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正毅說,他來到後衛生院裏聽到我大出血,跟著衛生院的車子一直到大醫院,而我在醫院裏幾經搶救,終於救回了xing命,但是我卻不能生孩子了。因為傷心孩的離開,大出血後引發了很多並發症,所以我在醫院裏呆了半年,半年後稍微好些後,就轉到正毅給我安置的房子裏修養,平常是芯芯來照顧我,在我人生沒有盼頭的時候,是正毅跟芯芯幫助我的,要是沒有他們,或許,我現在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說到這,郝染徹底沉靜了,這段一直不能翻開的傷痛,此刻說出來也不那麽難受了,雖然當初的疼痛,被翻出來依舊會打顫,但卻平靜不少。


    這是不是一種釋懷的表現?


    人不能隻揪著往事,把自已困住,那樣永遠也不會快樂。往前看才是現在人該生活在這社會的生活態度。


    這是她一直告訴自已的道理,應該放開。


    說完,她能感覺到楚熠緊緊的抱住她,那力道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裏。


    半響,傳來他幽沉的聲音:“染染,對不起,如果我能夠停留多一段時間,你就不會遭受到這般的苦難。”


    她釋然一笑:“或許是我必須經曆這種苦難,這是上天給我人生的一種考驗。其實我最心疼的是我們的兒子,從小就顛沛流離,過著非人的生活,我寧願自已多受點苦,也不願意他小小年紀就遭受這種苦難。”


    楚熠的手,輕輕的攏了攏她垂下在額間的發絲,眸光憐幽。


    “雖然我也心疼兒子,但是這對兒子也是一種經曆,現在兒子的成熟與他所經曆的事也有關,如果沒有那些事,兒子也不會有這般心xing,所以也並非全壞。”


    “雖然這樣說,可是心裏終是過不了,想到我用生命去保護的孩子,被生生隔離四年,氣實在咽不下。我必須將那些人繩之以法。”她突然鼓著兩腮說。


    “確實,這些人是該繩之以法,但是替你接生的一個死了,一個又瘋了,他們也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楚熠幽幽的說著。


    “也許這就是惡人有惡報吧!”她歎了歎。


    “對,惡人終究是會惡報的。”


    楚熠的目光幽深幽深,透著一股淩厲的鋒芒。


    真正的惡人還沒得報呢?


    “阿熠,所以以後我跟正毅見麵或通話,你可不能無故吃醋,他幫了我很多,要不是他,我現在可能不能站在你跟前。”


    郝染幽幽的說著,抬首凝望著楚熠。


    隻見他亦也注視著看著她,目光深邃,“染染,比如你在表麵看到一直幫助你的人,其實背後隱瞞了許多事,而且做出來的事是傷害,你會怎麽樣?”


    郝染眸宇一皺,話題是圍繞著正毅,而阿熠的話突然就跳躍到這上頭,自然是另有深意,側頭問:“你懷疑正毅做了傷害我的事?”


    他一怔,眸光即時變的深刻,但僅隻是片刻,片刻他已恢複了自然之色,似乎對她的聰穎讚及犀利,並不意外。其實自從上次她用工人假跳樓的事件爭取到工程款的事便他已看出她的聰穎。


    扯了扯唇,“我隻是打個比例而已,就是今天報紙上看到這樣一個測試,而且現在正好有這麽一個話題,所以就隨口探尋一下。”


    他的語氣輕柔,似乎真的隻是在做個心理測視。


    郝染怔怔的盯住他,似乎要在他的眸光裏尋找他的真意,半響,無從尋跡。


    臉上閃出認真勁兒,“阿熠,你說到這事,我倒想起當初我得知你靠近我是另有目的同一個xing質。一直揣著你愛我的念頭,但卻無意中得知你隻是為了報複而接近我,心即時碎了,隻覺的這幾年來,自已隻是做了一場夢,一場惡夢,夢醒了,我就該回到現實中,那個深情愛我的人其實永遠也沒出現過,而我該回到最初的軌跡,九年隻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的夢。所以我當時是下了決心要離開你,一點也不願跟你沾上半點關係,雖然你事後解釋了,我終究覺的這隻是一場愛的騙局,因為你實實在在是做了傷害我的事,而且也把郝氏握在手中,準備滅郝氏,要不是有兒子的存在,或許我們真的就不能在一塊了。”


    楚熠被扯回往事,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愧色,而是深皺著眉宇,思索她話中傳遞出來的深意。


    “你是說,你不可能原諒對方,而你原諒我,是因為兒子的勞功。”


    他的目光如炬。


    她點頭:“可以這麽說,如果對方真的做了不可彌補的傷害,我沒那麽大度原諒。”


    “你不能原諒,但是會傷心。”楚熠拿眼神睨著她,補了一句。


    她歎了一聲:“怎麽可能不傷心?”


    突然,楚熠沉寂了,沒有接話,她注視著他,輕笑一聲:“測視出什麽了?”


    她清楚,這絕對不僅僅隻是一個測視,他是不是查出什麽事情了,但卻不敢告訴她。是擔心她傷心還是擔心她誤會?


    他扯扯唇:“測視出你是個是原則xing強,個xing鮮明的聰明小女子。”


    她剜了他一眼:“少甜言蜜語的。”


    “我這是真心話,但我心裏也異常愧疚。”


    她清楚,他所說的愧疚無非是因為她一個人獨自躲在大山裏生孩子受苦難,可是她知道,那事怪不了任何人,不由笑了。


    “愧疚就免了,但是你得答應你一件事。”


    “什麽事?”他挑了挑眉問。


    她側側頭,正色凝望他。


    “不能對我有秘密,不管什麽事,好的,或是壞的,都要跟我分享,我經曆過那麽多了,沒有什麽承受不住的。”


    她的眸光幽亮,明透,滲出誠盼。


    楚熠凝望著她,眸光跳躍著溫柔,修長卻骨節分明的手複上她的臉頰。


    “這個自然,你也不能對我有任何的隱瞞。”楚熠的語氣很輕。


    “好。”她反手抱著他,臉靠在他的手臂上,陷入一片沉思。


    她知道他剛才問她的話一定事出有因,正毅就像大哥哥一樣照顧著她,她不相信正毅會做出什麽事來傷害她。


    雖然他對她有心,但他一直那麽正直,怎可能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為了給自已一個確切的答案,她必須去見見那位瘋了的醫生。


    “過兩天我想去看看那個瘋了的醫生。”突然,她加了一句。


    楚熠突然頓住,低首,打量著她的臉,眸光深沉。那雕琢有型的臉孔,陷入幾分捉摸的神色。


    幾秒後,點了點頭:“行,我抽個時間帶你去一趟。”


    她噘了噘嘴:“如果你沒時間的話,我自已一個人去。”


    她清楚他一直都很忙,這種事不必麻煩他。


    “我會安排好時間,那個地方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他潤桀桀的說著,神色關懷。


    她了然,這次被綁架後,他變的小心翼翼,其實也是因為他在乎,所以才會變的謹慎。


    這謹慎就如一張暖暖的厚被,異常溫暖。


    她笑的眉生花放,“那好吧!有你這位大帥哥陪伴著,一路就不寂寞了。”


    他臉上泛起濃濃的笑意,捏了捏她的鼻子。


    “就當你是讚揚吧!”


    她笑的兩眼成線,好不愜意,但心底還是有隱隱的擔憂。


    雖然她跟他現在是處於違道德**的境況,雖然此刻兩人和諧愉悅,這種愉悅,一如泥潭,掉進去,就不能自撥。


    雖然她也知道這是不對的,但她卻如飲鴆止渴般難以停止。


    又不能心無旁茅的一直愉悅下去,她現在就是在這種兩難地步。


    雖然楚熠說一切有他,但她依舊還是擔心,害怕。


    她發現一旦有了在乎的事,懼怕接踵而來。


    剛開始,她根本沒有任何顧慮,因為一切是韓正岑起因。


    但現在不同,她跟楚熠的距離越來越近,兩人之間已經不能缺少對方,害怕也更加濃烈。


    她害怕社會的輿論,把他跟她都推向道德的尖口,對外她是他的弟媳,可今她卻跟他夜夜同枕。


    如果在古代,她一定會被推出去浸豬籠。


    而今,他們會受到社會的譴責,她受到譴責倒不在乎,但他不能,他現在好不容易建立起他的王國,不能被這樣毀了。


    還有郝氏,郝氏好不容易重新站起,不能因為輿論摧毀努力的結果。


    可現在隻能等了,等韓正岑答應離婚,隻要離婚,一切就能扭轉了。


    兩天後下午三點,星巴克咖啡廳,郝染跟肖正毅對麵而坐,這個時候,客人並不是很多。


    “正毅,你什麽時候回青城市的?”郝染攪拌著馬克杯裏的咖啡,但眼神卻望著他。


    “今天上午,回來辦點事。”肖正毅此刻一身休閑的裝束,整個人顯的英姿颯爽。


    “那邊工作很忙吧!”郝染說。


    “還行。”他笑。


    兩人見麵的話題此刻略顯沉悶,郝染倒是非常不習慣,於是說了一句玩笑話。


    “我看挺不錯的,滿麵風光,一定是官途通暢。”


    肖正毅一臉沉冷:“染染,我好不好,你心裏應該清楚。我知道你跟韓正岑結婚是有苦衷的,你趕緊跟韓正岑離婚,你知道你現在處於什麽地步呀!”


    郝染手中的動作即時停頓,剜著肖正毅,“正毅,我會照顧好自已的,你別老是擔心我了,你該想想自已。”


    這話卻惹來肖正毅的不悅,劍眉緊皺,眼神憤冷。


    “我當初就不該申請調過港市,當初我調到港市全是為了你,可是我一調,你竟然就回青城市了,調過去我工作也忙了很多,一時之間沒顧的上你,誰知你一下就把自已嫁了,真是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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