已經打定主意了,大不了自己晚上睡車裏,照何麗娜現在的狀態,估計明天就差不多能出院了,自己怎麽也能挨過去的,實在不行就先忍忍不吃飯了,反正自己當兵的時候也沒少餓肚子。


    看了看張文浩窘迫的表情,何麗娜意識到自己的玩笑似乎開的有點大了,剛剛她才打電話詢問了一下張文浩的家庭背景,本來就有了愧疚之心,現在,那份愧疚越發的強烈了,雖然人家看到了有些不應該看到的,但是那也是在萬般無奈之下發生的,就像大家常說的,那是天災人禍,是不可抗拒因素。


    “不用減了。”何麗娜的話差點讓張文浩暈過去,好在接下來的話讓他迅速穩住了身形。


    “出去買點包子吧,再找地方熬點稀飯,菜不菜的就無所謂了。”何麗娜的話讓張文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過,很快一陣疑慮傳來:“大約買多少?”


    “夠咱們兩個吃的就行。”何麗娜重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書本上,因為她正好看到了一個困擾她大半年的一個難題。


    “那她們吃什麽?”張文浩滿臉的疑惑。


    “誰們吃什麽?”何麗娜一臉疑惑的看著張文浩“這裏還有別人嗎?”


    剛剛說要請護士吃飯的話,早就被何麗娜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騙我?”張文浩真的忍受不住了,自己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卻落得這番下場。


    “這活我不幹了,愛他媽誰幹誰幹。”拿下腰間的車鑰匙扔到床上,又把手中的紙搓成團來了一個拋物線運動,張文浩砰的一下關上門揚長而去。


    張文浩的一係列動作把何麗娜驚在了那裏,她不知道張文浩為什麽突然發飆,等品味過張文浩話中意思來的時候,張文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確定自己上班的事情辦好的時候,張文浩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了,能不能升官是次要的,被別人認可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樣一個拚爹的年代,張文浩想要指望自己那土裏刨食的父母是不可能了,而伴隨著領導人的新老交替,那個自己認為能依靠的叔叔也已經光環不再,能在退下來之前解決掉張文浩的工作,這已經實屬不易,如果叔叔曾經服侍過的那位領導人出麵打了招呼,自己這編製恐怕隻能是個空想。


    自古以來,能夠到領導人身邊工作幾乎是所有人的夢想,在古帝王時代,哪怕是做太監,也有人擠破了腦袋想要到皇上的身邊,當然,現如今這個社會已經不用那麽費事了,隻要你能靠上一個領導,哪怕隻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司機,所帶來的附帶效應也是能令好多人咋舌的。


    當兵出身的張文浩,自然是把目標投向了領導司機這一職位,一把手的司機並不是那麽好當的,大多數領導都喜歡用自己熟悉的人,雖然現在已經明文規定不讓領導帶司機,但是,這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潛規則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一個小問題了。


    退而求其次,張文浩決定找一個潛力股先跟上,上班報道之前,張文浩就在叔叔的引領下單獨到李林家裏去了一趟,在給李林送了兩條蘇煙之後,張文浩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隻是沒有想到,機會等來了,卻是釀了這麽一個苦果。


    “哎哎,你這是幹什麽?”何麗娜正想追出去,正巧被進來的護士堵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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