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前終於拿他女兒發誓了。


    蘇景隻是從中得到一絲絲的心理安慰,這並不能使她放心的安靜下來。


    即使不會有來自於他的傷害,也不想留在這裏飽受煎熬。


    日複一日,夠了。


    蘇景手指發抖地捂著全是黏膩雨水的臉,哭著低頭,無助的待在他的腳邊掉著眼淚問他:“你告訴我,我哪天可以離開這裏……你說一個日期,我隻想知道一個準確的日期。”她怕他會變態的困住自己很久很久,久到除非是警察來這裏找到他的那一天。


    到現在為止,轉眼兩個月過去。在這兩個月裏他沒見過他女兒,兩個月之前她不在這裏,他也沒有見過他女兒。黃毛說,他隻是出麵殺了陳升和胡鴛,再沒有接觸過其他人,包括陳萌。


    這兩個月,他更是電話都不給陳萌打一個。


    他到底愛不愛他女兒?如果愛他女兒,為什麽不去跟他女兒見一麵?他去跟陳萌見麵,這始終是蘇景期待的。


    他若去了,警方一定會因為陳萌把他抓住。他被抓走,她也就自由了。


    六十多天每天都待在這樣的房子裏,滿心牽掛,渴望出去,難免就會多愁善感的胡思亂想。再待下去,蘇景怕自己真的會瘋掉。


    無時無刻都在想,女兒想媽媽了沒有?天冷天熱生過病沒有?那張小嘴又學會說什麽話了?


    還有蘇忱,被嚇著了吧,時間一久,會不會以為妹妹已經死了?


    最後顧懷安每天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是否已經放棄了找她,對女兒是否一如既往的好?


    胡思亂想過後,蘇景又相信顧懷安不會放棄找她,更不會對女兒不好,不好的這一切都是自己神經質的想法罷了。


    廣州的那幾天讓她每每回想起來都覺溫暖,一幕一幕在她腦海裏閃現,很差的環境下,顧懷安背上是傷,發著高燒,卻在找她。


    ……


    陳前到底沒有給她一個具體日期。


    打開熱水器,這裏的熱水器很慢。安安靜靜的過了幾分鍾,水熱了,他打開開關拿著淋浴噴頭往自己的大手上淋了一些試試。


    “水溫剛好,衝一下。”他說。


    蘇景沒有動作。


    他皺眉又說:“你是打算讓我幫你脫了衣服衝澡?”


    蘇景聽了這話才有了動作,十分驚慌,伸手去抓他手上遞過來的淋浴噴頭。


    陳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招女人反感,一直以來,他想上的女人都上得成,稍微搭理,女人便主動往他的身上湊。


    陳前知道,跟蘇景其實本可以不到這個地步。蘇景以前沒有這麽排斥他,兩個月前還沒有。


    任何一個女人被這樣對待,想必都會氣瘋。


    如果有男人將來這樣對待他已長大的女兒,他想他會在另一個世界裏氣得吐血,有機會抓住這個男人,定會打爆他的頭,將他千刀萬剮。


    陳前以前不把蘇景當成女人,覺得她小,比他女兒大9歲而已。擱在古代,他這個年紀有個蘇景這麽大的女兒都很正常。


    但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覺得她是一個女人,獨立的女人,她給顧懷安生過一個孩子,年紀輕輕,就有了孩子的女人。


    生過孩子的女人,在一部分男人眼中就失去了魅力,因為她身上有過其他男人的烙印,這烙印是生孩子,太深太重。


    陳前不同,他會覺得這樣的女人格外x感,作為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中年男人,他喜歡這樣有了點母xing韻味的蘇景。


    陳前腦子裏這樣想過以後,便無法再把她當成小朋友看待,他快四十歲了,曾碰過各種類型的女人,生活裏自然也缺不了女人。四十不老,他難免對某種類型女人感到膩歪,又難免對某種類型的女人感到好奇,產生占有欲。


    好在他有一身的自製力,不會衝動做事。


    如果是換成二十幾歲他完全不懂得責任那時,可以想象,蘇景肯定早已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了。


    要麽順從,要麽瘋掉。


    如今不碰她,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生命有限,比別人的有限生命更加有限。還有一點,他想讓她照顧陳萌。


    交代完陳萌的事,他本可以立刻放了她,但是,他不舍得,不舍得安靜的躲在這裏過的愜意日子,風風雨雨多年走了過來,路上還從未帶著哪個女人生活過。蘇景年輕,才24歲,她有大把的日子能陪顧懷安和他們的女兒,所以,就讓她的命運被他捏牢一陣子吧。


    抓在手裏捏牢了整整兩個月有餘,還沒捏夠?仍不想結束?他點頭誠實的承認,將死之人真的要比平常人貪心許多倍。


    他沒有能回頭的歲月了,過一天,就賺一天。


    伸手遞給她淋浴噴頭的那一刹那,他想,她其實很可憐,這樣下去,這裏的一切會不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而他知道自己早晚會死,便問自己,你何必臨死之時來眷戀這世上的人和事?困著一個女人,不能親也不能碰,圖的什麽?


    他不停的問自己,你究竟是真的喜歡她,還是覺得自己來世上一回沒愛過一個女人這是遺憾?所以你隨便的找個不反感的女人,拉過來困住在身邊?這就是你要的愛?這就能減少你來到這世上一回的遺憾?愛是什麽,他到底搞不清楚,卻想在死之前明白。


    反正,在他鬆開淋浴噴頭給她的那一瞬間,他咽下了說要放她走的的話。


    一想到要放她走,他就會感覺死期真的到了,眼睛一閉,徹底與這個世界告別。換做是誰,都會心生不舍對不對?


    ……


    這一折騰,蘇景生病了。


    早上睡醒睜開眼睛,她發現陳前就站在床邊上盯著她看,距離很近,他的呼吸她的臉頰皮膚都能感覺得到,熱熱的,讓她排斥。


    他的呼吸和眼神代表著“危險”二字,越相處,她越是對他感到陌生。而對於他來說,卻是越跟她相處,越是熟悉。


    蘇景打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打噴嚏,迷迷糊糊的發著燒所以後半夜都在昏睡著,打噴嚏自己都太不知道。


    連續打了兩個噴嚏的時候,陳前過來,一直待到天亮的現在都沒有離開過。


    起床以後,蘇景穿了長袖的衣服。


    現在八月底,馬上九月初,發著燒的她覺得很冷,剛一說話,頓時一個噴嚏“阿嚏”一聲。


    黃毛跟陳前在屋子裏。


    陳前沒經曆過這個,怎麽照顧人更不知道,所以讓黃毛上網查,查一查怎麽解熱,除了藥物。吃什麽食物比較好。


    十幾分鍾以後,黃毛用紙筆記好了要買的東西。


    陳前準備跟黃毛一起出去,但出去之前,他走到她身後跟她說:“早飯記得吃,身體鬧得差了,你拿什麽跟我較勁?”


    蘇景站在院子裏,曬太陽。


    聽到他說的話,她回頭,跟眼前個子高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她的眼睛裏無波無瀾,心死一般,但他望著她慘白的小臉和要打噴嚏卻強忍住的樣子,眼眸中漾起淡淡笑意。


    她沒說話,轉過身去繼續站著曬太陽。


    跟陳前在一起的兩個月,第一個星期和第二個星期,她都不願意來到院子裏,因為陽光很毒,不喜歡曬,但從第三個星期再到現在,她白天離不開外麵的陽光。多看一眼,等晚上漆黑一片了能回想起白天陽光的樣子,心裏和腦海裏也好少一點害怕和黑暗。


    經曆了這兩個月,她能理解患精神病的人和患抑鬱症的人了。人的情緒,有的時候真的很脆弱,意誌要有多堅定,才能不讓自己情緒生病?撐得很辛苦,特別辛苦。


    陳前回了屋子裏,拿了條上回給她買的披肩,手抖了抖,從後披在她的身上。從未對其他女人有過的溫柔舉動。


    蘇景皺眉,在他轉身走後拿了下來皺眉扔在椅子上!


    這條披肩不便宜,兩萬多,沒人敢去市中心買這類東西,附近藥店超市和菜市場都不大,更是買不到這類東西。


    黃毛隻能網購。


    黃毛其實很好奇,蘇景姐覺得冷,前哥是怎麽看出來的呢?但是冷為什麽要買披肩呢?你就給她買一條被子披在身上好了啊。


    披肩那麽薄,風打得透,一點都不抗風啊。


    前哥還要親自挑選款式和牌子。


    網購回來,黃毛仔細一看,兩萬多的披肩,樣子居然跟菜市場裏掛著賣的二十塊錢一條的大圍脖一樣,圖案都一樣。


    肉眼看著仿佛並沒有什麽區別,其實黃毛也沒伸手摸過菜市場掛著賣的大圍脖。


    陳前眼中,黃毛就是一個無欲無求的男孩兒。


    網購的時候,黃毛說過:“前哥,我的銀行賬號沒問題吧?會不會因為交易讓警方找到這裏?”


    陳前卻不以為意:“就看老天如何安排,如果這一筆交易招來警察,我認栽了。”當時他確實這樣打算的。如果因為網購被抓,那便是命該如此了,到頭了。


    蘇景那天也全都有聽到,抱著希望,但是不想跟他說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想跟他交流。


    網購的結果讓蘇景很不滿意,這一筆交易,並沒有招來警察。還有那條披肩,其實是假貨,某寶上一搜一堆的假貨,交易為零,陳前和黃毛毫不猶豫的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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