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靖南微皺眉宇,但臉上並未閃現過多的表情,而是應了一聲:“以後我們再談,那我就先行告辭。”


    “慢走,有心了。”郭侍平有意與鬱靖南的關係拉遠。


    鬱靖南朝郭侍平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白雲吟,卻未見白雲吟望他,才轉身離去,兩人之間似乎已經越來越遠了……


    當他走到門口,卻看見遲宣重坐在輪椅上由林偉推著進來,兩人的視線瞬間對了上去,空氣中發出霹靂啪啦火光,在這靈堂裏顯的那麽不協調。


    但片刻,兩人意識到場合問題,於是都匆匆相肩而過,林偉推著遲宣重往裏邊走去,而鬱靖南卻往門口走去,兩人背道而馳。


    遲宣重在堂前坐著鞠躬完畢後,由林偉推他到白雲吟跟前,他道了一聲:“雲吟,節哀。”


    白雲吟扯了扯嘴角:“謝謝!”


    臉上亦也沒有過多表情,其實在他進來時,她已看見了,同時也看見他與鬱靖南之間暗湧,幸好,兩人隻是一眼對峙,便各自走開了。


    “如果需要我幫忙的盡管告訴我。”遲宣重道。


    “謝謝。”白雲吟道。


    遲宣重見白雲吟已經都這樣說了,所以也沒有再說其他話,倒是看著一旁的郭侍平,便朝他點了點頭。


    “郭董……”遲宣重欲言又止。


    這時林偉附在了遲宣重耳中說了一些話,遲宣重臉上閃現一抹驚訝,看著白雲吟及郭侍平。


    郭侍平已經知道遲宣重為何會有這種反應,緊接著遲宣重訝然道:“雲吟,沒想到你竟是郭董的親生女兒。”


    “是的,剛剛才知道。”白雲吟冷然道。


    “真替你開心。”


    “謝謝!”


    “遲少要趕緊康複。”郭侍平望著他道。


    “謝謝郭董的關心,會的。”遲宣重道。


    “雲吟,那我就先告辭了。”


    “好,慢走。”


    目送遲宣重,才平靜了下來,白雲吟對郭侍平道:“爸,你忙不用過來了,這兒有萸萸照看,不會有事的。”


    郭侍平道:“沒事,爸看一下,一會就要走。”


    “好,那你先去吧!”


    郭侍平離開後,鬱靖昊及何忠實一塊來了,兩人上完香走到白雲吟跟前,亦是寒暄幾句,在何忠實與白雲吟說話之際,鬱靖昊不經意掃到喬萸在注視著何忠實,於是打量起喬萸,喬萸片刻後發現有道目光注視著她,不由的對上視線,望見鬱靖昊的目光,一臉尷尬,即時的斂下眉簾。


    鬱靖昊嘴角微微上揚,若有所思,待何忠實說完話後,發現喬萸,於是走到喬萸旁跟前。


    “喬萸,好久不見。”何忠實道。


    “高學長,好久不見。”喬萸微微應道。


    “你還好吧!”何忠實又道。


    “還不錯,你呢?”喬萸顯的若無其事。


    “我也就那樣,有空就過來畫廊看看,我爸媽還挺掛念你的,說你很久沒去看他們了,他們讓我見到你時,告訴你有空去看看他們。”何忠實溫潤的聲音,聲聲透進喬萸的心底。


    “替我轉達,有空一定會去看看他們。”


    何忠實的父母是個純樸之人,她與白雲吟常受他倆老的恩惠,以往何忠實帶食物回校學,都有她與白雲吟的份,這份恩情,她是永遠也會記住的。


    “好。”何忠實說完,也找不到其他話題。鬱靖昊望著兩人的表情,好似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於是笑道。


    “俊明,你認識這位小姐,怎麽不介紹。”


    何忠實反應過來,才道:“這是喬萸,是雲吟的死黨,亦是我的學妹。”


    “哦,你好,張小姐,我叫鬱靖昊。”鬱靖昊道。


    喬萸一聽是鬱家的人,臉上即時閃現冰冷之色,沒有回應他,鬱靖昊一臉不知所措。白雲吟知道內情,於是對鬱道。


    “昊,你就別在這兒展你的魅力哈!”


    “雲吟,我在你的印象這麽壞嗎?”鬱靖昊不由嗚呼道。


    卻惹來喬萸啐道:“姓鬱的都沒個好人。”


    鬱靖昊即時嗆死,他明白一定是他哥與雲吟的關係,隻好翻了個白眼。何實初見狀,便對喬萸道。


    “喬萸,我們出去走走?”


    白雲吟一聽,轉望著喬萸,喬萸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何忠實白雲吟及紅珍道:“啊姨,雲吟,我就先行離去,叔叔下葬時再來送叔叔。”


    白雲吟知道,何忠實一定是有話對喬萸說,於是道:“好,學長忙就先忙去吧!”


    何忠實與喬萸一同走出眾人的視線,而鬱靖昊則聳聳肩歎道:“那我就自個先回去,啊姨,雲吟你們節哀。”


    “嗯,你慢走。”


    靈堂這時真正算的上平靜了,隻有僧人在默默誦經……


    何忠實與喬萸同行而走,便兩人都沒有出聲,走了一會後,何忠實才道。


    “喬萸,我知道我讓你難過、傷心,那天你遇見我與梓衣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我其實也很迷茫,當時我確實把梓衣當成雲吟的替身,因為我心中終是忘不了雲吟。但後來,我接觸梓衣後,發現她與雲吟絕然不同,而且她並不像那些千金小姐,有著難以侍候的脾氣,反而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我發現這段時間相處以來,自已愛上她了,並非把她當成雲吟的替身,現在就算麵對雲吟,我也覺的平靜。但對於你,我總覺的愧疚於你,我真的衷心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位愛你,同時你愛的人”


    他其實希望喬萸能夠得到幸福,如果能夠得到幸福,他才能安心的過著自已的幸福。


    喬萸明白何忠實的想法,但此刻她的心中不可能就一下子釋懷,她愛一個人,那是刻骨銘心,要忘記,並非一朝一夕,她需要更多的時間。


    再說找一個愛她的人,談何容易,這世上,可能她找不到愛她的人,所以她隻有將何忠實淡忘,讓自已能平靜麵對一切,麵對何忠實。


    “高學長,我明白,雲吟告訴你我的心意讓你心裏有壓力,其實你不必有壓力,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於你無任何關係,可我不後悔,畢竟我努力過了,就算是失敗,我也知道自已努力了。這是雲吟告訴我的,而且我也體會到了這句話。”喬萸望了一眼何忠實。


    她不願讓任何人因自已而感到愧疚,其實她真的沒有怪怨何忠實。她隻是想追求自已的幸福而已,她也不願何忠實帶著愧疚。


    “喬萸,你真的是個好女子,我們是有緣無份,我也不想欺騙你,但我們永完是好朋友,這點不會改變。”何忠實非常認真及肯定道。


    “謝謝,我們永遠是好朋友。”喬萸也笑著道。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約定,也是他們才特有的大度。


    “我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何忠實笑道。


    “哈哈,我的如意郎君,得寄在他父母那兒再養些日子。”喬萸開玩笑道。


    “希望別養太久,早點帶回來,讓我們大家見見。”何忠實笑道。


    “這可難說……”


    兩人就這樣笑著往前走去,這也是何忠實第一次給喬萸一個交代,說出這些話,何忠實心裏如輕鬆了,了卻了他一份心結,但是如果喬萸能找到她所愛的人,那就更完美了。


    郭侍平公布白雲吟的身份後,如在平靜的水麵扔下一顆蘑菇彈,爆的水花四濺,眾說分壇,有說白雲吟的幸運,從一個孤兒一跌成為豪門千金,有說是郭侍平好命,本想著後繼無之人接這麽大家業,突然找到了親生女兒,而且還是位美貌與才華並重的女兒,榮華又將上升到一個層麵。


    ……


    但是眾人對白雲吟的親生母親更為好奇,可是卻打探不到一絲消息。


    在外界掀起分說的同時,唐秋發已下葬了,下葬那天,天空異常的晴朗,白雲吟與紅珍依舊穿著黑色喪服,頭旁邊別著一朵白色的花,神情平靜。暖暖的陽光將白雲吟的頭發照的如綢緞一般,熠熠生輝,悲傷在這光芒下,也隱隱床了下去。


    鬱靖南站在白雲吟的後麵,望見她渾身繞著金光,就像一位天使,但卻是與他越離越遠了。


    下葬後,眾人紛紛散去,唯獨鬱靖南沒有走開,而一旁的喬萸發現鬱靖南並未離去,湊在白雲吟耳旁道。


    “你前夫還沒走,你是不是要與他說些話……”


    白雲吟怔了怔,然後道:“不必。”


    然後對著墓碑道:“爸,你安歇吧!有空我會帶媽來看你。”


    道完,轉身與喬萸扶著紅珍走向他所在的方向,在經過他時,白雲吟半未瞧他,三人從他身旁而過。


    “我想與你談談。”他們走了兩步後,傳來鬱靖南的聲音。


    三人的腳步刹住,喬萸見狀,抬眸望著她道:“你與他談談,我與啊姨前邊等你。”


    話落,於是扶著紅珍往前走去,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兩人離開後,鬱靖南轉身望著白雲吟,但她卻是用冰冷的背麵對他,陽光依舊溫和,給這安靜且悲涼的墓地灑下些許溫暖,突然一陣風掠過,吹動著墓地邊的草木,四處搖擺,同時亦掠起白雲吟散發光芒的黑發,絲絲嬈嬈……


    風傳來鬱靖南的聲音:“那天我不清楚你爸爸病重,如果知道我不會……”


    “沒有如果,發生了就發生了,再說也無濟於事。”白雲吟打斷了他欲要說的話。


    鬱靖南頓了頓,沒有再說,白雲吟卻緊接著道:“我會把辭職書寄過去的,我手頭上也沒有多少工作,我會抽空過去把一切交接好。”


    鬱靖南濃眉一皺,神色凜冽道:“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


    “現在要解決的事幾乎已經解決了,反而倒是你還欠著我一大筆呢?我現在隻是先告訴你一聲,至於你答不答應,那是你的事。”白雲吟冷嗤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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