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這些大官辦喜事,去祝賀都沒有一點好處可得!”土根回到家裏,向水妹發牢騷,從包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紅色小紙袋放到茶幾上。


    水妹問:“怎麽啦?不是在超五星級的靜香賓館宴請,山珍海味沒吃到,高檔洋酒沒喝到?”


    土根坐了下來,長出一口氣:“你去吃吧!我們交了禮金之後領到的是粉紅色的卡片,上麵的編號是2659,哼,排隊去吧,也許要到後天才能輪到開席!所以,我就和許多人一樣,到分發禮物的人那裏用卡片換了那個小紅袋袋呀!”


    水妹有點不明白:“阿彌陀佛,什麽顏色的卡片才能馬上入席?”


    “大紅色的!”


    “那得比我們送的要多多少?”


    土根搖搖頭:“我怎麽知道?可能要送幾十萬吧!嗨,誰想吃那酒席!送禮的人山人海,擠得人出汗,有這喜糖吃就夠了!”


    “哼,什麽寶貝,10萬才買來這麽個小紙袋?”水妹說著,打開紅紙袋,裏麵有8粒不同種類的糖果,還有兩個小包,一包是口香糖,一包是幹果脯。


    土根站起來:“管它什麽,為了去送禮,耽誤了我參加上午的土地拍賣會。不過,土生還是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好消息了。我們吃午飯吧,也不到公司去吃了。”


    “唏,你到公司去吃吧!土生都帶著員工們到酒店裏去擺酒慶賀了,還要我去呐!我才懶得去!嗨,飯已經做好了,端出來就可以吃。你先告訴我州長家辦喜事的熱鬧吧。”


    “噢,我想起來了,知道你喜歡看熱鬧的,我用手機拍了一些視頻,給你看吧。”土根說著,打開了手機視頻。“我的拍攝水平不高,人又多又擠,我待的地方不好,所以拍的聽起來熱鬧,有時候還隻能看到人家的後腦袋。”


    視頻:桑尼主持婚禮,她對著話筒:“各位來賓,請大家在熱烈的掌聲中,見證新郎和新娘對雙方父母的孝敬。請新郎和新娘對雙方父母的畫像跪拜!”


    視頻播放暫停了,原來是水妹用手指點了畫麵上的桑尼:“這個不是州電視台的主持人桑尼麽?”


    “是呀!是她主持的,這有什麽奇怪的?往下看嘛!”


    水妹又點了下手機屏幕,畫麵又動了起來。鏡頭對準台子正中間的時胄和觀莊、還有一對中年夫妻的大幅照片。胸前別著花朵的時胤和穿著潔白婚紗的管雲雙雙對著雙方父母的照片跪拜。


    水妹的問話蓋住了主持人桑尼的聲音:“雙方的父母都沒有來麽?”


    “唏,隻有你才問這樣的傻話——人家的父母都是當大官的,或者是教授,怎麽可以在這裏露麵?”


    水妹“哦”了聲,繼續看,這時的視頻畫麵是時胤和管雲互相深鞠躬。


    水妹又即時評論:“這個新娘不好看!”


    土根點點頭:“是啊,但人家的老爸是部裏的老二,有權有勢呐!”


    視頻中一個頭發花白的大腦袋幾乎把畫麵占滿,然後鏡頭移動,在人們的掌聲和哄笑聲中,時胤和管雲接吻。桑尼在旁邊數數:“58、59、60!好,新人可以歇口氣了!怎麽,還舍不得鬆口呀!哎,這就對了!請服務員端兩杯酒來。”一個服務員端著托盤送來兩杯酒。桑尼的聲音:“好,請兩位新人各端一杯酒,把對方的胳臂纏繞起來,再把酒喝下去!大家用掌聲來鼓勵他們!”在人們的掌聲和呐喊聲中,鏡頭又被後腦袋遮住。視頻結束了。


    “好啦,我拍不到了!”


    “嗯,不過癮。哎,你怎麽沒有拍點送禮的,隻怕收了幾百萬囉?”


    “嗨,登記禮金的地方都是人腦袋,我拍不到!再說,那有什麽值得拍的?人家收幾百萬幾千萬關你什麽事?本來年頭時節,生病住院就是人家大官進財的好機會,這辦紅白喜事就更不必說了!我們不是房子著火和地震真正見到州長,再加上到州府來謀生,你就是想給州長家送錢都沒門呐!不說這些了。我們也該吃飯了,還是在家吃老婆做的飯有味!”


    水妹把手機遞給土根,往廚房走時對土生說:“不見得吧?你不是喜歡在外麵打野食嗎?”


    “切!那是你猜的。快點吃了稍稍休息休息,下午還要去打最後一針藥呐!”


    “打針打針,你的感冒好奇怪喲,要打這麽久的針。”水妹的心語:十有八九是在外麵和女人鬼搞得的病!


    “這有什麽奇怪的?人年紀大了麽,就是得個感冒也不能像年輕人那樣好得快了。”土根的心語:下次得萬分小心,決不能讓那個小袋袋破了!還有,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得和她玩了,徹底打消她的疑慮。


    “嗯,也是。隻要不傳染我就是了!”水妹擺好了飯菜,土根馬上坐下吃起來。


    為了慶祝因達公司在拍賣會上拍得準地王,土生在酒店整了一桌酒席,宴請艾媚、甄幽母女和公司臨時雇請的其他幾個員工。土生由於喝了酒,不能自己開車了,隻好花錢雇請了兩個司機把自己的和艾媚的車一起開回來,其他車內容納不下的,就叫了出租車把大家分別送回家。


    酒宴回來,土生在自己的辦公室的長沙發上睡了,過了不到兩個小時吧,正在甜酣之中的他迷迷糊糊地聽到手機在響,他伸手去摸,夠不到,就懶得理它了。手機鈴聲停了一會,又響起來,土生還是沒有起身。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土生隻得起來去開門,一看是蒯玖。土生揉揉眼睛:“阿姨找我有事?”


    蒯玖指著土生的手機:“就是這個呀,我都聽到很久了,看你怎麽沒有接嘍!”


    “噢,我來接。”土生拿起手機接聽:“喂,你好!我是的!哦——好的,送來吧。對對,培府大廈28樓。好的,再見!”放下手機,對蒯玖:“送快遞的,說是我的東西。”


    “哦,如果不是必須你自己接收的東西,喝酒了還想睡的話,你可以繼續休息,我來幫你接吧?”


    土生拍了拍後腦袋:“最近我好像沒有在網上買什麽東西呀?算了,反正已經醒了,就不睡了。您沒事的話,就在這裏坐,我正要找媚姐來一起商量這個寶貝地的事。”


    “行,沒事,我去把茶杯端來。”蒯玖說著,走了出去。


    土生喚醒自己的台式電腦,在辦公桌後麵坐下輸入了“拆遷組織、速度;地價減免;聯係——天友網、視頻通話”這些備忘的詞語,感到口渴,便起身在飲水機裏倒了一大杯,正在“咕嘟咕嘟”地喝,感到有人進來了。來人是蒯玖,她把手裏的茶杯放在了茶幾上,一邊坐下一邊說:“慢點吧?又沒有人和你搶呐,喝急了小心嗆著。”


    “您當我是小孩子呀!”土生說著,真的嗆了,放下杯子咳嗽了幾下,笑起來:“嘿嘿,讓您說對了!”


    蒯玖也笑:“嘻——我說不能急嘛!誒,你爸下午會來麽?”


    “可能不會來了,他上午就告訴我說是下午還有最後一針藥要打。怎麽,您有事?”


    “沒什麽急事。”蒯玖的心語:土根這壯實的老哥,怎麽打了好些天的針?沒打針時有機會就喜歡撩撥,最近好,安靜了!鬼知道什麽毛病!


    正在兩人說著的時候,一個偏瘦的中年人背著一個碩大的雙肩包在門框上敲敲,然後就進來了,對土生問:“請問你就是土生老總?”


    土生站起來:“嗯,對!就是你送快遞?”


    “對!”來人說著,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大包遞給土生,“這是你的,你看看這外麵,包裝完好,沒問題喔!我走啦!再見!”


    還沒等土生的“再見”說完,送快遞的家夥就一陣風地出去了。


    蒯玖咕噥著:“這些家夥就是這樣,他們摔壞了也不管,你隻能找賣家去!”


    “嗬嗬,就是!”土生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拿來小刀,“什麽寶貝呀,還很重的?”說著幾刀就劃開了封口膠帶,現出裏麵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嘿,還密封了一層呐!”土生用小刀劃開塑料袋,手上立即沾上了紅色的液體。


    蒯玖眼尖:“你劃破了手指?”


    “沒有吧,我沒有感到痛呀!”土生用另一隻手抹了抹,沾染了紅色液體的地方幹淨了,“我說沒有受傷嘛!”他繼續撕開塑料袋,很快就撕到底了,這時,一聲女性的尖叫響起來:“啊!殺人了,救命——!”


    這一聲尖叫嚇得土生和蒯玖渾身起雞皮疙瘩。在蒯玖受到的驚嚇還沒有消散的時候,土生又驚叫起來:“吖!這、這……怎麽是這個!”


    蒯玖仔細一看土生麵前的包裹,裏麵是血淋淋的人的手腳各一隻,嚇得蒯玖差點暈過去。


    土生往後退了一步,手裏的刀掉到了地上,心語:怎麽還有驚呼的聲音?


    土生撿起地上的小刀,又走攏來扒拉塑料袋,扒到下麵的時候,那一聲女性的尖叫又響了起來,令人不寒而栗。土生冷笑起來:“我知道了,這狗雜種安裝了像生日蛋糕裏麵唱祝福生日快樂的音樂芯片一樣的東西!”


    蒯玖的聲音仍然有點顫顫地:“那——這手和腳——?”


    土生再用小刀戳戳人體殘肢,用刀子把上麵的血蘸了一點拿到鼻子跟前聞聞:“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然後放心地把刀子扔在桌上。


    “看看這是哪裏寄的?要去找他們!”


    土生看了看包裝,寄件人那幾欄隻有模糊的幾個字,不能確認。他便拿起手機一邊拍照,一邊說:“和我估計的差不多——這個狗東西不會把自己輕易暴露。”


    蒯玖幹脆地:“報警!”說著,立即用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土生拿起一張報紙,把快遞包裹蓋住,再幹脆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子上,在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裏扒拉幾下後,似乎自言自語地:“不知會來幾個警察?得準備幾個小紅包。”


    “哦——最多兩個吧,就每人送一張小麵額的購物卡?”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土生說著,又開始給艾媚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媚姐,現在不忙吧?嗯……噢,我想請你來商量那地的事,還有一件特大新聞要告訴你,看能夠讓你吃驚麽?……真的!好好!再見!”


    就在土生口渴又喝水的時候,兩個年輕的警察旋風般地闖了進來。一個警察問:“是你們公司剛才報了警?”


    土生立即站起來:“對!二位請坐!”在飲水機下麵的鬥裏拿出兩瓶礦泉水給兩個警察一個人一瓶:“請喝水!”


    兩個警察接過礦泉水,那個進門就問的說了聲“謝謝”。


    土生掀開報紙:“兩位警官請看!”


    兩個警察看了大驚:“這是哪來的?”


    土生:“快遞來的呀!”


    “竟敢把人的手腳都剁了,還用快遞?”


    土生“嘿嘿”笑了:“現在的人就是這樣敢想敢幹!”


    警察們疑惑地看著土生和現在已經不驚奇了的蒯玖。


    “我們請兩位來,就是想請你們幫我找到寄快遞的家夥,我要起訴他們,讓他們給我們賠償精神損失費!你們看這個手和腳把我嚇得衣服都汗濕了!”土生抖抖自己的襯衣,再把兩張購物卡分開遞給兩個警察。“這是點小意思。”


    看到警察說著“謝謝”,笑著收了購物卡,蒯玖接著說:“要辛苦你們,不好意思了!”


    “應該的!”那個說話多點的警察看著快遞包裹,隔著報紙用手指擠一擠,再抵近用鼻子嗅一嗅,又深度翻動了一下,那一聲女性“啊!殺人了,救命——!”的尖叫又響起來,使他驚了一下,繼而苦笑起來:“噢,這是假的!惡作劇!”


    土生隻好陪笑:“嗬嗬,是假的。但這些人不知什麽意思,太可惡!一定要查出來,懲罰他們!”


    “當然當然!”嘴勤的警察把看起來很嚇人的“手腳”包好,仍舊裝進原來的紙盒,夾著和同伴走了。


    兩個警察前腳剛走,艾媚後腳就進來了,她對蒯玖點點頭,就在她旁邊坐下。


    土生遺憾地:“嗨,你不早幾秒鍾來,就可以看到好東西了!”


    蒯玖對艾媚說:“你別聽他說什麽好東西,其實是怪嚇人的手和腳!”


    艾媚一驚:“手和腳?真的?”


    “這事是真的,但貨是假的!”土生把自己手機裏的照片打開給艾媚看,“你看這是不是極其可惡?所以我們報警了。”


    “噢,剛才我在電梯裏碰到的警察就是嘍?”


    “是呀!”土生接過艾媚還來的手機,“我要找到這些家夥,還請你起訴他們,讓他們賠償巨額精神損失費!”


    “屁!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窮光蛋?”艾媚搖搖頭。


    土生微笑著點點頭:“和你說著玩呐!我其實最想知道的是這些狗東西都是為什麽?”


    “為什麽,眼紅嘛,嫉妒嘛!”艾媚說得幹脆。


    蒯玖:“那就是同行嘍?”


    “嗯,也許這次拍賣沒撈到地的?管他誰,等警察找到他們,給他們也來點麻煩就解恨!”土生無意識地用手在桌上抹著。


    “切!人家警察就肯定能給你盡力?又不是真的殺了人。”艾媚對土生:“哎,老總,來點水喝吧,中午都是你要我們灌酒,現在還口渴!”


    土生立即起身:“對不起,忘了給你拿水!”在飲水機鬥裏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艾媚。


    蒯玖“嗤——”一笑:“都是讓這個快遞嚇的!”


    “蒯姨說得太對了!”


    艾媚長長地喝了一大口水:“你要我來幹什麽?你的董事長老爸又不在,我們商量了能算數麽?”


    “我們的好主意他還能不接受?有幾次我過後告訴他,他一般都認可的。其實今天也就是我們下一步怎麽辦。我們現在有兩個大難題,第一個就是地在老城區,州府承諾遷走所有原住居民,但現在至少還有七八個釘子戶在那裏不走。第二個就是在最近3個月內,必須交齊3億的土地款。第一期是——具體我記不得太細,蒯姨你最清楚的,說說看!”


    蒯玖正在喝水,立即放下茶杯:“第一期是一個星期之內交1.5個億,第二期是一個月之內交1個億,第三期是3個月之內交5000萬。”


    “對,就是這樣,我們首期就差將近5000萬是吧?”土生對蒯玖問。


    蒯玖點點頭:“對!”


    艾媚用被指甲油染得亮晃晃的指甲在礦泉水瓶子上輕輕彈著:“嗯,其實這可以歸結成一個請求州府解決的問題。那就是請求州府利用其權威,立即幫助我們拆遷,這樣我們就可以早點開工。另外,正是由於釘子戶的存在,影響了我們的開工,我們可以采取的方式有兩個,一個是軟的,那就是請求州府在地價上進行減免;再一個途徑就是我的熟門熟路——起訴州府違約,要求其賠償。”


    “哈,我們的美女律師真是三句不離本行!”蒯玖對艾媚豎起大拇指,“說到了點子上!我認為我們現在付1個億就沒有問題了,在州府催促時,我們就可以用艾媚律師剛才說的方法來對付!”


    “蒯玖大姐,我認為州府根本不會催促我們,因為它有個釘子戶不容易趕走這個軟肋被我們抓住。所以,最終的結果應該就是分批滾動建設。”


    土生一拍桌子:“太對了!我老爸在家裏曾經和我、還有我老媽一起討論過,我們基本一致的看法就是媚姐剛才說的分批滾動建設。”


    “你別拍桌子好不好,心髒病都要被你嚇出來!”艾媚故做生氣的模樣。


    土生和蒯玖笑出了聲。蒯玖對土生:“剛才你媚姐說的請求州府的兩件事,我們應該立即辦!你不是有人在州長的身邊嗎?”


    “對!馬上!這事土生你自己辦最合適!”艾媚扔掉手中的半瓶水,站起來。


    土生思索著點頭,心語:我天價的舍得,當然要得到天價的回報!


    現在又輪到闔外甲習慣性地用右手的指頭輕輕敲了兩下自己的頭頂,怪笑著:唏——我可想不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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