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外甲很快把車在縣城的停車場停好,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到來,所以仍然隱身來到縣法院。說來真巧,艾媚正在進入法院辦公樓的大門口接受安檢。她把自己攜帶的小包放在傳送帶上,讓透視儀把它好好地透視一遍。她自己則把身上的手機和鑰匙串等雜物放在一個小塑料筐裏,交給站在安檢門邊的一個工作人員,然後自己再從安檢門走過去。還好,門上的儀器沒有發出為難她的報警聲。但是,即使這樣,站在安檢門邊的另一個工作人員還是拿個金屬環在她的身上前後左右掃了一遍,這才對她示意可以進去了。


    闔外甲覺得很是奇怪:這進入法院怎麽和搭乘飛機一樣要進行嚴密的安檢?他通過自己的儀器快速在互聯網上搜索以後,才發現這並非多餘之舉,因為這可以把許多針對法院工作人員的報複性的暴力事件消弭在萌芽之中。至於為什麽有時候、有的地方的法院工作人員成了某些暴力分子的眾矢之的,闔外甲覺得暫時沒有時間在互聯網上搜索資料並進行研究,隻能留待以後去做了。


    闔外甲這才仔細看看艾媚,隻見她打扮得很是漂亮,使她看起來還是一個頗有吸引力的鮮嫩少婦:一頭烏發絕大部分被盤曲著偏偏地束縛在頭頂上,隻有留海斜著被發膠固定在額頭上;上身淺黃色的短袖衫,領口不高不低,剛好露出她白淨的脖子上的一串細細的金項鏈;淡紫色的裙子,裙裾的曲線類似舞台兩側的帷幕,隨著主人款款的腳步起伏飄逸;半高跟高腰的紅色皮涼鞋,並沒有遮住主人精心修飾並染成粉嫩的肉色的趾甲。還有那個先前在傳送帶上匆匆走過的提包,也是名牌,沒有千元左右是不能買到的!


    現在,對於艾媚說來,提包值不值錢是次要的,她覺得重要的是包內的起訴書,把這個交到法官的手裏,讓他們給自己一份立案通知書,那才是她孜孜以求的。過了安檢這道關,艾媚在辦公樓的大廳裏看了看辦公室在各樓層的安排示意圖,掃了一眼電梯,就奔它後麵的樓梯而去,因為她要去的案件受理科就在2樓。高腰紅色皮涼鞋的半高跟不是那種堅硬的膠做成的,所以,艾媚走在樓梯上並沒有發出明顯擾人的聲響。她來到立案科門前,見門掩著,根據他的生活經驗判斷,這應該是因為熱天開了空調的緣故,所以,她輕輕敲了敲門。裏麵傳出“請進”的聲音。艾媚立即輕輕推門走了進去,再回身照原樣把門掩上。辦公室裏坐著兩個人,一個年輕人在靠門不遠的地方,他正埋頭在電腦上編輯一個帶有表格的文檔,大概是因為他很忙,所以隻是對著艾媚望了一眼立馬又埋頭幹著;再看裏麵一點的那張辦公桌後麵,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也在操作電腦,他看到艾媚,也許是被她的精心打扮所吸引,一直看著她。艾媚根據自己的判斷,覺得這個年紀較大的肯定是個科長之類,於是,她徑直往裏走到他的桌旁,一看,有兩個發現:一是他正在網上瀏覽新聞,二是看到他辦公桌上立著的標明其身份的小牌牌,果然上麵寫著“施舒”兩個大些的字,後麵寫著“庭長”,至於最下麵那兩行小小的字,她就沒有興趣看了。


    艾媚沒有興趣看,但闔外甲看到施舒兩字,他立即就想起了施坦這個警官的大名。他們是不是有關係?他倒有興趣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了。於是,他立即通過互聯網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哈,他很快就查到,原來他們還真是親兄弟呐!他們的老爹是檢察院的一個頭目,退休前使出渾身解數分別把自己的兩個兒子塞進了法院和警察局。大概他通過大半生的職業生涯看出了在司法係統供職還是頗有意味的?


    艾媚從提包內掏出起訴書遞給施舒:“請庭長過目審查。”


    施舒接過材料,對旁邊的沙發禮貌性地一指:“請坐!”然後翻看起訴書。艾媚趁著退回到沙發上落座的機會,快速地從包裏拿出一包香煙,讓它順著提包滑倒桌麵上,再利用拎包的機會用提包把香煙抵到施舒的麵前去。施舒抬眼看了看艾媚,發出似有似無的微笑,再把辦公桌中間的抽屜輕輕地拉開一點,然後把香煙扒進了抽屜。


    艾媚剛一落座,施舒說:“嗯,這個雷擊事件我們也聽說過,但不知道後來這樣了哦!嗯,我把你的起訴書掃描成電子文檔,再通過網絡辦公係統報到分管副院長那裏審批,你下午上網或者打電話來查看立案情況吧。”他的心語:我真傻到馬上就讓主管上司看到這個?不可能,現在隻是做個樣子。老規矩,除非是上頭點明了的,你們這些一般的夥計們,還是要跑幾趟,有所表示才能立案的囉!


    “好的,讓你們辛苦了,那我就告辭了,再見!”艾媚站起來對他們兩人分別招招手,走了出去。她的心語:說是下午看,隻怕十有八九是看不到我所希望的結果。如果他們不收紅包就把事給我辦了,那可是奇跡了!之所以一開始沒有給他們送紅包,是要看看這裏的法官的德行。反正也不在乎這一天半天的。


    艾媚走出法院,隻好到就近的賓館開了房,在那裏等候立案的消息。在她走進賓館的房間以後,她一邊打開電腦,一邊立即給餐廳打電話,要他們給她送份簡單的盒飯來,她特別交代:不要高檔次的。她的心聲:嘿,是老娘舍不得嗎?不可能,在外一定不能撿好的吃,一是自己不想吃成胖大媽,二是所謂好東西不但貴,而且摻雜使假就是針對那些價格高的好東西,使它們差不多都變成了糖衣裹就的毒藥。


    艾媚在等待盒飯的時候,很快就在網上登錄了自己在天友網上注冊的賬號,要看看丈夫言鸞在幹什麽;另外是打開了股票市場交易實況的網頁,看看自己所持有或感興趣的股票的價格漲跌及交易情況。她正瞪著眼睛看得仔細,忽然發現股市本來上下震動幅度不是很大的,現在漸漸一步步走高。她的心語:哈哈,還漲、漲、漲!讓老娘狂賺幾把,到國外的著名風景區去逛逛也好嘛!


    原來這又是闔外甲看到已經中午,現在房間裏又隻有艾媚獨自一人,應該比較無聊,他便又操控起股市價格來讓艾媚樂一樂。他知道,也不能真的讓整個股市劇烈動蕩,因為這會造成經濟的動蕩,進而導致社會的動蕩,從而違背了導師要他不要對地球人的社會造成實質性的影響的師訓。不過,這個艾媚看來比念清的妻子隋雲還是頭腦清醒沉著得多,她不但沒有被這種假象吸引而暈厥,而首選就是通過網絡求證:她趕緊上了另外一家網站,通過觀察其經濟頻道顯示的股指來對比。不料闔外甲也在艾媚新打開的那個網頁顯示的瞬間,把有關的數據都改得和她先前瀏覽到的數據一個樣。


    艾媚的心聲:難道老娘真的很走運,碰上超級牛逼的股市行情了?慢,看看老公那裏看到的是不是也一樣啊?


    艾媚在天友網上的好友欄內找到言鸞,趕緊打開視頻通話:“喂喂,老公,現在沒有在網上調戲哪個小妞吧?”


    正巧,言鸞也在線,當然他也會立即和她接通視頻通話後回敬老婆:“你現在不在這裏監視我,不趁此良機多多調戲小妞,更待何時?”


    艾媚:“切,別屁話多,老娘不感興趣!你現在趕緊看看你那邊顯示的股市行情是個什麽樣子?”門鈴聲響起來,艾媚隻好起身去開門,她知道一定是送盒飯的來了。


    言鸞:“真是囉嗦!你看到的難道和我看到的不同?來來,我讓你看!”他說著,把自己的視頻頭扭過去對準屏幕上顯示的股市行情。


    闔外甲知道他的遊戲要結束了:言鸞在網絡上,他那頭顯示的信息他可不能隨意更改了。


    艾媚打開門,接過盒飯,把一張錢遞給送盒飯的女人。那女人看看錢說:“我就給您把找的錢送來!”


    艾媚一揮手:“算了,給你當小費!”


    送盒飯的女人一驚,還要說什麽,不料艾媚已經在關門了。門外,女人看看這張大鈔票,她的心語:哈,肯定是沒有注意到這是張大鈔。你說了不找零,給我當小費,那好,我就收了!謝謝你!不過,等會收餐具最好是等她走了再來,免得她想起來。


    艾媚走到電腦前一邊開始吃飯,一邊看屏幕,她叫起來:“老公,你給我看的這是實況?”


    言鸞的聲音:“誰還給你看過時了的?嗯——?你快看哩,我也要用電腦呀!”


    “啊哈——這鬼賓館的電腦,不知道感染了什麽病毒,我看到的可比你的漲得厲害得多呐!算了,這些不可靠,你還調戲你的小妞去吧!”說著,關了視頻通話,專心吃起飯來。


    闔外甲自認他現在不能通過擾動股指來挑逗艾媚了,所以讓其慢慢回落到真實的狀態。闔外甲不得不承認:艾媚的頭腦就是比一般女人強,當個到處唆使人對簿公堂她自己則從中漁利的律師倒也是夠格的,至少從智力上來說是如此!於是,闔外甲覺得獨自操縱股市這種兒戲以後就沒有必要玩兒了。


    艾媚吃完午餐,在桌上扯了張麵巾紙擦擦嘴,把那些餐具之類的東西往旁邊一推,又坐下來認真上網,這次她看了看不溫不火的股指之後,罵了句“騙子”,然後幹脆把它關了,再打開兮水縣法院的網站,在“最近立案”這個欄目裏仔細瀏覽,就是沒有看到她上午提交的案子。是今天上午沒有一件被立案?不是,這裏有幾個案子,從時間上來看,就是今天上午才立的。


    艾媚的心聲:tmd,不需試了!現在趕緊過去敬菩薩,我還能在晚上趕回家。”


    艾媚在賓館房間桌子上的文件夾內抽出一個中等大小的信封和一頁便箋紙,在紙上寫下“不成敬意,請笑納!”一行字,然後把紙折疊好,再在包內掏出一疊現金,數出30張,把它們和那張寫了字的紙一起裝進了信封。艾媚把信封測重式地在手裏掂了掂,怪樣地一笑,把它扔進了自己的提包並拉好拉鏈。做好這一切之後,艾媚看看電腦上的時間,立即提著包出了門。


    走到法院,像上午一樣安檢完畢之後,她看看大廳裏的掛鍾,知道下午上班的時間已到。她熟門熟路地又來到二樓上午她來過的那間辦公室。還是和上午的情形一樣,隻是這次她一進門,庭長施舒就抬起頭來先和她打招呼:“真不好意思,我們的分管副院長出差去了,你就等等吧!”


    “好的。”艾媚還是向施舒走過去,她把先前在賓館裏準備好的信封仍在施舒的麵前,“上午忽略了,還有一點資料也應該一並交給你們。”


    “噢,好的,我收下了!”施舒從信封裏掏出那張紙,看到“不成敬意,請笑納!”這行字,立即又把這紙折好塞進信封,再把信封扔進辦公桌的抽屜裏,“你就及時關注我們的網站或是通過電話查詢吧。”


    “好哇!那就不打擾你們了,二位再見!”艾媚和他們道別之後,匆匆走出了法院,到賓館去收拾自己簡單的行李,準備回家去。


    當艾媚正在把洗漱用品往自己的提袋裏裝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艾媚拿起手機一看,是個不熟悉的號碼,但由於她的手機接聽是免費的,所以她按下了接聽的按鈕,電話裏麵傳來一個男聲:“艾媚律師你好!”


    “你好!請問——”


    “噢,我是接受你剛才送來的訴訟材料的法官施舒。沒有打擾你吧?”對方彬彬有禮。


    “哪裏的話,要打擾你們法官還難得找到門呐,嗬嗬……”艾媚笑著回答。


    “那是我們的服務水平不高囉,我給你打電話一是請美女原諒,二是想補救。”


    “哪裏說得上原諒和補救哦,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指示得了,我洗耳恭聽呐!”


    “哈,美女太客氣!你現在還在縣城嗎?”


    “是啊,不過,我正準備回州府,等候您的立案並盡快開庭的好消息呀!”


    “哎,那就太及時了,我看了你送來的資料,正要找你談談,你看方便麽?”


    “咳,能夠得到您的當麵指示,我是求之不得呀,還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


    “那你在什麽地方,我們約個地點?”


    “我聽從您的安排!”艾媚的心語:看這小子是什麽意思,要到什麽地方。


    “我們辦公室你是知道的,人來人往,不便談那些比較秘密的案子。那我們到賓館怎麽樣?”


    “行啊!我告訴您,我、我現在就在賓館呐!”艾媚的心語:這小子一出口就是賓館,不知道玩了多少求他打官司的女人!


    “那太好了!我馬上就過來!再見!”


    “那就隻好委屈您了,再見!”艾媚放下電話,她的心語:這小子也不問個賓館名稱和房號,就可以隨便找到老娘麽?


    艾媚的擔心是多餘的,在她打電話續房、重新放好簡單的行李之後,坐下來剛準備看看電視,門鈴便響起來。她立即走到門後通過貓眼瞄了瞄,發現果然是施舒在外麵。艾媚打開門,施舒走進來,兩隻手背在身後,稍微退一退,把門關上,然後說聲“你好”,左手把一枝剛開了一點點的紅色玫瑰花遞到艾媚的麵前,同時,請求握手的右手也伸到了艾媚的麵前。花朵散發著人為噴上去的好聞的香水味,直撲艾媚的鼻子。


    艾媚接過花朵:“謝謝!法官先生太客氣了!”右手被施舒緊緊地握著。


    “你先不是也太客氣了?”


    “那是應該的,你們法官為了判案,也是很辛苦的。”艾媚的心語:要真正公正地判案,確實辛苦,可現在的他們,隻怕是撈取雙方的好處很辛苦。


    “我這也是應該的,感謝美女嘛!”施舒終於放開了握著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


    “看您說的!”艾媚在壁櫥的商品架上拿了一瓶飲用水遞給施舒,“您請喝水!”


    “不要說‘您’啊‘您’的,叫我施大哥得了!”施舒的喉頭因為麵對異性的激動,有點幹,擰開水瓶就喝了一口。


    “哈,那我就隨便了。可是,你比我大嗎,叫你大哥我是不是虧了啊?嘻嘻……”艾媚用女性特有的嫵媚衝施舒一笑,也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了。


    “你不相信嗎?”施舒來到艾媚的身旁坐下,讓她看從口袋裏掏出的身份證。


    “哦,真巧啊,我們好像一樣大呐!”


    “不可能這樣巧的吧?你是不是也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證件?”施舒抓住了艾媚的一隻手。


    “嗯,當然可以,法官先生要看我的什麽都可以。”


    “真的?”施舒伸手把艾媚的衣襟小幅度地往上掀了一下:“嘻嘻,這個裏麵可以看嗎?”


    “那可不行!”艾媚用雙手作拒絕施舒的狀態,但卻把對方的手抓得很緊。


    施舒的心語:這娘們可以到手!


    “行的,寶貝!”施舒掙脫出來一隻手,往艾媚的衣襟裏麵伸了伸,同時自己一驚,他的心語:tmd這稱呼怎麽隨口就出來了?


    “嗯——嗯,你來是找我談立案和判案的吧?怎麽——?”


    “那有什麽多談的,下午就立案了,等幾天你就來等著聽你滿意的調解吧!”


    “調解?”艾媚一驚。


    施舒從側麵用雙手摟抱著艾媚,在她耳邊輕輕地:“不要大驚小怪,寶貝!一接到你的材料,我就考慮了最好的方法是調解。你不要計較什麽方式,隻要在金額上達到你的要求就行了,是不是?”


    艾媚稍稍思考了一下,點點頭:“你可不要虧了我們哪!”


    “看你說到哪兒去了!現在隻要你兌現你自己的諾言……”


    “我的諾言?”


    “是啊,嘿嘿,你剛才不是說你的什麽我都可以看麽,我現在——”說著,就要在艾媚的身上動手。


    艾媚卻抓住施舒的手問:“你剛才也不問我在哪裏,怎麽很快就找到我了?”


    “這是因為我們有緣分嘛!再說,我們這個小縣城,就這家賓館最好,我知道你們這些很撈錢的律師,肯定會住在這裏;既然到了這家賓館,找到美女你還難嗎?”施舒笑著一邊說,一邊在艾媚的臉上輕輕拍了兩下。


    “切,你可真會吹吹拍拍!”


    “幹我們這一行的本來就是吹吹拍拍的嘛,審判的時候就是我帶著大家胡吹,最後我來拍一下,就定案了,你說是不是這樣?嘿嘿……”施舒摟著艾媚得意地說。


    “真是一張難得的吹活死人的嘴,難怪要你當法官的小頭目了!我們吃這碗飯的更加要向你學習了”艾媚還擊施舒,也在他的臉上輕輕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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