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祈肩上扛著武檜,如同扛著一個孩童一般,輕輕鬆鬆的就來到了地牢出口處。


    這地牢位於地底之下,出口在上方,且足足有兩米高,站在底下,沒有個可以借力的地方,因此想要從這底下推開重逾千斤的石板,簡直是妄想。


    但是恩祈是何人?他原本就不該是可以用尋常人來衡量的人。恩祈肩上還扛著武檜,雙手扶在上方厚厚的石板上,猛地一發力,厚重的石板便有了動靜。


    恩祈猛地吸進一口氣,雙手一個用力,上方便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轟轟”的聲音,漸漸地,那石板終於被推開。


    武檜早已是看的極為驚異。


    這,這還是人嗎?看著如此纖細雋秀,怎的就如此生猛?


    恩祈扛著武檜,一個躍身便跳了上去,在跳上去的那一霎那,身後的失敗便又嚴絲密合的關上了。


    出了地牢,外麵並不就是安全的了,在這地牢的外麵,還有一連串的住房,裏麵住著看押兩人的護衛以及負責做飯的燒火婆子,要穿過這一片住房,再往前走,才能看到一處石壁,那石壁上嵌著機關,打開了機關,才能算是真正的出去了。


    此時恩祈弄出來的動靜自然已經被外麵的人發現了,幾個呼吸間便有十餘人將武尚思圍在了中間。


    “大膽罪臣武檜,皇上命你在此思過,你不經允許竟然敢擅闖出來,是想謀反不成?”為首的一人身穿太監服飾,卻是身材高大,麵目深邃,看其樣貌特征,明明是胡人的長相!


    武檜心頭大驚,這皇宮怎會出現胡人!


    恩祈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將武檜綁在身後,一個閃身便竄到了那人麵前,頃刻間,那胡人便瞪著大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就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殺的。


    餘下的人見此心頭大震,進攻見明顯失去了章法,隻不過是憑著匹夫之勇罷了,恩祈自然是輕輕鬆鬆的就將這十幾人盡數除去,隻餘一地屍體。


    “砰!”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倒地的悶聲,恩祈轉過頭來,隻見一個同樣打扮的胡人瞪著大大的眼睛,倒在了地上。


    恩祈挑了挑眉,隻聽的背後的武檜淡淡說道:“小子,你還是嫩了點啊!”


    恩祈不做辯論,恭恭敬敬的答道:“是,將軍教訓的是。”


    武檜聽了,一張俊臉笑的隻剩下褶子了,嘿嘿!終於在這非人類的小子麵前找回場子了!


    他卻不知道,不僅僅是恩祈的身後,這整個一片地方的動靜都瞞不過恩祈強悍的感知力,方才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將身後的那人擊殺,隻不過是恩祈覺得此人對自己沒有什麽危險罷了。


    知道真相的武檜哭暈在廁所……


    恩祈很快便憑借著過人的感知力,將幾個意圖渾水摸魚逃出去報信的人解決了,又將幾個負責做飯的老宮女劈暈,丟在柴房裏,這才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眼前的光線變得暗下來了,又走了百餘步,麵前便出現了一麵牆壁,正是那假山的背麵,隻要找出上麵的開關,便可以出去了。


    恩祈順著牆麵摸索了好一會兒,卻是一點兒頭角都沒有。


    “唉,早知道該留個人過來給我們開門的。”武檜仍趴在恩祈的背上,有些遺憾的說道。


    總不至於都已經走到這裏了,還要前功盡棄,再被人發現抓回去吧?


    恩祈摸索了兩個多時辰,仍是沒有任何頭緒,兩人刺客都有些困倦了,恩祈便將武檜解下來,放在一邊的石頭上,恩祈自己也坐下來,先休息一會兒再找。


    “要是思思在這裏就好了。”恩祈感歎道。


    以往像這種需要費腦子的事情,都是思思來做的,自己隻要負責將障礙掃除就可以了。想到武尚思,恩祈的心裏不免又是一陣的陰鬱。


    思思,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砰,砰砰……”


    牆壁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外麵敲打牆壁一般。


    武檜和恩祈相互對視了一眼:這麽快就有人過來了?


    武檜躺在地上,恩祈則是隱匿在一邊,這樣便能確保外麵的人進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武檜,如此一來,他們鄙人會驚疑,第一反應便是要上前查看武檜的情況,這樣恩祈便能出其不意的在意瞬間解決掉他們。


    恩祈藏好之後,又過了一會兒,牆麵才慢慢的打開,恩祈屏氣,盯著入口。


    隻見一名身穿破破爛爛的衣裳的女子神態瘋癲的跑了進來,嘴裏還不停的喊著“長青哥哥,長青哥哥”


    眼看著那石壁就要自動關上了,恩祈一個箭步衝過去,一隻手抄起地上的武檜,另一隻手拎著那個女子,趕在石壁關上的前一秒出來了。


    剛剛一落地,那女子便瘋瘋癲癲的掙紮著要進去,對著恩祈一陣拳打腳踢,嘴裏不停的喊著:“麗娘要去找長青哥哥!不要攔著麗娘!”


    “麗娘?”武檜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瘋瘋癲癲的女子。


    那女子聽得武檜的聲音,立馬歇了動作,緩緩的抬起頭來,看了武檜一眼,突然尖叫了一聲。


    “啊!是長青哥哥,是長青哥哥!”她突然在原地又跳又叫了起來,原本被頭發遮蓋住打扮的臉隨著動作微微露出了一點,正是武檜熟悉的那張臉。


    怎麽回事!麗娘不是早在十四年前便已經死去了嗎?當年小思生下來沒多久,她娘便因為難產帶來的後遺症去了,緊接著不久,宮裏頭便傳出來麗娘,也就是當年的麗妃病逝的消息。


    武檜此時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好像有什麽東西隱隱的要出來一般。


    “長青哥哥,你終於來看麗娘了,白賤人終於死了!哈哈哈!老天有眼啊!”


    “死的好!所有敢跟我搶長青哥哥的都要死!”


    “什麽皇上,你覬覦臣子的妻子,你也該死!”


    ……


    名喚麗娘的女子緊緊的抓住武檜,時而單純無比,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時而瘋瘋癲癲,時而狠厲無比。


    武檜聽著從麗娘嘴裏吐出來的字眼,原本激烈的心情慢慢的回歸平靜。


    罷了,罷了,人都去了怎麽些年了,仇恨也沒有了,再說,如今英宗也去了,還徒留些仇恨又有什麽用呢?


    武檜的一雙眸子漸漸的沉靜下來,對著恩祈說道:“小兄弟,你可以將她也一並帶出宮去嗎?”


    恩祈想了想,這個叫什麽麗娘的人正好就是主子一直想查,卻沒有查出來的人,正好帶回去讓柳娘他們好好問問,這樣思思想知道的事情業可以問出來了。


    “可以!”恩祈爽快的答應了。


    武檜便上前去,快速的出手,打暈了麗娘,這才雙手搭在恩祈的肩膀上,說道:“小子,我們快走吧,多留無益。”


    恩祈聽話的背起武檜,又騰出一隻手來拎著麗娘,腳下生風,幾個呼吸之間便竄上了旁邊的大樹,又過了一會兒,徹底的消失在天邊。


    另一邊,武尚思正百無聊賴的捧著一本話本子看的津津有味,靳燁則是在一邊的梳妝台旁邊又安置了一個桌子,上麵擺放了些奏折和筆墨,就這麽在武尚思的身邊開始批閱奏折,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


    武尚思之前還因為好奇而看了一會兒,見靳燁將那些忠於朝堂,敢於進諫的折子全部推在一邊,反倒是那些一昧的說好話,按照他的意思來的投機取巧之人上來的折子,認真的批閱了起來。


    武尚思見狀,心裏冷笑了幾分,便不再感興趣了。


    這大禹的皇室,早已是腐壞進了骨子裏。


    靳燁原本是希望武尚思能坐在自己的身邊,靜靜的看著自己批閱奏折的,但又怕國家大事被她窺去,便既是希望武尚思過來看著,又不希望她來。


    可真等武尚思看了兩眼便回去了,靳燁這心裏又感覺有些不舒服,卻又隱隱的鬆了一口氣。


    “小思是對國家大事不感興趣嗎?怎麽也不過來看看了?”靳燁揉了揉眉間,溫和的看向武尚思。


    武尚思心裏翻了翻白眼:自然是對你如何處理那些拍馬屁的人是不感興趣的。


    “是啊,太過枯燥乏味了,我不喜歡,還不如這些話本子,雖然劇情有些俗套,但也還算是個可以消遣的。”


    靳燁聞言,心裏又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既然小思對國事如此不感興趣,自己也就安心了!


    “既是這樣,朕便讓他們多送些話本子來供你消遣。”


    靳燁說道。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武尚思無所謂的撇了撇嘴。


    心裏卻是暗暗的算了起來:讓沈大哥和精虎軍都在十日之內趕回來,而靳燁的登基大典就在八日後,這樣看來,若是運氣不好的話,隻有在靳燁登基之後才能舉事了,這樣恐怕流言於自己方不利。


    唉,隻有祈禱他們快點趕過來了。


    說起來,已經有五六年沒有見過沈大哥了吧,先前的幾個月倒還互通了幾封書信,後來自己跟著丁岩丁磊兄弟兩去了黑風山,與世隔絕了這麽些年,兩人之間的聯係早就斷了,回來後又一直忙著應付英宗和擴大財力,倒是將他忽略掉了。


    這樣看來……


    沈飛將回來恐怕不會輕饒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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