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被蘇景說的直抹眼淚,可憐巴巴的站著說:“我回去怎麽直接麵對我爸啊,沒外人在,肯定沒得台階下,他罵我,我還跑啊?”


    “他罵你幹什麽?”蘇景不能理解陳萌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我爸就是總罵我!他早就後悔生我了吧!誰讓我是女孩子呢!兒子多好啊……”說著,陳萌就要哭了。


    蘇景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了陳萌什麽了!


    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送人回去。


    陳萌低頭跟在蘇景的身後,突然害怕,覺得蘇景有時候很嚴厲。


    出租車行駛在路上,蘇景給陳前打了一個電話。


    “陳先生?”


    “是我。”


    “我跟陳萌在出租車上了,你在不在家?”


    “在家,”他停頓後,說:“我女兒讓你費心了。”


    “……”


    蘇景沒再多說,直接就按了掛斷鍵。


    蘇景什麽都沒跟陳萌說,路上很安靜,兩個都是。


    出租車很快抵達陳前住的小區門口,蘇景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陳萌進去。


    終於到了單元門的門口,蘇景卻退縮:“陳萌,聽上去你爸的心情挺不錯的,你自己上去,肯定沒事。你自己的爸你怕什麽?”


    “不行,他打我,”陳萌拽著蘇景的衣服,耍無賴了。


    蘇景嚇了一跳,打人?


    蘇景可沒有懷疑陳萌的話,陳前寵女兒,但真的罵過,至於動手打過沒有,其實也隻有陳前和陳萌心裏最清楚。就說上回,陳前因為生氣女兒戴一排耳釘,拽耳釘的時候把陳萌耳朵都拽出血了。


    那種人,變起態來打女兒似乎也沒有很稀奇。


    上樓的時候,陳萌開起玩笑:“蘇景阿姨,你好像我的老師上門找我家長!”


    “你沒事了?”蘇景做出一副那我走了的表情。


    陳萌頓時知道錯了,“我有事,有事。”


    陳前給開的門。


    蘇景不想耽誤時間,跟他直說:“陳萌怕你打她罵她,所以讓我來送她。”


    陳前看向自己的女兒,罵?還有打?


    “蘇景阿姨,你進來坐一會兒。”


    陳萌瞟了一眼她爸,提醒她爸。


    陳前叫蘇景:“先進來坐。”


    蘇景本要告辭了,但忽然想起來一件好奇的事情,答案,可能隻有陳前才能給出來。


    沙發前,蘇景坐下。


    陳萌放下了書包,脫下羽絨服,身上穿著鬆鬆垮垮的校服上身外套,藍和白的。陳萌的頭發長得很慢,以前染色的頭發,被她爸毫不留情的剪得都沒法看了,現在長出來了一些,總算像個女孩子,但想要變成長發恐怕得年後了。


    “我不喝什麽,馬上就走。”蘇景對進了廚房還沒出來的陳前說。


    打算隻問一個問題就走。


    陳前很快走了出來,端著一個果盤。


    蘇景怔住,在別人家裏吃點水果很正常,但陳前家裏的水果很特別,像是在外麵吃的果盤,有模有樣。


    陳萌尷尬,但沒猶豫的道出事實:“蘇景阿姨,你吃吧,我爸輕易不給人弄。我媽說他早年從良的時候在ktv裏做過一段時間果盤師。”


    “……”


    蘇景腦子有點遲鈍。


    無法想象陳前這種又壞又狠的角色能做過果盤師,學過一段時間理發,並且在家鄉的鎮裏擺過水果攤,賣大西瓜。


    “陳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杜茜怎麽會在顧懷安的公司?”蘇景沒避諱陳萌。


    這個事情陳萌也知道,其實說來,還是陳萌把杜茜揭露出來的。


    杜茜回到陳前這裏,肯定說過此事,但陳前始終沒有提起,蘇景覺得既然來了,而陳前又一直說他對自己沒有惡意,那不如問點什麽再走。起碼不算白來一趟。


    正式獨立的參加工作之後,蘇景逐漸變得凡事都在求回報,認為我送了陳萌回來,你陳前回答我一個問題也不虧。


    陳萌吃著一塊哈密瓜,低頭,擔心蘇景說杜茜這事她有份兒,那就真會被老爸罵了。


    陳前遞給蘇景一塊水果,皺眉自己點了根煙,抽著說:“杜茜進al,是我沒判刑之前發生的事了。不瞞你說,當時我打算在顧懷安身邊埋個雷,也順便學點經驗,我想早晚有一天我得自己幹點什麽事業,我需要有人幫我過去取經。杜茜正好合適,這個姑娘底子夠清白,顧懷安日理萬機,肯定不會懷疑這個小姑娘。”


    “隻是這樣?”蘇景覺得太簡單了。


    但又想到,其實也很正常,陳前能走到今天,頭腦一定夠用。


    老a不是也說,陳前的反偵察能力極強,對很多身邊的人都會高度戒備。所以,陳前曾經一定為他的將來發展做過計劃。


    陳前點頭:“對,隻是這樣。”


    蘇景沉默了,放下手裏那塊水果,打算洗一下手就走。


    陳前把手裏的香煙往煙灰缸裏輕輕點了點,蹭掉煙頭上的一小圈煙灰,又說:“杜茜唯一能為我做的,就是過去學習。要是有什麽陰謀陽謀,我也不會教給她對吧,萬一她意外愛上了顧懷安,那豈不是打亂了我的計劃?”


    蘇景相信這話,陳前估計真是一個不太輕易信任別人的人。


    “借用一下洗手間,我洗個手。”


    陳前說:“可以。”


    蘇景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拿過水果的手指上難免就沾了果汁,擦都擦不幹淨,覺得有點黏。


    陳萌坐在老爸身邊,一直不說話,就覺得老爸不爭氣,如果喜歡,為什麽都不追不爭取,回頭都要被人家前夫追回去了。陳萌希望老爸好好的,而且需要一個女人來管管老爸,約束老爸,這個人,要是蘇景阿姨最好了。


    如果後媽是這個,那也認了!


    ……


    陳前今天對蘇景並不熱情。


    陳萌看在眼裏,覺得老爸甚至是突然對人家就冷淡了。


    蘇景回到公司。


    顧懷安隨後就到,他al執行董事的身份,不便頻繁出入蘇景公司的大樓,所以打電話叫蘇景下樓見一麵。


    蘇景從陳前那裏才回來不到十分鍾,下樓上了顧懷安的車,問他:“這個時間你找我什麽事。”


    顧懷安打算給蘇景買車,駕校報名,報完了。


    “車?我對車還沒有什麽概念,也不會開,你再讓我想一想。”蘇景覺得現在沒有複婚,多少有點扭著,死心眼的轉不過這個彎來。


    顧懷安的視線看了一眼蘇景的手,問她:“什麽時候換洗手液了。”


    離婚之前,離婚之後,蘇景仍舊都在跟顧懷安用同一個牌子的洗手液。


    蘇景並沒有換洗手液,手上的味道是陳前家裏的洗手液的味道,味道的確挺特別的,蘇景當時著急離開,根本沒有仔細看洗手液是什麽牌子,什麽味道。


    “你的鼻子真靈。”


    蘇景對顧懷安的觀察力不敬佩,是感到害怕。


    顧懷安沒有再問洗手液這事。


    陳萌那個孩子哭哭啼啼,確實可憐,偏偏又專門賴著蘇景不放。


    蘇景若是因為幫助陳萌而去見過陳前,顧懷安不知道應該怎麽計較,更強迫自己不要為此計較。


    鄒哥今晨還擔心他為了愛情而失控,婉轉的跟他說過,要穩住,相信正義,陳前注定是一個短命的人,所以,跟一個短命的人不要計較太多。


    說雖是這麽說,但真正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滋味並不好受。顧懷安沒有為林端妮的離開而傷神過,但離婚以後,他夢到過失去蘇景。蘇景被陳前帶走了,陳前拉著她的手,她跟陳前走的義無反顧,扔下孩子,扔下他。清醒以後,他明白陳前終究會離開這個世界,可是,人不在了,卻會被活著的人想念。


    這個噩夢是在sz酒店裏做的,早晨醒來,他隻覺痛苦的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


    蘇景在顧懷的車裏待了一會兒,便催他:“你先走吧。”


    顧懷安看她。


    “我樓上有點忙,二老板盯我盯得緊。”蘇景撒了謊。


    其實樓上工作一點都不忙。


    蘇景明白,如果自己沒有發現民警小李,老a就不會特地過來嚴肅的解釋那一通,顧懷安就不會說出這些個複雜的事。蘇景現在不會再怨他不坦誠,一點都不怨了,反而擔心自己平時表現的極不自然,引起旁人的懷疑,心中真的恨前夫,和偽裝出來的特別恨前夫,肯定不會一樣。


    不起眼的nina都會是陳前的人。


    顧懷安的身邊,現在到底還有沒有陳前的人?陳前身邊,又有沒有顧懷安或是老a的人?這些蘇景都不敢問,也不會再問。經過這回發現民警小李的這一件事,蘇景不再去多想多發現,隻怕會給別人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顧懷安也確實該離開了,還有個會要開。


    他望著車前總是經過的行人,恨自己停車位置不對,行人不時地會好奇的望向車內,這導致他幾次想傾身過去親蘇景,都不成功。


    蘇景下車,頭也不回的往大廈裏走。


    手機上來消息――陳萌。


    “蘇景阿姨,我很困但卻睡不著了。我爸又出去,唉!我給你發消息是想問你,你會不會和你前夫複婚?”


    蘇景走到大廈裏頭了。拿著手機,回頭隔著玻璃門望了一眼車已駛離的大街上,知道這些事情後,言行不由變得小心翼翼,比如現在,蘇景就擔心這話是陳前讓陳萌試探問的。回不回複,怎麽回複?――


    作者的話--


    明天老顧跟蘇景甜蜜過聖誕節。


    讀者qq群號:4318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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