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煙原本就是個暴躁的脾氣,此時醒來,本就因為自己被設計丟了清白而惱火不已,偏偏又聽到這番話,氣的眼睛都紅了,狠狠的說道:“誰要進你魏家的門了?魏何源,你這隻癩蛤蟆也想讓本小姐進門,還做側室?本小姐是你能配得起的嗎?還是快回家照照鏡子再出來吧!”


    魏何源聞言自然是大怒,罵道:“夏侯煙!你不守婦道,不知廉恥也就罷了,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你費盡心思不就是想進我魏家的門嗎?肮髒事都做過了,又來裝什麽仙子?”


    “閉嘴!我是百裏哥哥的人,你這個混蛋給我閉嘴!”夏侯煙有些歇斯底裏了。


    魏何源也是一陣火大,自己之前說的給一個側室,原本就是想殺殺她的威風罷了,不管怎麽說,她的清白是給了自己,自己怎麽可能不負責任呢?隻是這夏侯煙說話實在是惡毒,都做出了這般事情,居然還說想嫁給百裏清秋!


    “夏侯煙,就你這樣的不潔之人居然還想嫁給百裏清秋?恐怕人家現在連看你一眼都嫌髒了吧?”


    “不,不會的!不會這樣的,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要殺了你!”


    夏侯煙突然像是瘋了一般,拿起地上的一把匕首便向魏何源的身上刺去,魏何源沒想到她竟然會動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已經遲了,自己的腹部已經被插了一刀。


    魏何源痛苦的捂著腹部,看著神色間有些瘋狂的夏侯煙,說道:“你發什麽瘋?快住手!”


    夏侯煙卻像沒有聽到一般,看著魏何源的腿間,魏何源後背一涼,心下暗叫:不好!、


    卻是已經來不及了,夏侯煙直接將匕首插在了他的胯部。魏何源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便沒有了聲音。


    武尚思正帶了夏侯野和魏祥,也就是魏何源的父親,當朝的宰相來到這破廟,打算壞了夏侯煙的名聲,讓這兩家不得不結為親家,這樣便是誰都落不著好了,但就是這樣大家都不好,自己才好嘛!


    卻沒想到,幾人剛剛來到這破廟跟前,便聽到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武尚思詫異的想:這是怎麽了?怎麽叫的這麽慘烈?


    魏祥卻是臉都白了,嚇得立馬跑了進去,剛進去便聲音悲慟的大喊道:“我的兒啊!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啊!”


    武尚思進去之後,才發現夏侯煙拿著匕首,光裸著身子跌坐在一邊,而魏何源則是下半身染滿了鮮血,臉色蒼白的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武尚思也委實嚇了一跳。原本自己設計隻是為了毀了夏侯煙的名聲,順便將天晟最不和卻同時也是最勢大的兩家結為親家,這樣一來,天晟表麵上和平的一灘水便會被攪渾了,自己也好趁機渾水摸魚,哪知道這夏侯煙居然這麽大膽,直接朝著魏何源下了狠手!這魏何源就算此時僥幸能活下來,以後也是個廢人了!


    想到這裏,武尚思麵色複雜的看了夏侯煙一眼。


    卻不想這一眼卻是徹底惹惱了夏侯煙,她尖叫一聲,便拿著匕首要衝過來。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還有那個賤婢!”


    夏侯野眼疾手快,擒住了夏侯煙的匕首,站過頭來,抱歉的看著武尚思,表情略有不自然。


    武尚思無所謂的笑了笑。


    宰相魏祥此時卻是赤紅著眼,抱著昏死過去的魏何源悲痛不已,轉過頭狠狠的等著夏侯野,嘶啞著說道:“夏侯野,今日之事本相記下了,若是不給本相一個解釋,本相便告到聖上那裏去!”


    夏侯野也是眉頭緊鎖,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夏侯野又看了看魏何源的胯部,更是一陣頭疼。


    那廂夏侯煙卻還在囂張的叫著:“爹,你快去將那個人殺了!快去殺了他啊!”


    “夠了!給我閉嘴!”夏侯野煩不勝煩,直接一個巴掌扇了過去。這下扇的可不輕,夏侯煙足足摔了三米有餘,這才堪堪停下來,摔得頭暈眼花,嘴裏全是血。


    “魏相,此時本將軍一定會徹查,給令公子一個交代。”夏侯野說完,便迅速拿起一邊散落的衣物,披在了有些瘋狂的夏侯煙的身上,直接拎著她,快速出了破廟的門。


    武尚思尷尬的看著悲慟的魏祥,實在是有些意想不到。這夏侯煙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居然真的能下得去這麽狠的手!


    “那個,魏相,我這裏有些上好的金瘡藥,對令公子的傷應該有些好處,我放那而了啊!在下線回去了。”


    武尚思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美的小瓷瓶,放在地上,便離去了。這瓶金瘡藥還是武尚思從精虎軍那得來的,總共就三瓶,上次給恩祈用了一瓶,這是第二瓶。


    武尚思原本隻是想讓兩家結怨,卻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到這種地步。真要說起來,魏何源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看偏偏是這個最無辜的人,卻是受了最大的傷害,武尚思心裏總歸是有些不太過得去。


    唉,希望好歹能留住一條命吧!


    經曆了這麽一回事,武尚思的興致便再也提不起來了,蔫蔫的回了驛館,隻見恩祈此時正抱著兩隻貓兒,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酣,白皙俊美的臉上竟然還泛著紅暈,武尚思立馬不淡定了,隻感覺鼻頭一熱,一股熱流便嘩嘩的流了下來。


    淡定的擦幹鼻血,武尚思卻突然久違的感到了一絲家的溫暖。老頭子雖然對自己百般照料,生怕自己出了什麽事故,但武檜畢竟是個大老爺們,很多事根本顧及不到。因此這麽多年來,武尚思雖然感激老頭子,卻從未有過這種溫馨的家一般的感覺。


    輕輕地脫下外衫,武尚思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摟著恩祈一起沉沉睡去。


    恩祈早在武尚思回來的時候便醒了,隻是一直沒有睜眼。感受到身邊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恩祈長臂一伸,將武尚思較為嬌小的身體攬入懷中,一室安寧。


    這一覺武尚思睡得極其舒坦,身心的疲憊都盡數除了去,隻覺得通體舒泰,說不出來的輕鬆愜意。


    醒來時恩祈已經不在身邊了,兩隻貓兒也不知道去哪裏覓食去了,武尚思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正準備出門,恩祈便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拿起柔軟的帕子,浸濕,然後輕柔的替武尚思仔細的擦著臉,武尚思眯著眼睛,仰著臉,任憑恩祈擺弄。


    一番梳洗下來,武尚思更是覺得渾身舒爽,拉著恩祈悠然自得的下了樓。


    “咦?那人怎麽又來了?”武尚思一臉看好戲的神情看著和李晨月對峙的紅衣男子。


    恩祈見那人周身彌散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邪氣,隱隱還有嗜血的氣息,便暗暗警惕起來,身上的肌肉也緊繃起來,將武尚思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一臉戒備的看著紅衣男子。


    凝夜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武尚思那邊的狀況,掩著嘴嗔笑一句:“武公子真是好生絕情,枉本宮惦念至此,你居然連本宮是誰都不記得了。”


    男子聲音不似恩祈的渾厚,也沒有李晨月的清亮,空靈中帶著微微的嘶啞,語調上揚,端的是嫵媚至極!可偏偏是個男子,這樣的聲音即便是生在女子身上,也定會叫人迷了心神去。


    武尚思體內不安分的因子立馬鑽出來作祟,一雙大眼睛閃爍著異常明亮的光芒,一臉猥瑣的從恩祈的身後鑽出來,怪笑著說道:“哎喲喲~美人~你多慮啦!”


    武尚思不顧恩祈的阻攔,快速跑到凝夜跟前,圍著他上下打量了幾眼,真是越看越滿意!


    “如此美人,小生怎會忘記呢?來來來,快到小生這裏來,小生定將好生疼愛與你!”


    過來叫武尚思去吃飯的鯉月見到自家主子這幅色中餓鬼的樣子,嘴角抽搐了兩下,默默地轉開了身子,一幅走錯地方的樣子。


    李晨月先是大驚,後又覺得無比有趣,他素來便知道自己的這位五弟性格跳脫,愛作弄於人,此時見了,真是既覺得有趣,又有點不好意思,便端了茶水默默地走開,專心的坐在一旁看起來熱鬧,一幅“我與他不熟”的模樣。


    凝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攬過武尚思的腰肢,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前,一張絕美的臉慢慢的湊近,對著武尚思吐氣如蘭:“即使如此,本宮今晚便去廂房尋你,咱們談談理想,如何?”


    武尚思鼻頭一熱,腦補到那些“談理想”的畫麵,忍不住一陣激動,但轉眼見到凝夜戲謔的目光,武尚思覺得自己在美色麵前這麽沒用出息,便開口道:“那個,你有口臭,熏到我了。”


    凝夜立馬像是吞食了蒼蠅一般,梗在那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惱怒的看著武尚思。


    這張小嘴明明看起來這麽可愛,這麽香甜,怎麽吐出來的話卻是如此……欠揍!


    是了,之前不是愛嘲諷夏侯煙是像蛆蟲一般麽,如此看來,隻說自己又口臭,恐怕已經算是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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