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敏珍的臉色也有些僵,但是她什麽也沒問出口,隻一臉無色凝視著韓道夫。


    更加淡定的必屬郝知章了,他正舉著一杯茶,悠悠汲著。


    韓道夫歎了歎,望著韓正岑:“正岑,他畢竟是韓家人,這頓飯也算是家宴,怎麽可能不讓他來參加呢?”


    韓正岑那雙桃花眼,此刻泛不出它的色彩,隻有一片陰森。


    “爸,你難道要讓他回韓家?”他的聲音帶著尖銳。


    “正岑,韓氏確實有他母親一份力,這是不能抹滅的,這是我一直以來虧欠他的,現在他願意接受我的和解,回韓家,這也是一件好事。”韓道夫語氣平和,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這話,已經明顯告訴了眾人,楚熠回韓家了。


    這消息震撼了眾人,韓正岑的臉色陰沉,礙於眾人的存在,他沒有再追問下去。保持緘默。


    陸敏珍亦是一臉僵硬,也沒發表任何話題。


    郝知章依舊淡定無比,倒是郝染,臉色蒼白。


    他這個時候回韓家,肯定不可能這麽簡單,他恨韓道夫恨入骨,怎麽可能會回韓家,在這時候他突然提出回韓家,肯定是對付她而來?


    他想幹什麽?


    接下來的氣氛變的沉默凝固,韓正岑一臉陰森,足可以看出,韓道夫剛才宣布的消息對他產生很大的影響。


    韓道夫見狀,於是開口打破僵硬。


    “郝染,你跟正岑結婚,暫時就不擺婚宴,等往後再補,委曲你了。”


    郝染從驚訝中回神過來,凝住神色:“韓伯父,沒關係,我知道我這個情況特殊。”


    “難得你明理,正岑果真沒選錯人,但是以後你嫁給了正岑,我就希望你一心一意對正岑,可不要做出什麽有辱韓家臉麵的事。”韓道夫一臉帶笑,但話語卻是犀利無比。


    郝染清楚他指的是什麽?雖然她跟韓正岑是假結婚,但這是兩人私下的事,她隻有點頭應答。


    “韓伯父你放心,我會注自已的行舉的。”


    隻是現在楚熠回歸韓家,她想避就能避嗎?可目前的狀況,她隻能先答應著。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韓道夫笑道。


    郝染嗡了嗡嘴笑應,接著拿起桌上的茶杯,心煩意亂的喝起來。


    幾分鍾後,一陣敲門聲響起,接著推門而入的是高大的身影。


    郝染沒有抬首,依舊喝著手中的茶,但是她從空氣中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心裏已清楚是誰到來了。


    除了韓道夫看向門口外,其餘人都沒有轉頭,門口的楚熠也是自來熟,嘴角噙著笑意的走包廂。


    韓道夫看著他,毫無情緒說了一聲:“來了,坐吧!”


    楚熠冷掃了他一眼,擇了一處正對著郝染的位置坐了下來,跟著進來的服務生替他倒了一杯茶,他漫不經心的拿起茶杯喝茶。


    氣氛一時間陷於死寂,一如深穀之內的寂靜,風吹過草木,發出極其微的動響都能耳聞的一清二楚。


    寂靜的氣氛下,郝染頭也未抬,但她是感到楚熠的眸光若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的,隻是那眸光帶著銳利淩厲,如針刺進她的身體。


    韓正岑亦也喝著茶,一語不發。


    郝知章同樣不言,畢竟這是韓家的事,他又如何有發言權呢?


    倒是一旁的陸敏珍圓滑玲瓏,她僵硬的臉色,此刻消散,換上的是一副笑臉。


    “看來今天韓家是雙喜臨門,韓家的長子回來,次子娶妻,得好好慶賀。”


    “沒錯,韓家的是雙喜臨門,得好好慶祝。”韓道夫接話。


    楚熠嘴角噙著別有深意的笑,對著韓正岑說:“那就恭喜二弟了,想不到你竟然有這種嗜好,愛娶未婚媽媽,我真心佩服你。”


    韓正岑也不甘示弱,嘴角噙著笑意:“好女人不要看她的過往,隻要她夠好,而且還願意嫁,什麽都是其次。”


    言外之意是諷刺楚熠郝染不願嫁他,他不必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隻是楚熠一副不以為意,笑了笑:“所以我說佩服你。”


    韓道夫一言不發,一臉深沉的看著兩人針鋒相對,陸敏珍卻笑的圓場。


    “染染可是我看好的,不管人品,還是容貌,都是一等好,而且正岑以往也有一大堆風流韻事,所以兩人都不介意各自的過往,能結合一起,也算是一件大喜事。”


    這話倒是合理,詮釋了韓正岑舉動,也替韓正岑贏回些臉麵。


    終於,郝染抬首,嘴角泛起笑意:“沒錯,大家都有過往,又何必計較。”


    “說的倒是挺大方的,但是我想到跟我睡過的女人,突然變成弟媳還真有點不習慣呢?”楚熠笑著說。


    話語能殺死人。


    郝染現在已經能自如麵對一切突發事件,盡管心頭痛的要死,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韓道夫突然說話:“阿熠,既然來參加二弟的喜事,就不要尖銳的讓人受不了。”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接著是服務生端著菜走進來,韓道夫繼續說。


    “上菜了,大家邊吃邊聊。”


    話落,他帶頭站起身,往餐桌上走去,眾人陸續的往桌麵走去。


    最後,郝染坐在韓正岑一旁,另一旁是郝知章,楚熠則是坐在郝知章跟韓道夫之間。


    氣氛詭譎,隻有叮叮當當的聲音,那是筷子跟碗碰觸的聲間。


    韓道夫突然說了一句話:“郝董,今天夫人怎麽沒來?”


    郝知章用濕布抹了抹嘴,笑道:“她今天身體有漾,所以未能前來,請包涵。”


    “身體不舒服,自然不能勉強,替我問候一聲。”韓道夫說。


    “謝謝!”


    “那孩子們暫時不辦婚禮,郝董不會見怪吧!”


    “這個理解,沒事,他們好就行。”郝知章笑應。


    “那當然,嫁一個女兒,就拿到五億,怎麽可能會有怨言。”楚熠突然追了一句。


    郝知章的老臉即時僵硬,隻片刻,則泛起笑意:“其實這五億隻是向韓世轉借。”


    韓道夫自然明白裏頭的事,看著韓正岑,“正岑,公司一下子能周轉這麽多的資金嗎?”


    “爸,可以,郝氏現在有困難,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嗯。”韓道夫點了點頭。


    一旁的陸敏珍笑應:“郝氏的情況特殊,我們伸出援助之手,也是應該的。”


    楚熠隻是靜靜的坐著,一句不語,郝染也隻低首吃菜,因為楚熠突然回歸韓家,這個消息對她實在有些震撼。


    一時間還不能完全理清思緒。


    “郝染,那你現在讓兒子叫他什麽?叔叔還是爸爸?”楚熠突然問了一句,讓眾人頓住動作。


    她就清楚,楚熠出現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他就是要她難堪,可是現在的她,可不是任他欺負的。


    嘴角泛起笑意:“自然是喊叔叔,這個可不能亂。”


    “可已經亂了。”楚熠不以為意的說了一句。


    陸敏珍再次圓場,“我們趕緊吃飯吧!一會你們還要去民證局呢?”


    說落,她夾了些菜放進郝染碗裏,郝染朝她一笑:“謝謝!”


    一頓午飯,就在這種夾槍帶棒中渡過。


    眾人吃的如嚼蠟般難以咽下。


    吃過午飯,郝染駕著車子回公司,隻是半途中被楚熠截住。


    她坐在車子不下車,楚熠也坐在車裏不下,兩人僵持,比誰的耐力更強。


    車窗外,大陽如火如荼,烤著兩人的車子。


    郝染車裏的空調並不好,坐著愈發的熱,隻好搖下車窗。


    “楚熠,你究竟想怎麽樣?”


    楚熠亦也搖下車窗,一臉陰沉說:“你真決定了要嫁給韓正岑?”


    她無奈的歎了一句:“這不是你逼的嗎?你一直逼著郝氏還錢,郝氏這種情況,根本無和償還,隻有韓氏可以借款給郝氏。”


    “早知今日,你當初就不該在婚宴上走掉。”


    郝染對這種繞來繞去的話,甚為煩躁,甩了甩手說:“別跟我說以前的事。”


    如果景天不死,她又怎麽會從婚宴上走掉呢?


    “行,現在你翅膀硬了,想要飛了,不過,你會後悔你這種舉動的。”他一臉陰沉的說。


    “我做的事,從不後悔。”她則是一臉堅持。


    “很好,希望你記住這話。”


    “那請你讓開。”


    楚熠一臉陰沉,將車子開走,郝染這才開車回公司,隻是到了下午三點鍾,錢依舊沒到帳,急的郝染撥了電話給韓正岑。


    ”韓正岑,你不是說錢下午到帳嗎?怎麽到現在還沒到帳?”


    “郝染,我正要打電話給你,這中間出了一點點小問題。”那頭傳來韓正岑歎息聲。


    “什麽?出了什麽問題?”


    “今天稅務局的人來查帳,說查到帳務有些問題,立即凍結了公司的一切運行。”


    “什麽?”


    郝染大吃一驚,凍結了?楚熠給的時間明天就到期了,現在韓氏突然說出了問題,明天她拿什麽給楚熠。


    “你們公司怎麽會被查呢?”她想著,這麽大集團在稅務局肯定有比較好關係的,就算有點問題,隻要給點好處,他們也不會真查的。


    “這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郝染,我會盡量想辦法,你別擔心,一定會在期限內湊到這筆款。”韓正岑平靜的安慰著郝染。


    “你真能籌到錢嗎?”郝染扶著額頭,有些不確定的問。


    “放心,會籌到的。”


    韓正岑都這樣說了,她也隻能試著相信他。


    “那就拜托你了。”


    “嗯。”


    以至登記在今天並沒完成,郝染把這事告訴了郝知章,郝知章倒是異常淡定,隻是安慰著郝染,不要擔心,一切會解決的。


    看著父親這般淡定,她心頭也稍稍緩了緩。所以,到了下班時,就趕去接希希,但還沒到學校,接到謝芯的電話。


    “染染,你快來救我。”謝芯苦逼的語氣從電波中傳進她耳膜。


    她一怔,“怎麽了?”


    “那個有病的季如風睹在公司樓下,非要請我吃晚飯,你快回公司來,替我擋擋他。”謝芯急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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